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铭，不要考验我为数不多的耐心。”

躺在地上的宋铭重重地呼吸着，他试图挣扎手腕，发现自己被缠的结结实实，‘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情况，还是第一次出现。

宋铭突然抬头看了眼屋顶。

“看什么呢？”吕明问。

“做个交易吧。”

周颖递过来一个眼神，示意继续。

“我可以帮你约到林嘉禾。”宋铭嘴唇苍白，“放我一马，从此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像以前一样。”

吕明看向周颖，悄悄对其摇了摇头。

事情进展到这里，已然无法善终，被对方捏住把柄，就像是头顶上时刻悬着一把刀，一不留神便是血溅当场，吕明自然不希望周颖被说动。

听到所谓交易内容，周颖似有若无地扯唇笑了笑，随即站起来，高跟鞋的跟对准宋铭的眼球，狠狠往下踩。

随之响彻起宋铭痛苦的呻吟声。

周颖抬起脚，瞥见鞋跟处有血迹，嫌弃地用纸巾擦拭，“小明，动作利索点儿。”

“放心。”

宋铭见周颖执意要对他下杀手，情急之下一口咬住吕明衣袖处。

吕明吃痛，一脚踢开宋铭，“妈的，你找死！”手起刀落，一刀封喉，鲜血喷溅到他的脸上，开出鲜红花朵。

分尸这种事，吕明第一次做，稍稍费了点儿时间。

差不多还有一条腿没有被分尸的时候，敲门声响起，吕明和周颖心中顿时一咯噔，两人对视一眼，周颖心中思虑对策。

“大晚上的搞什么装修，影响人休息的呀。”门外传来邻居的吐槽。

周颖食指放在唇边轻嘘着，此时最好装聋作哑。

吕明放下手中工具，摘下沾血的手套，从钱包里抽出一沓百元大钞，将门开个小缝，直接把钱递出去，压低声音说：“抱歉打扰了，我们九点之前保证结束。”

邻居开心地接过钱，“那好呀，你们继续搞吧。”

送走邻居这位不速之客，吕明继续埋头苦干。

周颖：“你不该出面。”

“没看到我的脸，应该没事。”

周颖不想在过去的事情上浪费太多时间，她帮着吕明处理现场，终于在十点十五分收拾完毕，确定没有错漏，才小心翼翼地离开。

经过邻居那档子事，两人下楼时格外小心，生怕再次撞见这位事儿多的邻居，好在一路有惊无险。

“表姐，宋铭一死，连环杀人碎尸案，不就变成一桩虎头蛇尾的案子了吗？”

周颖抽出一根香烟夹在嘴里，点燃香烟，深吸一口。

烟雾缭绕，周颖手指夹着香烟，“虎头蛇尾也无妨，能结案不就挺好。”

吕明轻笑道：“我以为他战斗力有多强呢，原来这么不堪一击，传说中的杀人狂魔也不过如此。”

“小明，以后做事谨慎些。”周颖叮嘱道：“不要小看任何人，宋铭今天晚上这么轻松就被处理，是因为他太大意，他以为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跟他之前处理过的女人一样，小心驶得万年船，不然我们会落得跟他一样的结局。”

吕明敛起神，“我知道了。”

“幸好表姐最近几年对柔道颇有研究，宋铭这跟头栽的不冤。”

周颖随手把烟灰弹到车窗外，“明天让清洁工把东西放在警察局门口吧，尽量让他们一上班就能看到，相信特案组会喜欢我们这个礼物。”

“当然。”

次日。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射在大地，整个世界仿佛因此热闹起来，原本因为深夜分外孤寂的马路，此时也渐渐有行人走过。

警察局门口那两袋用黑色朔料袋包着的东西，成功吸引所有人注意力。

甚至有人开始小声议论，“这是什么？不会是定时炸弹吧？”

“警察局门口放定时炸弹，吃了雄心豹子胆吗？”

因为这两袋不明物品，导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其中大多数都是市局同事，皆是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在想究竟要不要上前。

这时，一个同事率先上前查看，发现并非是危险物品，心中松了口气，但这些东西，出现在警察局门口，着实有些诡异。

正准备出门买早餐的陈木，自然没有错过这一幕，他提步上前，看到两袋物品里有一箱麻将时，迅速想到连环杀人碎尸案。

这箱麻将出现绝非偶然。

顾不得早餐，陈木提起这两袋物品便往特案组办公室走去。

同事疑惑地问：“陈副组长，你这是干嘛？”

“这两袋东西对我有用，我先拿走了。”

