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自己而战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法兰克当初被制住，种下奴隶血契后，成为卡亚普部落的战奴。刚开始也是和其他的角斗士一起，被关在这个肮脏腐臭的空气罩最底层。

马欧巴则是管理战奴的奴隶头，对法兰克大加折辱。直到法兰克被加拉赫点名出去参加奴隶角斗，才脱离了马欧巴的掌控折磨。

此时马欧巴居然带着其余的几个奴隶头，打算暗算法兰克等人。新仇旧恨一起涌上，法兰克当即冲上，全力出手。

这四个奴隶头，本以为于水等人中了迷魂香雾，便如待宰羔羊一般，有恃无恐的冲上。没想到韩九儿和法兰克，除了有于水精纯的木灵力护体，更是各自施展绝技，阻隔了迷魂香雾的侵害，战力丝毫无损。

马欧巴和另外一个奴隶头，首当其冲。法兰克落石击当头轰下，真如高山巨石滚落，刚猛无双。两人同时额头中拳，头骨粉碎，顿时一死一重伤。

而紧随其后两人，那粗壮的黑人女子奴隶头，被韩九儿冰凤一击冻杀。另外一人则是被于水施展金灵力长枪，一枪穿心，当场格杀。四个奴隶头，只剩下最为强壮的马欧巴，还剩下一口气，居然还能出口辱骂法兰克。

法兰克更不打话，一脚踢出。咔嚓一声脆响，马欧巴椎骨折断，大头一歪，立时死去。跟着一脚，将马欧巴的死尸，远远踢开，让出前方，一个紧锁的房间大门。

法兰克看了韩九儿一眼，转头对于水说道：“阿水，我去解救这些战奴吧。里面的情况，太过不堪入目，你和九儿姑娘在这里等我吧。我将他们救出后，再行组成战队。”

于水点点头，微笑问道：“你打算将所有人都救出来，组成战队吗？”

法兰克大头摇了摇。说道：“不是。我会释放他们所有人，却只带走那些准备和我一起作战的人，组成战队。能解救他们的，只有他们自己。”

韩九儿一路走来，奴隶们的惨状让她不忍卒视，心中很是难过。想来战奴们由于武力强横，为了防止他们反抗，看管更加严密，境况只怕更惨。

听法兰克说，不打算解救所有人，不由皱眉道：“为什么？他们已经这么惨了，为什么不都救出来，还有，刚刚我们看到的那些奴隶，怎么办？”

虽然时间略有紧迫，法兰克依旧很有耐心对韩九儿道：“九儿姑娘，你不知道。有些人当奴隶久了，已经奴性入骨，没有血性了。这样的人加入战队，面对昔日的贵族老爷，只怕连面对的勇气都没有，只能败坏士气。”

“况且，这样奴性入骨的人，你贸然解救，他说不定还会恨你，杀了他尊贵的老爷。我救人，是给他们自己选择的机会。想要和我一起，为了将来拼命的，才能成为我们的战友。其余的人，便让他自生自灭好了。”

韩九儿秀眉更蹙，问道：“这些角斗士战奴，身体强壮。只要给他们一些食物，粮食，他们即便是不和我们一起，也能活下来。而刚刚看到的那些牧奴，家奴，还有带着孩子的那些奴隶呢？他们怎么办？”

法兰克低声道：“九儿姑娘，其实我们能做的不多。这几个奴隶头被我们杀了，暂时没人能控制他们。而他们真正的主人，卡亚普部落酋长加拉赫和加克里

，也都被我们杀了。等我们离去的时候，我会给他们食物，并且用酋长令牌，给他们接触奴隶契约，他们都会成为自由平民。”

法兰克鼻孔闭合，体内却好似有无穷气息。长长呼出一口气，接着说道：“我会告诉这些解除契约的奴隶。我将带着战队去攻打高卢城。如果我们能打下高卢城，我们将废除所有的奴隶条例，他们可以到高卢城中，自由的定居谋生。”

韩九儿皱眉道：“要是我们失败了呢？他们怎么办？”

法兰克摇头，眼中精光闪动，声音冷硬如石：“没有失败。我们不能失败，更不会失败！”

于水微笑道：“很好！我们就在这里等你。你去吧！”

法兰克点点头。猛地一拳轰出，面前石门轰然粉碎，法兰克大步而入。

于水神识一动，已然扫过石室中的情景。急忙拉着韩九儿转身。不想韩九儿脸色瞬间变化。她本变化成为一个黑人少女，此刻脸上血色全无，居然透出一丝苍白。一手掩住秀口，一手轻轻抚胸，勉强压抑胸中翻涌，这才没有呕吐出来。

法兰克知道里面的情形，定然极为凄惨，因此让于水带着韩九儿留在外面，就是不想让她看到。可是他却忘了，韩九儿不仅武道高明，更是炼神境的修士。他轰开石门，韩九儿神识一转，便已清楚知道内中情形。

于水发现韩九儿表情不对，立刻知道她也看到了其中景象。低叹一声，伸手拉过韩九儿的右手。一道清凉的木灵力传送而出，帮助她压制体内的不适。

韩九儿连续运转寒烟翠灵力，身周寒意大盛。半晌才逐渐平复，看着于水，轻声说道：“阿水，这些奴隶太可怜了。法兰克不肯将他们全都救出，我们帮他解救，好不好？”

