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诺的脑海里瞬间浮现出刚刚在医院食堂蒋柯对二人所讲的事情，只是他隐瞒了那个病人是林菲的事实。

“何教授，那当年的情况您还记得吗？”魏然顾不得思考什么，他的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

何华扶了扶眼镜，缓了一会才慢慢开口，“林菲当年的病情是具有代表性的，也是我从国外进修回来看到的第一个介于中晚期和晚期间的病人。本来医院里是有几个经验比我们丰富的主治医师的，但是这个情况比较少见，而且我和蒋柯那时候算是年轻一代里比较厉害的，因此院里决定我和蒋柯同时作为林菲的主治医师。”

“我能看出来，林菲在来我们院之前已经做过了手术，所以我一开始是给出建议，采用保守的治疗方法，等到时机成熟再去做手术。”何华说到这时，苏诺疑惑的打断了何华。

“何教授，可是——，可是蒋教授跟我们讲的是你主张采用化学放疗，然后再配合手术治疗。”

何华点了点头，“没错，你先别急，等我慢慢说。”

魏然白了一眼苏诺，示意何华继续，不要管她。

“林菲一开始的细胞免疫力确实不适合做手术，不过后来经过我的调理，她具备了这种身体承受能力。但是蒋柯认为，这种中晚期病人做手术已经没有任何效果了，只有通过靶向药的治疗才有可能尽量拖住进入急变期的时间。”何华说到这的时候，换了一种口吻。

“我希望你们听清楚，他说的是有可能尽量拖住。”

魏然疑惑的看着何华，“您是说，在蒋柯的潜意识里林菲就不可能被治好是吗？”

何华点了点头，“所以他一直采用的是保守治疗方案，可是我在国外进修的时候见过这种病人被临床治愈，术后经过调理可以延长8-10年。但是蒋柯的团队并不信任我，而且林菲的家属那对费用也是把关的很死，导致我的方案没能实施。”

“其实林菲当初真的是可以改善病情的，我不明白为什么蒋柯非要采取保守治疗的方案，最后你们可能也都知道了，我因为这事跟他产生了隔阂，最后离开了三院。”何华长长的叹了口气。

魏然和苏诺对视了

一眼，心里都有了一个答案的轮廓。

“何教授，当初林菲的家属是谁？”魏然问道。

何华思考了一会，摇了摇头，“我记不清楚了，因为我只在前期一块和蒋柯治疗过林菲，后来我就主动退出了。”

“那您对林菲的死亡怎么看？”

“什么意思？”何华觉得魏然的这个问题有些微妙。

魏然不好意思的摆了摆手，“就是关于蒋柯的医疗手段方面，有没有令人诟病的地方？”

“我想除了治疗手段的保守以外，其余的还算中规中矩。但是蒋柯这个人比较自大，你一般想让他承认自己医疗水平不够，恐怕有些为难。”何华苦笑道。

“没有没有，蒋教授好歹也算是三院的名誉退休主任，再怎么说也曾经治好过很多病人，我对于这种救死扶伤的职业一直是抱着敬重的态度。”魏然说的很虔诚。

但出乎意料的是何华倒是冷哼一声，“敬重？你对他大可不必谈敬重。”

苏诺见何华的态度突然变得不屑起来，想到必然还会有隐情。

“我猜你们在医院里碰见蒋柯的时候，他给人一种很德高望重的感觉吧？”何华用一种玩味的笑容看着苏诺二人。

“没错，很多人都跟他打声招呼。”苏诺茫然的点了点头。

“那还不是靠着背后有人支持他，他才能这么一路往上升，否则就凭他的医学水平，现在混个副主任医师都够呛。”

魏然眯了眯眼睛，“难道何教授知道些什么？”

“我？”何华自嘲了一声，“我能知道些什么，不过都是道听途说。我现在也已经退休了，对这种争名逐利的事情不感任何兴趣。”

魏然点了点头，随后拉着苏诺一起站了起来，“那何教授，我们想要了解的也都知道了，打扰了。”

虎头蛇尾的结束了对何华的对话，让苏诺有些不理解。“我们明明还没知道什么，干嘛那么早就出来？”

魏然回过头望了一眼何华家紧闭的大门，“他已经在隐晦的告诉我们了。”

“隐晦？”

“先回队里，具体的看看他们的情况。明天蒋柯的签书会，恐怕我们两个还要去拜访一下。”魏然冷笑了一声，走进了电梯。

江松市刑侦队办公室。

“你们两个怎么回来的那么晚？”赵伟生见苏诺进来后，看了一眼手表，有些抱怨的问道。

“别提了，我们俩跟踢皮球一样，模棱两可的有些头疼。”魏然将外套扔在凳子上，没好气的一屁股坐在了桌子上。

尹舒明听见动静后，从里间的办公室走了出来。“查的怎么样了？”

魏然耸了耸肩，“有点眉目了，你们另外两组怎么说？”

赵伟生对着高平打了个响指，高平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走到了前面。“我跟赵副队去了刘明浩的家里，他对于林菲这个病人几乎是一点印象都没有。最后我们跟医院协商，调出了医疗记录，他才勉勉强强的想起来了一些。”

“他说当时林菲的由于手术过后，身体机能下降，所以来中医药调理。但是在调理过程中，病情加重最后转院去了道和医院。”高平说完后便将话题丢给了熊杰。

“樊俊那给出的说辞也是一样的，就是当时林菲的病情虽然还未进入晚期，但是依旧凶险，在他们那做不了手术，最后只能转到第三人民医院。”熊杰耸了耸肩。

魏然轻哼一声，“敢情你们出去什么也没查到啊？”

“你是从一大早就出去了，到现在才回来，你又查到了什么？”熊杰见自己辛勤的成果被魏然粉碎了一地，便开口回击。

“很简单，从我这得到的消息源就是林菲的死就是蒋柯一手造成的。”魏然很淡然的回复道。

苏诺听到魏然的结论后大吃一惊，她回想起离开何华家时跟自己说的‘隐晦’，不免心生感叹，“就是这么隐晦的吗......”

“你从哪里得来的结论？”尹舒明不希望魏然开玩笑。

魏然无奈的摇了摇头，走到高平旁边，将他轻轻推开，然后指着白板上蒋柯的照片说道：“他就是辰风的下一个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