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 暗夜之潮
作品:《永夜莫比乌斯》1
喀嘶————
展开的通讯面板加载了几次，终于成功恢复了信号，只是这对于现在的情况有些太晚。
———
“……”
沉默的加登翻越了沙地上阻挡的残骸，而就在他准备继续前往装甲车位置的时候，一个意外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
似乎是被突然出现人形吓到，震惊的少女不安地后退了两步，摆出了生疏的战斗姿态。
“……塞西尔，吗？”
“……”
“……呼……原来是加登大叔……吓死我了……”
“你不是留在装甲车那边吗？发生什么了？”
……
眼前琳的表情有着些许恼怒，气息也很是紊乱，就像是跑了很长的一段路。
“听到奇怪的声音之后……那个人就把装甲车开走了，还把我丢下车……太粗鲁了……”
“……”
……
“……大叔？”
看到眼前男人的身体僵住，琳不免有些奇怪。
她稍微靠近了一些，以便更好观察对方的情况。
“塞西尔，可以拜托你一件事情吗。”
“……？”
“去那边的大桥下面，帮艾丽卡治疗，其他人也都在那边。”
“艾丽卡姐姐？他怎么了？”
“她受伤了。”
“很重的伤。”
“……”
“我马上去！”
“等等……”
紧张的琳还未走出几步就被加登所叫住，她的青色眼瞳轻微抖动着，隐藏的不安显露无疑。
“告诉他们，我一定会带来支援。”
“嗯！……”
2
……
……
小时候，妈妈常说。
……
月亮上住着女神。
……
只要向着月光祈祷。
就可以实现愿望，收获祝福。
……
……
是啊。
……
我是一直相信的。
……
……
妈妈死了。
我向着月光祈祷。
……
爸爸死了。
我同样向月光祈祷。
……
等待。
再等待。
……
为什么无法传达呢。
……
只是一次。
……
……
也不行吗。
……
让她活下去。
……
面色阴暗的卡米拉抱着仿佛在她怀中安详睡去的艾丽卡。
她轻轻抚摸着她的手臂，就算鲜血漫上了她的装甲，她也浑然不知。
……
还是赶来汇合的瑟维斯与埃利诺一起，倚靠在不远处的桥墩旁。
他的伤势不算重，再加上逆能者的身体素质，就算不用后续治疗也没问题。
……
然而艾丽卡不一样。
她是普通人。
没法挺过伤口的感染与黯尘的侵蚀。
……
她会死。
“……”
不甘的情绪翻滚在瑟维斯的心中，他恨这样无能的自己。
恨自己为什么来的这么晚。
恨自己为什么连拯救一个人都做不到。
……
“这是很正常的事，不需要自责。”
“……”
——————
通讯的接入音打断了埃利诺的思绪，他查看通讯器，上面是琳发来的通信。
“……”
“埃利诺！……你在桥下面吗？”
“琳？”
全息视窗中的少女奔跑着，不时地左右查看着什么。
“有黯灵在追你吗？”
“说什么………没有……啊…看到你们了……”
从翻倒的几列破旧集装箱旁出现的，正是和他们通讯的琳。
她跑的很努力，只是从表情上看来并不轻松。
“你为什么会来这边？”
“装甲车被抢走了……”
“……”
……
“……！”
很快，琳发现了坐在地面的卡米拉，以及倒在她怀中的艾丽卡。
目前情况已经来不及向埃利诺说明，所以她没有停留地直接奔向了那边。
……
[她的能力是修复。]
埃利诺的话再次在瑟维斯的脑中响起，他像是突然抓住了希望的稻草，猛然看向了身旁。
“琳可以救她吗？”
期望中，带着不安。
……
“……”
“……？”
……
……
“卡米拉姐姐！”
“……”
……
“我来帮艾丽卡姐姐治疗，我的能力是修复，一定没问题的！……”
……
“……？”
回过神的卡米拉看向了半跪在身旁的少女，洁白的月光洒在她焦急的脸颊上。
……
……
那就像是……
……
淡蓝色的柔和光辉从她轻触的指尖上划过，流淌的血液很快停止，纵深的创口也开始极其缓慢的愈合。
“……”
……
惊讶的卡米拉已经说不出话，迟来的希望从她心中涌出，铺垫着未来的道路。
……
“……”
……
只不过，明明是非常顺利的过程，琳却一反常态的皱紧了眉头，焦急的神情愈加浓重。
……
“怎么会这样……”
“……？”
……
……
……
“……”
“B级的修复能力。”
“是抵不过A级的黯灵的。”
“……”
一直没有正面回答的埃利诺终于开口，带来的是瑟维斯最不想听到的答案。
“……没有其他办法吗？”
