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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100集 路文海回老家

    作品:《冥瞳使者

    文道堂在地下墓室,袁老九给了他很多建议,并且让武家四兄弟和他切磋,文道堂也确实把自己的本事提高了不少,这不仅提现在速度和力量上,还体现在随机应变的能力上。不过文道堂不能离开出租屋太久,否则舒诗雅会责怪他,所以他每天最多只有两个小时,还是借口出来散步,不然两个小时都没有。

    转眼间就到了三月,开学当天,文道堂和舒诗雅慢悠悠走在报道的路上,舒诗雅认为文道堂身体还没恢复,不能剧烈运动,而文道堂又不想让她担心,所以就依着她的意思,不告诉她自己已经痊愈了,肩膀上虽然还绑着纱布,可早已经好了,只留下了两个恐怖的疤痕。当初手上抓出来许多血痕,不过那是鬼童,鬼童的毒不能和鬼婴相比。另外,他屁股上也是早就好了,舒诗雅也不方便检查,他索性连纱布都没用了。

    文道堂曾多次联系李贤寅,最后还是没消息,不得已他只能找邓玉琴,得知李贤寅现在正在被夜叉鬼王折磨教育,他心里就憋出来一股子笑意。从邓玉琴口中,文道堂也知道了青松道长几人没有回来,这让他心里留下了一个疙瘩,一定要去一趟阴间,这是他暗自下的决定,一定要把师父带回来。

    在冯教授那里报道后,他也安心的上了几天课,也不好意思继续住在舒诗雅那里了,周末的时候在黎浩和陈体秋的帮助下,搬回了宿舍。

    “浩子,这几天怎么没看到老路,他还没来学校?”文道堂一边整理自己的床铺一边问道。

    黎浩表情有些古怪,说他家里有事可能要请假几天。文道堂一看就知道不对劲,他又去问陈体秋,陈体秋也是有些遮遮掩掩,这让文道堂更为疑惑,不得已,抽空给路文海打了个电话,电话是通了,可一直没人接,他又给他发微信语音通话,可微信也没接。

    一直到下午,舒诗雅欧阳倩加黎浩陈体秋,在校门不远处的那家火锅店相聚,饭桌上,在文道堂再三的追问下,黎浩才说出了路文海没有来学校的真正原因。

    (为了更清晰的叙述,所以将换一个角度来说明。)

    假期到来,路文海兴冲冲的买了车票,辗转几次之后才回到老家。他家在西南方的一个小山村,前后坐车都要两三天,能考上沿海幽海市的碧海大学,让他在当地镇上,村里都成了一个小有名气的人物,毕竟地方太小,他也确实作为体育特长生考上碧海大学,让他的家庭在村里地位瞬间就提高了很多。

    他的家位置特殊,从镇上坐摩托车还有二十多分钟,而且都是山路,最后一两公里摩托车都去不了,只能走路。一路上他又唱又喊:“我回来啦!呜……!”

    他家的房子还是瓦房土地,又是在半山腰上,他家附近只有两三户人家,村里其他住户都在山下,离他家至少有三公里的路程。路文海为了节省时间,不走大路,都走山路,当他穿过那片熟悉的树林爬上那个自己熟悉的山垭口,就看到了自己那半年没有回来的家。

    “爹晓得我回来,肯定高兴得很,不晓得腊猪脚还有没得,饿死我了!”路文海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往家里走,当他走到自己家院子里的时候,却发现那破旧的木门紧闭,院子里也长出了一些苔藓和杂草。

    “咋个回事?爹和娘没在屋头?”路文海看着拿已经生了锈的锁是紧扣着,就取下书包去掏钥匙。

    “小海回来了?你爹他们没在屋头。”他在书包里翻找钥匙的时候,听到背后有人说话。回头一看,是山下村里的一个爷爷,他扛着锄头站在他家院子外的小道上。

    “罗公,我爹克(方言去的意思,找不到这个字,就用克字代替了)哪点了您晓得不?”路文海打了个招呼,问道。

    那罗公,是村里对老人的尊称,是爷爷的意思,但不是亲的,是邻居类型。罗公却眼神闪躲的咳了一声说:“出克了,你问哈你嬢嬢嘛。”

