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路上的陈淑芬不停的怄气，柳斌跟小混混在一起的事，居然弄得所有人都知道，她羞不羞啊！

教室里学生基本已经来齐了，几个顽皮的正拿着书本打闹，看见陈淑芬进来，赶紧老老实实的坐好。

陈淑芬扫视了教室一圈，前边王鹏宇的位子，果然还是空着。皱皱眉，招呼班长上来把作业发下去，自己在讲台上坐好，让学生开始晨读。

一直到快上课的时候，王鹏宇才跑进来，扶着门框，气喘吁吁的跟陈淑芬喊“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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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淑芬微微皱眉，不过已经打定主意晚上去家访了，这会也就不再多说什么，点点头让王鹏宇进来。

王鹏宇坐到位子上，用袖子擦擦满头的汗，一边喘气，一边把课本掏出来。

陈淑芬敏锐的发现王鹏宇的衣服，特别是袖子，脏得过分了，显然好几天都没换过。

王鹏宇的家庭陈淑芬也是了解过的，父母都出去打工了，他和奶奶在家读书。奶奶年纪也不算大，五十来岁，是个手脚勤快的小老太太，之前王鹏宇的衣服也都是干干净净，从没像现在这样过。

“看来这孩子家里确实有事了。”陈淑芬皱着眉头，自己之前也问过王鹏宇，可这孩子咬着嘴唇什么都不肯说，那就只能自己亲自去看看了。

在学校上了一天的课，放学后，陈淑芬收拾好提兜，悄悄跟在王鹏宇后边。

王鹏宇从学校出来，直奔旁边一条小胡同，从一堆石头下边翻出一个蛇皮袋子，里边看上去装了一些瓶瓶罐罐的东西。就这样一路提着，瞪着眼捡着路上看到的纸片、瓶子。

陈淑芬远远地跟着，心里揪成一团。看来孩子学习下降的原因就在这里，但同时也不是很明白，王鹏宇的爸妈都在外边打工，家庭条件什么的也不算特别差啊？

王鹏宇左拐右拐，绕了不少路，直到手里的袋子差不多装满了，这才回去。

陈淑芬在后边紧紧跟着，刚到王鹏宇家不远，就看见一个二十来岁，穿着一身时髦的牛仔服的小伙子，骑在一辆自行车上，指着王鹏宇家破口大骂。门口一个老太太蹲坐在地上，满头花白的头发披散着。一个塑料袋掉在老太太跟前，几个红彤彤的番茄从袋子里滚出来，散落在地上。

小伙子骂的声音越来越大，难听的边上人都直皱眉，可也没人敢上前劝一下。

王鹏宇看见了，扔下手里的蛇皮袋子，撒开腿往家跑。几个瓶子从口袋里露出来，掉在地上。

“奶奶！奶奶！”

一路跑到门口，赶紧看看自己的奶奶，老太太脸色苍白，老眼里都是委屈的泪花。

“奶奶，你怎么样，你没事吧？”

“没事，孩儿你回来了，奶奶没事。”

王鹏宇慌乱的搀着奶奶想扶起来，试了几次都没成功，急得眼泪都流出来。

而那年轻人还在骂个不停：“操，都是因为你这老东西，害的小爷摩托都被那些大盖帽给扣了！老子告诉你，你这把老骨头不给老子赶紧凑出罚款，我跟你们他妈的没完！”

王鹏宇抬起头，眼神愤怒地看着年轻人，小拳头攥的紧紧的，再也忍不住，低着头向一直骂骂咧咧的年轻人冲过去。

可毕竟只是一个九岁左右的孩子，年轻小伙压根没看到眼里，坐在后座上都没动，抬起一脚就把王鹏宇踹翻到地上。

“嘿，你他吗的一个小崽子，还敢跟爷爷展翅儿？明白告诉你，老子打架的时候，你他吗还没生出来呢！”

年轻小伙踹倒了王鹏宇，好像骂够了，找到了新的玩意儿。一抬腿从自行车上下来，车子“哐镗”直接倒在地上。走到跟前，一脚又把刚爬起来的王鹏宇踹倒在地上。看脸上兴奋的样子，还想再踢几下。

“别打我家娃儿！别打我家娃！”老太太嗓子嘶哑的喊着，连滚带爬地扑上来，紧紧的把王鹏宇搂在怀里，年轻小伙子踢过来的脚，都踹在了老太太身上。

“够了，你太过分了！你还有没有点人性，对小孩和老人你都能下手！”

陈淑芬再也忍不住了，从后边跑上来，拉住年轻小伙的胳膊把他推开，自己张开手挡在奶孙俩跟前。

”你还有没有一点廉耻心，都是怎么受教育的，看看你做的事，你还是人啊？“

年轻小伙没提放，被拽了个趔趄，站稳身子，瞪着眼看挡在自己跟前的中年女人：”你他妈谁啊，敢出来多事？“

”我是他的老师！你一个大小伙子，出来欺负一个孩子、一个老人，你还觉得自己很光彩是不是，简直就是无赖流氓！“

陈淑芬气的瞪着眼看着年轻小伙，真是不明白，怎么世界上的小流氓这么多！

”幼，还是个老师呢？老师好、老师早，我去你吗的啊，在我面前装什么大头蒜呢！告诉你，这老东西欠我50块，她没钱还，你不是有爱心吗，你来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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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淑芬扶起来老太太，把王鹏宇拉起来，心疼的拍拍学生身上的灰土：”鹏宇，你给老师说到底怎么了？“

看见自己老师来了，王鹏宇再也忍不住，嘴巴一扁，哭着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陈老师，不是，不是他说的！前几天，他骑了辆车，把我奶奶碰到了，自己闯到路中间，撞坏了好长一段栏杆。正好警察叔叔路过，就、就问我奶奶咋样？“

”我奶奶就说没啥事，也没找他。警察叔叔把他车扣了，他就、他就天天来我家骂，还非要我奶奶赔他钱！我奶奶把家里的钱都给他了还是不行，还一直来我家骂我们，老师，我们为啥要赔他钱啊！“

王鹏宇哭的气都喘不上来，陈淑芬恨得直咬牙：”事情是不是这孩子说的？“

年轻小伙无所谓的耸耸肩膀：”啥他妈是不是，要不是这老东西，老子会撞车吗？老子不撞车，那些臭警察会让老子赔栏杆吗？说他妈到底，都是这老东西的错！“

”老子的摩托现在还他吗扣在交警队呢，害的老子天天蹬着这破车子，连他妈出去泡个妞都不行！我告诉你，就今天，拿不出钱来，老子拆了这个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