苏志远看到风风火火的陈木，连忙跟上，两人拆开包装，里面装着的东西尽入眼底。

两人都是经验丰富的刑警，怎会不知这些东西出现的意义，话也来不及多说，眼神一交汇，一人拎着一包小跑着去法医室。

法医组成员一个没到，陈木找到郭庆阳联系方式，给他打了通电话。

检测物品需要时间。

特案组成员全体待命，静静地守在法医室等着，五人默契地没有说话，生怕惊扰到里间做检测的郭庆阳。

上官智小声地问：“师傅，证据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警察局门口啊？还有可能是关键性证据。”

“不清楚，不过里面的东西，指向性过于明显，不出意外，可以直接锁定凶手。”

小张喜上眉梢，“那我们快要功成身退了吗？”

苏志远冷声道：“不要太乐观。”证据指向性虽然明显，但仍然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谁把东西放在警察局门口的？”杨洁问。

这个问题陈木也想到了，特地调了路口监控，显示是一位清洁工放的，那位清洁工尚还在确认，需要些时间。

此时，小周轻轻叩响房门，“陈副组长，人已确定。”

陈木跟着小周，见到那位清洁工，想问清让他放东西的人是谁，但清洁工却一问三不知。

主要是那人戴着口罩，打扮挺普通，清洁工根本没太深的印象，给了他一百块钱，让他帮忙把东西放在警察局门口，说话又客气，他不好意思拒绝。

“多大年纪多高您还有印象吗？”

“五六十岁吧，不高，还没我高呢，应该不到170.”

陈木微微颔首，“好的谢谢。”

“没事没事。”

清洁工这里没啥收获，陈木折回法医室，等待许久，等来了检测报告。

报告显示，麻将有三人指纹，其中一人指纹和宋铭指纹比对完全一致，且麻将有缺张，经过检查，缺的麻将牌正是连环杀人碎尸案死者嘴里含着的那些点数，除此之外还额外缺六张麻将牌。

头发与血迹，DNA检测结果是，与连环杀人碎尸案几起死者完全一致，其它物品郭庆阳一一做过检测，全是与连环杀人碎尸案死者和宋铭有关。

对于这个消息，郭庆阳内心也挺震惊，宋铭与连环杀人碎尸案死者的东西扯上关系，其目的不言而喻。

而且郭庆阳打开那些东西的时候，发现了一封电脑打的纸条，说着把纸条递给了苏志远。

纸条上有一个地址。

“宋铭还没来？”陈木突然发问。

郭庆阳怔了下，“还没有。”

现在时间已经接近十一点，今天宋铭没有请假，无故旷工……

陈木似是想到了什么，“他可能要跑。”

“那还等什么，赶快去抓人啊！”小张着急地说。

苏志远立即布置任务：“小张，你去一趟纸条上的地址，有人带人，有东西带东西，记得保持联系。”

“杨洁，你派人联系火车站、高铁、客运站、飞机等这些地方的工作人员，如果发现宋铭想离开本市，立即将人控制起来。”

“陈木上官，快速取到配枪，我们先去趟宋铭家里。”

“是！”四人异口同声地道。

陈木开车，一路不管红灯绿灯，直直闯过，根据印象中的道路，左拐右拐拐到宋铭家中，三人有序上楼。

行至三楼时，邻居正好出门，看到陈木三人吓得踉跄了一下，身体紧紧贴着墙，不敢动弹。

陈木无心理会，来到四楼，敲响房门。

没有回应。

“小周他们还有多久到？”苏志远问。

还没等陈木回答，楼梯下方传来细碎脚步声，小周带着两个身穿警服的同事到达四楼，一位同事看了眼锁芯，掏出一串叮铃哐当的钥匙，挑选出一个，插入，打开房门。

苏志远举着手枪第一个闪身而入，然后愣在当场。

紧接着几人跟进来，陈木看到地上躺着的宋铭，紧抿着双唇。

市局两位同事难得看到如此血腥的场面，面色均是一变。

宋铭头与身体分割开，地上满是鲜血，整张脸已经面目全非，碎肉被堆在一起，看起来与动物肉没太大区别，整个现场与连环杀人碎尸案现场相似度颇高。

“什么情况？！”上官智发出疑问，“宋铭不就是连环杀人碎尸案的凶手吗？怎么是这样的死法儿？难道他自己把自己杀了？”

小周不了解内情，但宋铭他还是非常熟悉的，“宋老师？”

“这……”小周懵了，“等等，上官你刚才说什么，宋老师是连环杀人碎尸案凶手？”

一个同事搞不清状况地问：“哪个宋老师？”

小周指着地上的尸体，“这是咱们市局的宋铭宋老师啊。”

陈木收起手枪，走到苏志远身旁，“看样子，我们来晚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