    路文海有些疑惑,不过他是个神经大条的人,也没去管罗公说的话。他谢过了罗公,罗公就扛着锄头下山了。路文海没听到,罗公一边走一边叹息:“唉,可怜,还是等他嬢嬢们自己讲,我一个外人,不当疯哌柳(方言,是疯子,长舌妇的意思)。”

    路文海好不容易掏出钥匙,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可他却闻到了一股子霉味,说明屋里已经很久没人来过了,他回到自己的房间,看到那些熟悉的布置和整齐的床铺,刚想躺上去休息一下,就看到床铺上落了一层厚厚的灰,还有一些老鼠屎和蜘蛛网。他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索性放下东西出了门来,打算去问一下村里他父亲的亲妹妹,也就是他的嬢嬢。

    当他来到他嬢嬢家门口的时候,他嬢嬢正在门口自来水管下洗菜,看到路文海她的第一反应是惊讶,随后是紧张,然后手中的白菜掉落在盆里,眼中含着泪花笑着对他说:“小海回来了?好久回来的,也不跟我说一哈。”

    路文海眉头紧皱,嬢嬢看到自己有那么夸张的反应,他怎么能不多想呢?虽然说他神经大条,可他也不傻。不过他也没有揭穿,而是直接问道:“嬢,我爹克哪点了您晓得不?还有我娘嘞?”

    他嬢嬢偷偷抹了一下眼角,抬起盆说:“小海,屋头坐,我煮菜了,把饭吃了再说。”

    “小海来了?来屋头坐。”这时一个中年男人拿着一个水烟筒从屋里走出来,看到他后也是神色一滞,马上掩饰后对他说道。

    “姑爹,我就是来问一哈我爹克哪点了。”路文海从兜里掏出香烟给他递了一根。

    他姑爹没有接,只是指了指手里的水烟筒,也没回答他,而是用打火机点燃水烟,吧唧吧唧抽了起来。

    “姑爹,你就跟我说嘛,我刚刚克屋头,他们好像好久都没有回克了。”路文海有些着急,他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不好预感。

    “把饭吃了再说,早晚要跟你讲嘞。”他姑爹又抽了一口水烟筒,眼睛不自然的看了他一眼,又瞄了一眼背后的山头。

    怀着忐忑的心情吃了一顿晚饭,嬢嬢在收拾,他姑爹就把他叫到了院子里。“小海,我跟你讲了你不要激动要得不?”

    “不会嘞姑爹,你讲嘛。”路文海站在他身边。

    他姑爹又拿着水烟筒抽了几口,指了指一边的小凳子说:“你坐,我慢慢和你讲。”

    “是这样的,一个月前,他们克赶场(赶集),坐一辆客三轮回来,在路上的时候,有一辆拉煤的大货车侧翻,一车煤全部洒出来,把你爹他们的客三轮埋在了下面。当把煤挖开的时候,你爹和你娘……”

    他说完后又狠狠地抽了一口水烟,路文海早已经听得呆住了,姑爹的意思是说,爹娘已经死了?怎么可能?他不敢相信,真的不敢相信!

    “姑爹你嫑哄我,他们是不是克哪点玩了?”路文海心存侥幸,可还是红着眼问道。他姑爹又说:“我哄你干啥,我又不是外人,后来还是我和你嬢克医院认领的尸体。”

    路文海再也接受不了,抓着头蹲了下去,紧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姑爹只是走过去拍了拍他的后背,就转身进屋了,让他一个人待会儿。

    天已经黑了,山里的夜晚显得格外的安静和寒冷,偶有几声犬吠,也显得那么的凄凉。不知道过了多久,路文海漠然的起身,顺着那条熟悉的小路,在凄冷得月色下,一步一步的往回走。

    不知道用了多久时间,路文海顺着山路跌跌撞撞的走向自己的家,一路上不知道摔倒了多少次,可他摔倒了又爬起来,眼神漠然,表情僵硬。当他一边流着泪一边走到自己家院子外的时候,他突然就愣住了。

    院子里依旧漆黑,可那自己锁上的木门,此时却虚掩着,屋内也透出来昏黄的灯光,他立刻反应过来是不是家里进贼了!可他想来想去自己家穷得家徒四壁,有什么可以偷的?他强打起精神,进到院子往屋内走,却突然走出来一个人,这人端着一个盆,走到房檐下把盆里的水泼了出来,有些水珠还溅到了他的身上。不过路文海看着那在白炽灯下的身影,不可思议的喊了一声:“娘?”

