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洪哲拦了辆出租，带着菓菓去曹寻巧家。

走到楼下，菓菓嫌楼道黑漆漆的，不愿意进去。

黎洪哲好说歹说，答应给她买冰淇淋，才哄着她进了单元门。

敲开门，曹寻巧看见菓菓伸手要抱，菓菓却躲在了黎洪哲身后。

黎洪哲蹲下，耐心告诉她：“小宝贝，这是奶奶呀。”

“奶奶不是这样的。”菓菓拽着黎洪哲的衣服：“我想走了。”

曹寻巧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可今非昔比，菓菓能来一趟不容易，她还得强颜欢笑：“奶奶可想你了，给你买了好吃的。”

黎洪哲继续哄：“这是爸爸的妈妈，你也要叫奶奶的。奶奶知道你今天要来，给你买了好多东西呢。”

菓菓很抗拒：“妈妈说了，不能随便拿别人的东西。”

“这不是别人，这是奶奶。”

菓菓不吭声，可态度很明显，她想走。

黎洪哲语气略有不快：“黎菓儿，妈妈教过你要有礼貌，对不对？”

菓菓委屈地撅着嘴：“我不认识她...”

正僵持，刘良才提着一个塑料袋回来了。

他看见菓菓很高兴：“小宝贝来啦，快叫爷爷，给你烧鱼吃。”

菓菓连曹寻巧都不认识，更别提刘良才了，迅速挪到了黎洪哲另一边。

刘良才看明白了：“好长时间没见，孩子认生也正常，先进去吧。”

菓菓往后退了两步。

“爸，你先进去，我跟她好好说说。”

门轻轻掩上，黎洪哲抱起菓菓，好声好气哄着：“菓菓，这是我妈妈家，你以前来过的。”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你满月的时候，还在这里睡过觉呢。”

菓菓还是很委屈：“我太小了，不记得了。”

“没关系，我们以后多来几次，你就记得了。”

菓菓只好不情不愿地答应了。

黎洪哲打开门，抱着菓菓进了屋，看到茶几上摆着几个盘子，里面放着各种水果。

“你看，奶奶给你买了好多好吃的。”

菓菓这才露出了一点儿笑容。

黎洪哲松了口气，幸好菓菓是个吃货，有的吃就好哄。

曹寻巧见菓菓喜欢，赶紧拿起一个苹果：“奶奶帮你削个苹果？”

菓菓摇摇头：“我想吃葡萄。”

“好，我们吃葡萄。”

菓菓看了一圈：“我要洗手。”

黎洪哲领着她走到卫生间门口，打开门，又打开灯：“在这里洗手。”

曹寻巧家的卫生间没有窗户，里面还放着存水的水桶，常年湿哒哒，一股发霉的气味。

面盆和马桶也很旧了，有了黄色的污渍，不再洁白。

而且卫生间只装了一盏小灯，光线暗淡，更显得里面不干净。

菓菓犹豫着说道：“爸爸，你抱我洗手吧。”

“好。”

洗完手，黎洪哲把她放在沙发上，拿起一串葡萄：“尝尝甜不甜。”

“我要剥皮吃。”

曹寻巧从厨房拿了碗，黎洪哲也洗了手，开始剥葡萄皮。

刘良才看着菓菓笑：“长高了好多。”

“是。”黎洪哲接话：“就这几个月，长了一头。你最近身体还好吧？”

“好着呢，能吃能睡，放心吧。”

曹寻巧给黎洪哲倒了水：“工作咋样？”

“挺顺的，都是熟人。”

“挺好。”曹寻巧坐在菓菓另一边：“妈妈呢？”

菓菓盯着碗里的葡萄：“妈妈说她有事。”

黎洪哲见她这样，忍不住笑：“吃呀，还等什么？”

“没有勺子。”

曹寻巧站起来往厨房走：“我去拿。”

黎洪哲负责剥，菓菓负责吃，一会儿就吃了一碗。

怕她吃多了难受，黎洪哲停了手：“不能再吃了，小心肚子疼。”

“好吧。”菓菓伸出小手：“给我一张纸，我要擦嘴。”

曹寻巧帮她擦了嘴，顺手把她抱到腿上：“重了好多。”

“我才不胖呢！”

“奶奶不是说你胖。”黎洪哲丢进嘴里一颗葡萄：“奶奶是说你长大了。”

菓菓歪着脑袋看他：“你怎么知道？”

“爸爸教你说顺口溜好不好？”

“什么是顺口溜？”

黎洪哲只能告诉她：“就是听起来很好玩的话。”

菓菓一听好玩，来了兴趣：“教我教我。”

“吃葡萄不吃葡萄皮，不吃葡萄倒吐葡萄皮。”

菓菓又让黎洪哲说了一遍，纳闷道：“葡萄皮都剥掉了，怎么会有葡萄皮呢？”

黎洪哲只能摘了一颗葡萄，连皮丢进嘴里，嚼了几下把葡萄皮吐在抽纸上：“看，这样的。”

菓菓还是很纳闷：“你吃葡萄吐皮了呀！”

面对着追根究底的菓菓，黎洪哲实在招架不住，无奈地笑：“顺口溜嘛，就是为了好玩的。”

“那我知道了。”

黎洪哲又说了一遍，让菓菓学着说。

菓菓琢磨了半天，才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就这样，都说的七零八落，好多错的地方。

刘良才和曹寻巧被逗的哈哈大笑。

菓菓生气了：“我只是个小朋友，说错了很正常的。”

“菓菓说的对。”黎洪哲伸手揉她脑袋：“我们多练习几次，一定会说好的。”

菓菓撅起嘴：“我不要说了！都笑我！”

曹寻巧抓着她的小手：“你比以前娇气了。”

“女孩嘛，一大家子人宠她呢。”

黎洪哲这话也是在提醒曹寻巧，要是对菓菓不好，菓菓可不会理她。

刘良才帮着解围：“做饭去吧，该吃午饭了。”

曹寻巧站起身：“我去做饭，你们看电视。”

黎洪哲知道柴曼娜不喜欢菓菓看电视，去了曹珊珊的卧室，从书架上拿了一本书出来：“爸爸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什么故事？”

黎洪哲把封面对着菓菓：“唐诗三百首。”

“这么多呀！那我可听不完。”

黎洪哲笑着翻开：“我们可以每天听几个，慢慢就听完了。”

“好吧，你讲吧。”菓菓踢掉鞋，盘腿坐在沙发上，一脸认真。

黎洪哲选了一些好玩的内容，声情并茂讲给菓菓听，还时不时回答她一些问题。

刘良才坐了一会儿，去了厨房帮忙。

关上厨房门，刘良才小声说道：“菓菓脚上的凉鞋，挺贵。”

“你咋知道？”

“门口老刘他孙女，就穿的这种凉鞋，五百多呢。”

曹寻巧一惊一乍：“一双小娃的凉鞋都五百多，咋不去抢呢！”

“娜娜现在有钱了，啥买不起。”

曹寻巧总觉得柴曼娜只是一时赌气，只要黎洪哲去哄，一定能哄回来。

“吃饭时候跟洪哲说说，让他好好跟娜娜赔不是...”

刘良才倒是看的明白：“说啥都白搭了，娜娜跟洪哲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