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海一直站在暗处，看见黎洪哲走远了，才给柴曼娜打电话。

关机。

不是说好了聊天的吗？

怎么说话不算话呢？

这个时间，也没什么人进出，想上楼还得按门禁。

茶海犹豫了一下，想着柴曼娜今天挺累的，还是别去影响她休息了。

但是，差的这顿晚饭，得按照五个小时来算！

柴曼娜洗漱完毕哄了菓菓睡觉，才发现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

赶紧充上电，过了一会儿打开一看，果然茶海打电话了。

要不要解释呢？

感觉越描越黑啊。

再说他就打了一个电话，应该没什么急事，只想找自己聊天而已。

懒得给他回电话，睡觉睡觉。

这一夜，柴曼娜做了一个梦。

菓菓站在她对面，左边是黎洪哲，右边是茶海，然后菓菓问她：“妈妈，你爱不爱我？”

“爱呀，妈妈最爱小宝贝了。”

菓菓却不相信：“那你为什么和爸爸离婚？”

这个问题柴曼娜心里有答案，可怎么跟菓菓解释？

大人之间的关系太复杂了，不是一个三岁小朋友能理解的。

接着柴曼娜脚下出现了一个无底深渊，猝不及防，她就这么掉了下去。

然后就醒了。

柴曼娜猛地睁开眼睛，那种急速下坠的感觉太难受了，心脏就像被一只手抓着，用力拧巴。

五脏六腑都挤成了一坨，想要从嘴巴里冒出来。

眼前的天花板，让柴曼娜有了些安全感，还好只是个梦。

天已经亮了，她翻了个身把菓菓搂住，心想这个梦到底预示着什么？

一切以菓菓为主？

连问都不用问，菓菓肯定希望爸爸妈妈重新在一起。

手机响了，柴曼娜迅速拿起来按了静音，一看是黎洪哲打来的，心中纳闷，他已经很久没有早上打过电话了，出事了？

“喂，怎么了？”

“老婆，我求你件事，下个礼拜二爷爷过生日，要在外面吃饭，你能不能陪我去一趟？”

柴曼娜隐约记得爷爷的生日，应该就是这几天。

可已经好几年没过了，今年怎么想起来过？

“老婆？”

“我不是你老婆，去可以，不过得等我下班接了菓菓一起。”

黎洪哲没意见：“好，那下周二我去幼儿园找你们。”

挂了电话，柴曼娜默默在心里计算，爷爷今年是88还是89？

应该是88才对，要不然干嘛过生日？

唉，不去确实不合适。

爷爷这么大年纪，如果知道黎洪哲离婚的事，真有可能气死了。

柴曼娜看了眼时间，才九点多。

昨晚忘了买菜，干脆把菓菓叫醒，出去逛超市吧。

柴曼娜先把自己收拾利索，正要喊菓菓的时候，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奇怪，门上有门铃，怎么还有人敲门？

难道是推销或者诈骗的？

柴曼娜谨慎地从猫眼看出去，好吧，茶海来了。

打开门，她有些郁闷：“这么早？”

“我想着你差不多该醒了。”茶海提起手上的袋子：“买了些菜，省得你来回折腾。”

柴曼娜把他让进屋，接了袋子往厨房走，嘴里嘟囔着：“你昨晚是不是又监视我了？”

“谁说的？”茶海不敢说没有，万一将来露馅了，岂不是麻烦？

可直接承认，又怕她生气。

“那你怎么知道我没买菜？”

茶海换好了鞋，走到她背后：“掐指一算就知道了。”

“这么厉害呢？那你帮我算算，下一期彩票中奖号码是多少？”

茶海微微往前俯身，贴着柴曼娜的耳朵：“你很缺钱？找我呀。”

这么近的距离，一股温热的气流吹到了柴曼娜的耳朵上，吓了她一跳：“你搞什么？”

“我好想你，晚上都睡不着。”

柴曼娜真是服了。

“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大清早的，发什么...疯呢？”

茶海大乐：“你是不是想说我发什么骚呢？”

柴曼娜本来是想这么说的，可这话不好听呀。

“我就对你发骚。”

柴曼娜往旁边挪了一步，偏头看他：“你就不怕把我吓出个好歹来？”

“我都负责。”

柴曼娜把需要放冰箱的东西拿出来：“别叨叨了，干活去。”

茶海接到手里，打开冰箱门：“你们昨晚吃了什么？”

“火锅。”

茶海不开心了：“你还跟他吃火锅？”

“怎么了？不就一顿饭么。”

“你们两个的筷子，在锅里搅来搅去，互相吃口水，想想都生气。”

柴曼娜真是哭笑不得：“大哥，你这是犯病了吧？听起来好恶心。”

“觉得恶心以后就不要跟他吃火锅了。”

“哎，你这管的真有些宽了啊。”柴曼娜可不喜欢有人管着她：“我跟谁吃饭，吃什么，还得经过你批准？”

“我吃醋。”

柴曼娜彻底服了。

拉着茶海坐在沙发上，柴曼娜认真告诉他：“吃醋，也不能成为干涉别人的理由，更何况，我只是答应跟你吃一个月的饭，又不是你什么人，你真管不着。”

“那黎洪哲能管吗？”

“他也管不着，我是自由的，我愿意跟谁吃饭，愿意跟谁谈恋爱，都是我自己的事。”

茶海又开心了：“看来你愿意跟我吃饭，就差跟我谈恋爱了，要不要试试？我不粘人。”

柴曼娜白了他一眼，去喊菓菓起床。

茶海本来还等着她发问，怎么少了两个字，结果她没接茬。

这话怎么继续啊？

柴曼娜活了三十多年，这点儿小把戏还能看不出来？

懒得理他。

把菓菓收拾利索，让茶海陪着她玩，柴曼娜去做饭。

正忙着，手机响了，菓菓颠颠跑过去拿了手机，递给茶海：“你看看是谁。”

黎洪哲三个字，清晰地出现在手机屏幕上。

茶海很想直接挂断，可他不敢，拿着去了厨房：“黎洪哲找你。”

柴曼娜正在炒菜，伸手拿过手机接通：“喂，又怎么了？”

“老婆，爷爷生日得给他订蛋糕，你下午陪我去挑一下吧？”

“不用了吧？这么点儿小事...”

黎洪哲有的是借口：“你也知道我对这种事情不擅长，求你了，帮帮我吧。”

柴曼娜脑壳疼。

黎洪哲一口一个“求你了”，哪像大男人说的话？

以前也没见他这么说话。

柴曼娜只能同意了：“行吧，那菓菓睡醒了我给你打电话。”

“谢谢你。”

茶海闷闷不乐：“今天的晚饭又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