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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小番外 龙吟

    作品:《阴阳戏师

    龙吟

    刚过了立夏的时候,云村便下起了雨,连绵的雨持续不断,拍打着新树长出的枝丫,叩响了厚重木门的阑槛,滴滴答答。

    不时地,阴云里头会划过一两道闪电,给陷入黑暗的村庄带来些许的亮光,但又很快的消散了去,化为轰隆的一阵声响,稍微那些个胆小的孩子,就给吓得有些睡不着了。

    每到这个时候,家里的大人就会给他们讲故事,故事不外乎是什么再不睡觉大灰狼就来了,什么大老虎会吃了你之类的,如此种种,倒也是吓唬着给哄睡了去。

    但久一点的,孩子也发了蒙,知道村里头不会有大灰狼,也不会有什么老虎了,哄睡的故事失了獠牙,此刻倒像个没了牙的老虎,张牙舞爪,却又无从下口。

    于是,村子里哄睡的故事,也从这些吓人的把戏,转到了一些光怪陆离的传说上。

    “听说村长就是龙变的,谁要是惹恼了他,嘴一张就能把你给吞了。”

    “你胡说,我爸前几天还告诉我呢,说村东头的那个祠堂里,供奉的就是龙,你要是不乖乖睡觉,龙就会过来吃了你的。”

    但还是在瞎扯的。

    瞎扯的目的也没变,还是哄着孩子入睡。

    姜娃子看着那帮人争得面红耳赤俨然一副快打起来的样子,撇了撇嘴,嘴里叼着不知从哪截下来的草根,一脸的不屑一顾。

    龙?

    怎么会有龙呢。

    他的心头笑了一下,也不去跟他们争辩,争来争去有什么意思呢?谁又验证不了谁,谁也说服不了谁,只是在这不断的争论过程中,孩子消磨了精力,那传说中的龙,也被拿出来反复的鞭挞罢了。

    不过,说起龙的话,他好像也是见过的。

    他还记得那一天,自己在的这个村子上面,乌云密布,遮天蔽日的,翻滚的雷云像是在酝酿着什么,等着一次大的爆发,村子里家家户户都关紧了门窗,生怕那好似天罚一般的惩戒,落到了某家不幸的人身上。

    就是在那个时候,姜娃子见到了龙。

    说是见到,也不过是匆匆的那么一瞥,翻滚的雷云中反射出细密的鳞片,来着远古的一声龙吟,摄人心魄,再接着,他便昏了过去,留下了盘旋的雷云,翻滚数日。

    外面的雨还在下着,淅淅沥沥的雨,洗涤着云村的每个角落,再汇聚成小小的一股,夹杂着黄泥,冲刷着刚长出不久的新绿。

    姜娃子看了一眼天色,知道今天出不成太阳了,便将要晒的衣服抱进了屋,外面的那群孩子还在争着。

    村子里有一口钟,看上去是有些年头了,上头的痕迹颇为驳杂,淡淡碧绿的青苔,从着淋了水的地方,慢慢的爬上了钟的身子,缠绕着描绘古老。

    “已经死去的人,拖出来反复的鞭挞,是没有礼貌的。”

    村长就坐在椅子上,嘴里头啪嗒啪嗒地瞅着旱烟,一声不吭。

    薄薄的烟气弥漫,充斥在大厅里,闻着的人皱了皱眉头,可

    事儿还没敲定,也没人赶着离开。

    姜娃子走了进来。

    “村长爷爷好~”

    他先是问过一道好后,便走到村长边上蹲下来,从旁边的烟袋里取出些许烟丝,给揉搓着成了蓬松的一团,再塞进烟头里面,行云流水。

    村长从姜娃子进来后,脸上便堆起了笑意,扬起的眉角,皱纹一道一道的,让姜娃子想起了王婶早上捏的包子褶。

    但这个比喻,自然是不合适说的,只是村长揉着他头的时候,嘴里的烟味便跑了出来,他皱了下眉头,很快的,又是舒展了。

    只有村长,满脸的宠溺。

    微红的烟丝慢慢燃起,村长吸了一口,那肉眼可见的红色越来越大,吐出的烟不断盘旋着,绕成一股一股的烟圈,很是奇特。

    浊黄的眼睛,也终是亮堂了一丝。

    村长佝偻着身子直了起来,手中的烟杆被他别在了腰间,在外面的大钟旁边,等候着命令的云村青壮,一个个也屏住了神。

    “已经死了的人,确实没必要拖出来反复鞭挞,今日,便算了罢。”

    姜娃子的身子一僵,湛蓝色的眼睛里迸发出一抹希冀,旁边的父亲拉住了他,眼神中说不出是警告,还是痛苦。

    村长怔怔地,站了良久,那些念头盘旋在自己的脑海里,久而久的,终是化为了幽幽一叹,得以诉往人间:

    “以后,姜娃子他娘,也不用鞭挞了。”

    旁边的姜娃子晃了神,这时候,雨是还在下的。

    云村钟响,对于安息的死者来说,是一次灵魂的洗涤,但对那些死去的冤鬼来说,不异于是另一种鞭挞。

    这可是死后也不得安生了。

    至于姜娃子他娘,再具体的,也因为事情隔得太久,变得不可考究了,平日里问起那些老一辈的来,更是闭口不言,说什么也不提那件事。

    只是,从姜娃子有印象开始,云村就有了这样的仪式,

    姜娃子姓姜,具体的名,大抵是还没起,于是村里的喊道起来,便姜娃子姜娃子的这么叫了,比他小一点的,也会脆生生的叫一声姜哥哥,很是好听。

    巷子里常年有个老人摆着摊,戴了副墨镜,也不知是看得见还是看不见,平日里给人算个命上个卦,勉强糊口度个日。

    据说姜娃子出生的时候,是给这个算命的看过的。

    算命的仔细看了他的面相,再摸着那柔若无骨的手,眉头是皱了一道又一道,桌上的钱也是加了一两又一两。

    干枯的手指来回摩挲着,划得人脸子生疼,更别提孩子那细皮嫩肉的了。

    算命的知道大人宝贝得紧,手慢慢的收了回来,开始拾掇起桌上的银两,取了约摸十两的样子,再多的,他也不取了。

    “这孩子命硬,挺着出生了,所以八岁之前,是不能起名字的,不然黑白鬼就会来带走他,到了八岁以后,这命就算是保下来了。”

    所谓的黑白鬼,常人大抵也

    是听过的,就是故事里常听到的黑白无常,不过那终归是故事里的罢,莫还能成个真?

    瓮声瓮气的声音,沙哑得有些听不大清了,大人反复地询问着,生怕漏了点什么,对于那黑白鬼,也揣了丝将信将疑的语气。

    算命的看着来气,哼了一声:

    “要是我说的有假,我孙行就改名叫孙子!”

    孙子二字,端的是掷地有声。

    话都说到这了,大人们也没啥好说的,各自看了一眼后,便恭恭敬敬的鞠了个身,带着孩子回去了。

    孙行瞥了一眼他们离开的方向,脸上的墨镜取了下来,一双带了点浊黄的眼睛眯了眯,在孩子的背后,细密的鳞片若隐若现的,像是发着光。

    他摇了摇头,收拾好刚赚来的银两,心里落了个踏实,这几日倒是不用挨饿了。

    村子里来了个外人,穿的破破烂烂的,顶着头像是麻雀窝一样的发型,微眯的双眼,倒是炯炯有神。

    村里的孩子凑了热闹,三三两两的围在了院子外面,听那里头的人说道,就靠着这么一张嘴,嘴里头说起了那些他们听都没听过的故事,引人入胜。

    姜娃子就在这群孩子里面,嘴里的草根倒是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了,那说故事的人眼里冒了精光,指着姜娃子给带了出来。

    宽厚的手掌,很是温暖的抚摸着,姜娃子没有感受到意料之中的厚茧,心里揣了点奇怪。

    他趁着机会仔细打量着,衣服看上去是有些旧了,上头缝缝补补的痕迹,清晰可见。

    按理来说,走南闯北的人,身上都这么潦草了,手上又怎么会没有茧呢?

    “孩子多大了?可曾起过什么名字吗?”

    姜娃子他爹拱了拱手,语气上倒是颇为的恭敬,读书人,是要客客气气对待的。

    “先生问到了,我家孩子刚满八岁,倒是未曾取名。”

    “姓什么呢?”

    姜娃子他爹得了个喜,知道是先生打算起个名了,忙恭声道:

    “姓姜。”

    先生摸了摸姜娃子的头,身上的衣服沾了点外面的雨,淋了水气。

    “龙吟性狂,但具芳华,便取一个‘华’字,如何?”

    姜娃子怔了怔神,刚打算咬点什么,可嘴里的草根早就在刚才被带出来的时候,不知道被扔到哪个角落去了,只能嘴里头嗫嚅着,念起了这还不太熟悉的名字——

    “姜华。”

    他又抬眼看了眼先生,有些越矩地问道:

    “那先生的名字呢?”

    先生笑了笑,这一笑,脸上便浮了笑意,摸了把并不存在的胡须后,颇有些仙风道骨的味道。

    “我的名字啊,大概是不记得了,不过他们都这么称呼我的,你也可以叫我——”

    “八爷。”

    说这话的时候,细密的鳞片踊跃在身下,八爷拂了下袖子,逐渐的隐没了去,只留下满心欢喜的众人,和不断念叨着新名字的姜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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