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出手。我还有一个诺言。”

黎明看着两人，不对，是一个人和一个影子。

“这样么……”海德拉思索一二，觉得即使是拉到一个不出手的强者，也只赚不亏，道：“也好。那你们两个以后就用一个代号吧。”

黎明不做声。

一号看着影子状的海德拉，打趣道：“既然我们现在已经是队友了，什么时候安排我们几个见个面？”

“还有些小事得去处理。你们按兵不动，保存实力，等我的消息。”海德拉摇摇头：“暂时还不能见面。”

“哦？我倒是很想知道为什么。”一号又点了一根烟。

“为什么？这真不像你的风格。”海德拉似乎并不愿意对这个毫无底线的杀手坦言：“我记得空洞有一条，好奇心害死……”

一号吞云吐雾：“真亏你还记得那东西。不过，教条什么的，从来都是强者束缚他人的工具而已。”

一号语气一转：“而你，可没有束缚我的资格。”

“哦？”海德拉也同样毫不让步：“你觉得，杀死一个影子对我，会有多大的损伤呢？”

“哼，没情调的女人。”一号不再计较，独自抽起闷烟来。

海德拉打量了一番两人，算计了一下学院的执法队还需要多少时间，然后浑身融化一般消失了。

“溜得倒快。”一号轻笑道：“除了那四个混蛋之外，还有谁能从你我手上活着离开？”

“是你，我可不出手。”黎明还在拿起来一张纸，折着千纸鹤。

“走吧，让我们会会学院的呆瓜们！”

“说了是你。”

……

学院派出去收尾空洞事件的，一共有三个小队。

第一队负责在空洞被端掉的老巢附近检查，有没有漏网之鱼，即α小队。

第二队负责潜伏进各个黑市等等的情报交易场所，探听空洞首领一号逃亡的方向，即β小队。

第三队负责大面积撒网，在蓝国的各个前秘密基地里搜查可能的空洞残留人员，即∑小队。

∑小队，全灭。

距离一号屠戮∑小队的地方不远，有一个山洞。

一号和黎明决定在此地暂做休整。

海德拉的影子再次浮现出来，带着笑意：“二位怎么如此灰头土脸了？真是不走运！”

“啊，都是托你的福，让我好好过了把瘾。”一号衣服有点破破烂烂的。

“唉！？两位的藏身之所被学院发现了，怎么能说是托我的福呢？”海德拉故意道：“眼下两位可是连个栖身之处都没有了呢！”

“你想怎样。”一号冷笑着。

“我？我不想怎样，只是来给两位提供一个暂住的地方而已。”海德拉似乎有意要和两人打太极。

“那你倒是说啊。”黎明恐怕是为数不多的正常人。

海德拉笑而不语。

“行了。和杀手说话，就要用杀手的方法。”一号道：“你想要怎样？”

海德拉见他认真了，道：“既然如此……我希望你能服从组织，不要特立独行。”

“可以。就这么定了。”一号这一生，最擅长的就是嘴上一套手上一套，答应一句话什么都不算。

“好。那么两位可以去这些位置。”海德拉拿出一个通讯器，上面标注了几个点。

“保证是安全的。”海德拉重复道：“不要惹事。收起你的个性。”

“我这前半生，都在伪装着自己的本性。”一号摊摊手：“你得知道，这没什么难的。”

“希望如此。”海德拉话音未落，就消失了。

“啪！”通讯器掉在地上。

“看来我们这位首领有够忙的啊。”一号打趣道：“也不知道，这个通讯器能不能联系到她。没准，一起出来喝个酒什么的，俊男靓女的，‘熟悉’一下对方也是有可能的事情。”

一号伸出手，不知名的植物爬着，捡起了那个通讯器。

“首先，那个通讯器并不能联系到我。”海德拉明明人已经消失了，但是声音却在山洞里回荡着：“事实上，只能我找你们。”

“真是个无趣的家伙。”一号知道对方说的是真话。

“其次，我并不想和任何人‘熟悉’一下，更别提你了。”海德拉的声音愈传愈小，最后彻底消失。

“唉，没想到我堂堂一号，竟然沦落到如此地步～”一号说着，突然用一种奇怪的嗓音道：“呐呐，海德拉前辈，难道说是真的嫌弃人家了吗？我好伤心～”

海德拉也不知道是真的离开了，还是默不作声。

倒是黎明难以忍受这种女子高中生的腔调：“行了吧。”

一号的脸突然僵住，然后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没想到被你嫌弃了。”

“哈！”黎明开心地从兜里拿出来刚才没折好的千纸鹤：“居然没弄烂，真好。”

山洞外面传来声音。

“该走了。”一号指着通讯器上的某一个点，道：“就去这里。”

……

海德拉从一号那里离开的时候，就已经是晚上了。

圣诞节的一天，过的是如此之快。

……

我和凯文他们几个从晚会会场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是“太阳无法照射到的街道”了。

凯文还劲头很大地要去吃夜宵，于是这一次我们五个又去了上次我和凯文去的那一家烤肉店。

动态视力极好的我在很远处就注意到，烤肉店的老板远远地看见凯文，然后就立刻卷起了铺盖，拉下了卷闸门。

还没忘在上面贴一张：今日已打烊。

我们五个走到门口，又折返回来。

“怎么今天打烊地那么早啊？”凯文泄气道：“吃不到美食的圣诞节不是好圣诞节啦～”