“在黯尘完全破坏她的身体前，找到A级逆能者进行治疗。”
“……”
————
“没有时间了。”
……
几乎快被遗忘的嚎叫又一次从远处响起，大量聚集的黯灵翻越了零号废墟旁的道路，向着他们的方向袭来。
“它们来了。”
……
“我去挡住他们！你带卡米拉他们先走！”
“……”
“……？”
“现在是被孤立的情况，失去支部的援助，我们没法安全脱身。”
“消灭掉那些黯灵不就行了？”
“如果知道那些家伙中有接近黑炎支配者的存在，你也能这样说吗？”
“那能怎么办，在这里等死吗？”
……
————
“……？”
螺旋桨的声音回荡，随后一架运输直升机从上空掠过，在锁定几人后移动到了天桥另一侧。
“快！快点上来！”
机身不断降低高度的同时，在机舱中探出的是加登，他似乎成功联络到了在最近位置执行任务的小队。
“那些黯灵马上就要过来了！”
他大声地向着不远处的几人喊着，此时黯灵的黑潮已经非常接近。
……
“卡米拉！你带着艾丽卡和琳先上！我和瑟维斯最后上！”
这次回答的是埃利诺，他用尽量高的声音说出了自己的立场。
“……”
“能办到吧？”
“当然。”
会意的瑟维斯盯紧了远处残骸间的黯灵。
而就在卡米拉准备抱着艾丽卡起身时，突然醒来的艾丽卡抓住了她的手腕。
“……？！”
“队长……我不能离开这里……”
“又……说什么傻话。”
“我已经撑不住了。”
“……？”
……
“我……”
像是犯错一般的琳踌躇着，她的内心很是挣扎，即便她不告诉卡米拉真相，艾丽卡也会说出来。
“我…清不掉她伤口里的黯尘。”
“什么……”
……
“艾丽卡姐姐……可能会变成黯灵。”
……
残酷的事实再次摆在了卡米拉的眼前。
但是这一次，她选择了不去接受。
……
“不…不会的。”
“她不会死，也不会变成黯灵。”
“只要我们回到[绿都]，一切都没问题，一切都会好起来！”
清脆的声音中断了卡米拉的话语，平静的艾丽卡抬起左手，弹出只剩一半的刀刃，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队长……”
“……”
“我不想在变成黯灵后伤害身边的人。”
“……”
“放下我吧。”
……
“……”
瑟维斯制造了宽大的火焰屏障，飞溅的火苗逼退了最先到达的一批黯灵。
紧接着一旁散落的集装箱浮起，被横七竖八的砸落在了黯灵途经的道路上。
“这些只是B级，后面还有更多A级，我和瑟维斯撑不了多久！”
……
“不要……不要……”
“你们都在骗我！”
……
“卡米拉！”
……
“……”
有些失落的艾丽卡看向了远处转过头的埃利诺。
虽然短暂，但是那一刻的眼神交汇多少让他明白了这位少女心中的最后所想。
“抱歉了……”
“你……”
流动的重力很快就将两人强行分开，然后在卡米拉崩溃的前一刻，紧压的能量让她失去了意识。
“好好睡一会吧。”
……
“埃利诺！你先走！”
转身看了一眼瑟维斯的情况，退后的埃利诺抱起昏迷的卡米拉，跳上了直升机。”
“琳！快点上来。”
紫黑的能量再次凝成，压倒了两只翻越障碍的A级虫形黯灵[送葬者]，其他数只小型黯灵则直接攻向了火焰屏障。
……
“对不起…艾丽卡姐姐……”
小声道歉的琳抓住了埃利诺伸来的手，被他拉上了直升机。
……
“笨蛋队长……”
艾丽卡低下头，看向了自己的腹部，还未愈合完成的伤口已经转为了暗紫，隐约可以看到流过的异色能量。
随后她又解除了手部的装甲，被感染为黑色的手指上，蔓延着诡异的纹路。
“……”
“快上来！瑟维斯！”
……
黯灵前方的地面猛地塌陷，转过身的瑟维斯撤回手上的能量，向着直升机跑来。
……
“……”
艾丽卡……
“……”
这是不合的两人进行的第一次深刻对视。
……
也是最后一次。
“抓稳了！”
瑟维斯跃入机舱的同时，驾驶员的声音响起，直升机迅速爬升，很快飞离了废弃的天桥。
……
“……”
一直残留的重力压制逐渐变弱，黯灵的行动也开始恢复。
“埃利诺？……”
“……”
……
抬起身体的[送葬者]架起了四片真红镰刃。
“……”
“……”
……
最终，阻挡的能量消失，疯狂的黯灵挣脱束缚，向着地面上留下的唯一一只猎物涌去。
……
“……”
好冷……
……
“呵呵……”
……
不会再痛了。
……
孤身一人的艾丽卡，在这暗夜之潮中，抱紧了自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