    “是哪个?啊?小海?你回来啦?咋个都不说一声?差点淋到你了。”那个拿着盆的是一个中年妇女,当她注意到院子里站着的是路文海,一脸溺爱的丢下盆走了过来。“我瞧瞧,你看你都瘦了,更黑了。”

    路文海任由妇女在他身上摸来摸去,他只是愣愣的看着这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随后妇女拉着他的手,一边往屋内走一边喊道:“老路啊?小海回来了,你瞧瞧,小海长大了!”

    路文海心里本来是疑惑不已,可母亲的热情和给他的温暖,让他渐渐的忘掉了姑爹对自己说的那些话,他红着眼翘着嘴角,跟在母亲后面进了屋。

    农村的这种瓦房,一般有五个房间,中间是堂屋,堂屋两侧各有两个房间,有些家庭在堂屋后面还有一间,不过空间比较小。两侧的房间,一间是客厅,其他的基本上是卧室,大多数人家都会在房子院子两侧单独再修建两栋瓦房,一是牲畜圈子加厕所,一是厨房。

    在客厅中,一面墙边摆了个转角衣柜,衣柜上放着一台电视机,而客厅中央放着一个铁盆,铁盆里正燃烧着钢炭,一个中年男人拿着一个水烟筒坐在铁盆边,一边看着电视,一边呼隆呼隆的抽着烟。

    路文海跟着他的母亲进了屋,男人扭头看了一眼,说道:“回来就回来嘛,大惊小怪嘞。”

    路文海哽咽着,也露出了笑容,笑着走到他爸的旁边拉过凳子坐下来,看着自己的父亲虽然盯着电视看,可他的脸上依旧可以看得出他很高兴。

    “爹,我回来了。”路文海不知道该说什么,憋了半天就说出这句话。他爸爸嗯了一声,问道:“学校生活还习惯不?有没有惹祸?”

    “习惯的,我又不惹祸,一放假我就回来了嘛。”路文海挠挠头,乖巧的说道。

    他妈妈也擦拭着手走进来坐在另一边笑着说:“小海吃饭没有?娘给你煮点吃的。”

    路文海连忙摆手说:“我来的时候顺路在姑爹家吃过了。”

    “你这娃娃,咋个跑去你嬢嬢家混饭吃?点都不听话,要得嘛,明天早上给你炖腊猪脚吃。”路母嗔怪的说道,却也没有真的责怪,路文海怕是自己出现了幻觉,暗中掐了自己大腿一下,疼得他倒吸凉气,也看到了父母在灯光下,有实在的影子,所以就彻底放下了戒备,不再怀疑父母的真假,只当是姑爹和自己开了一个不好笑的玩笑。

    一家三口寒暄许久,路文海才回到自己的房间,看到自己的行李还在,可床上已经没有了那些灰尘和蜘蛛网老鼠屎,他稍微弄了一下床铺,觉得和以前没什么两样,就躺了下来。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想着姑爹的话,想着嬢嬢当时的情景,也想着白天自己回来的样子,又想着晚上回来的模样。他没办法入睡,就拿出手机,给黎浩打了个电话。

    黎浩听了路文海的话,刚开始也觉得是有人在和他开玩笑,没怎么就告诉他不要想太多,如果是真的,肯定他刚出事的时候,就已经通知他了。路文海也相信了黎浩的话,心里也慢慢放下了疑惑,赶了两天车,疲倦的他躺在自己熟悉的木床上,盖着自己那陪伴多年的棉被,没多久就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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