于水看着韩九儿，微笑道：“九儿，我知道你心存善念，可是这件事上，我认为法兰克是对的。”

“善良是对的，可是并不是所有无原则的善良，都能有好的结果。”顿了顿，于水斟酌了下措辞，好似怕伤到韩九儿，接着说道：“我们几个势单力孤，面临的却是整个高卢城，这是生死战。你看到了，这些奴隶毫无战力，即便是我们救出他们，他们跟着我们，我们能保护得了这些人吗？”

“而且这数千人一起行动，极为缓慢，却是声势浩大。很难瞒过高卢城。一旦高卢城派出大军冲杀，这些人只怕全都会倒在刀下。我们好心救他们，却是将他们带入死路，同时也将我们陷入极为被动的情形。即便是我们几个在大军冲杀中不死，可是想要进入高卢城，救出凯瑟琳，只怕希望渺茫。”

韩九儿知道于水说的没错，可是心中总是不忍，也略有不服，忍不住说道：“那不带这些奴隶，就凭我们这些人，顶多在加上几百个战奴，就能打下高卢城了吗？”

于水微笑，眼神微微飘动，神思回转，好似回到了当年。

他没有正面回答韩九儿，只是低声说道：“你不知道，法兰克当年在无忧谷中的时候，最是憨厚，可也最为勇武豪迈。当年昆仑长老将他最得意的武技，九杀拳传授给我，可是在昆仑长老心中，法兰克才是他真正的得意弟子。”

微微摇头，接着说道：“不仅仅是法兰克和昆仑长老都是黑人，来自黑玉海域。更是法兰克外憨

内秀，行事更有独到的见解和方法。这家伙最大的弱点，就是宠妹狂魔。要不是凯瑟琳不知道怎么，被别人控制住，他怎么可能沦为战奴？”

“不过这样也好，艰难困苦，玉汝于成。这家伙经历了这场折磨，真正的激发了他的性情。我们拭目以待，黑玉海域说不定会出现一个真正了不起的英雄人物。”

“区区一个高卢城，绝对挡不住法兰克的脚步。而且，在他身边，有你，有我，还有陶朱。我们大家帮他，怎么可能失败？”说道这里，于水眼中也是燃起一团火焰，“既然黄金海域不欢迎我，那么我便在黑玉海域，帮助我的兄弟，掀翻这肮脏的奴隶世界，开拓一番天地吧！”

而在关着战奴的石室内，法兰克也正在解救那些被困成一长串的奴隶角斗士。

二百余人，每个人右手被铁索锁住，串成一串。而右脚各有镣铐，钉死在墙根或地上，根本没有活动范围。有七八个角斗士，已经死在铁索上，甚至身体已经开始腐烂，却依旧被穿在一起。

而地面上，更是累累都是白骨，更有一些并未腐烂完全的尸体，散发的浓浓的尸臭，也堆在这个石室中。环境之恶劣，无以复加。

存活的角斗士，大部分都是极为高大健硕，肉身都是极为强大。可是人人都是目光呆滞，缩成一团，甚至法兰克轰开石门而入，也没有几人关心。

身为奴隶角斗士，他们都知道自己的宿命，必然会死。只不过是早死还是晚死，被锁死在这个石室中，或者是被杀死在角斗台上，区别就是如此。

在这些角斗士没有出战任务的时候，通常都是被牢牢锁在这里。可是为了保持他们的战力，在加拉赫的命令下，马欧巴也不敢克扣他们的食物，因此除了动弹不得，这些奴隶的战力，损伤不大，只是没有任何精神斗志。

法兰克大步而入，也并不说话。从在加拉赫那里得到的灵空戒中，取出一把钥匙，从头开始，给这些战奴打开锁链，同时将他们脚下的镣铐，一并打开，恢复自由行动的能力。

解救出五个奴隶角斗士之后，法兰克又取出五把锋利的匕首，交给五人，说道：“将所有角斗士的锁链斩断，将他们全都放出来！”

这五个奴隶角斗士有人认得法兰克，有人不认得。可是此刻却都不说话，十分恭谨的听从法兰克的命令，立刻散开，挥动锋利的匕首，开始斩断铁链和镣铐，释放战奴。

很快，大部分奴隶角斗士都恢复了自由。终于发现这次释放他们，和以前放他们出去角斗的情形，大不相同。逐渐开始恢复精神。

一个极为精壮的奴隶角斗士，忽然踏前一步，来到法兰克身前，说道：“法兰克。虽然你摘掉了面具，我还是认得你。你恢复自由，不再是战奴了吗？我们的主人让你来放开我们，是有了新的角斗任务了吗？”

法兰克也认得这人，是战奴中极为强悍的一个。看着他的眼睛，法兰克高声道：“我也认识你，勇士哈里曼。我自由了，我也来带给你们自由！从此以后，我们不再参加角斗。以后的每一场战斗，我们都是为自己而战！”

声如雷鸣，响彻整个石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