我早就察觉到莲和隆早就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于是道：“我看今天大家玩了一天了，不如就……”

我不会把话说完的，因为我知道没必要。

“啊，我俩也是这么想的。”隆道：“不如我们就解散？”

勉不管走到哪儿，都架着那一把刀：“我没意见。”

“哎？这就要结束了？”凯文似乎还难以置信。

“走啦……”我把凯文拖走：“你不是中午那会儿一直喊着要打游戏吗？快走了。”

“哦，对，回去打游戏！”凯文高兴地走在前面：“一会儿你可要陪我……”

五个人分散了，两两一队，还有一个孤独的剑客。

“正好没事，早点回去再劈上个三千刀。”勉自言自语道：“差不多三个小时就能解决了，然后早点休息吧。”

……

其实后来我和凯文并没直接回去，而是顺路去找了蒸馍一趟。

一是，为了宰这个小胖子一顿，二是，为了顺便套点情报。

“那么，四大长老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你能详细说说吗？”我无意地问着。

“嗨，兄弟，实话跟你说了吧。”蒸馍显然已经喝开了，脸上带着一坨鹤顶红：“这也不是什么秘密。”

“就是就是，跟他说！跟他说！”凯文又端起一瓶啤酒：“干了！”

“嗬，干！”小胖子又喝下一瓶啤酒：“虽然说是四大长老，但其实，年纪最大的，

也就……也就，六十岁！”

这点倒是在我的意料之中，毕竟我和四个长老曾经一起吃过饭。我爸从小就教我如何估测陌生人的年龄，身高，体重，三……我没学过估测三围。

蒸馍明显已经说话都不利索了：“四个长老里，那谁……”

我给他准备上我早就要好的醒酒汤，递到他手上。

凯文已经睡着了。

“蒸馍，尝尝这酒如何。”我尽力让他听清楚。

“额，喝！”蒸馍直接一口灌满：“兄弟，这酒怎么味道怪怪的？”

“这是新品种，我尝尝。”我也端起醒酒汤，不动声色地举起来，洒在左边墙上。

我这一手假喝酒的功夫曾经帮助我灌倒了中学时的某个班主任……那是另一段故事。

“嗯，确实不怎么样。”我若有所思地品味了一番：“你继续说。”

蒸馍醒酒汤下肚，脸色回复过来一点：“说这四大长老啊，也就是主管人事、财政和其他各种事物的，就是凯文-普尔森（Kevin Poulsen）。人们都叫他普尔森长老，诨号Dark Dante。”

他说话似乎连贯地多了：“然后是主管教学的，人们都称他为罗伯特长老或者罗伯特老师，也就是罗伯特·塔潘·莫里斯吉克（Robert Tappan Meek）。”

“然后是负责学院内执法这一块儿的，每天就是维持学院内的正常秩序。所有的执法队都是他管的，乔纳森长老。乔纳森·詹姆斯（Jonathan James）”

蒸馍夹了一块子肘子：“最后一位，四个长老里最心狠手辣的角色。主管对抗冗余的艾德里安艾德里安·拉莫（ 阿德里安·拉莫/Adrian Lamo）。他一个人就可以调动被安排在联合国边境，对抗冗余的所有部队。人送外号不回家的黑客。”

“是这样。还有吗？比如说他们的战力，喜好什么的。”我道：“下次我想去给他们送个礼物，拉拢拉拢关系。”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我就说你问这些干嘛。”蒸馍明显清醒得多了：“我慢慢给你说说。”

“啊。”我应道，装出一副喝醉的样子：“凯文，别睡了，起来喝！”

蒸馍这会儿还算清醒，笑道：“他都睡死了，别管他。”

他清了清嗓子：“这四个长老里，战力毫无疑问都达到了长老级。'也就是目前人类能达到的最强级别，初代黑客雨天也处于这样一个等级。”

“其中，最强的，当然是对敌长老艾德里安。其次，是执法长老乔纳森。罗伯特应该是四人里最弱的。普尔森长老嘛……不是很清楚。”

“江湖上有这样一种说法：罗伯特的一半实力的分身，等同于乔纳森四分之一实力的分身，又等于艾德里安八分之一实力的分身。”

“是吗？我见过乔纳森的雷分身，也听凯文提起过艾德里安，觉得区别没有很大啊。”我心里其实已经隐隐有了答案，但还是问道。

“呵呵……那是因为，你见到的那个所谓的艾德里安长老，并不能代表他本人的实力。艾德里安长老年轻时跟随学院四处征战，不停地维持、扩大着人类的地盘，为后来的停战立下汗马功劳。但也因此，得上了一身恶疾隐疾，本体只能陷入沉睡，而派出一个分身来管理日常事物。”

“也就是说，现在是停战状态吗？”我低声道。

“就是这回事，因为不知名的原因，原本无穷无尽地吞噬周围的冗余们停止了扩张，维持在了一个范围内。”

“我猜，那个范围内，就是联合国。”

蒸馍心情复杂地撇了我一眼：“虽然很耻辱，但确实是这样。”

有些事情，虽然是常识，但总有人闭口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