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循城天气寒冷，泼水成冰，到了晚上北风更是如刀子般锋利，所以每每太色刚一暗淡下来，百姓们便早早归家，把门窗关得很紧以希望锁住不多的热气。

城中百姓几乎都舍不得点灯，等到夜晚来临，善循城一片阴暗，如同鬼城一般。

就像此时的黝黑女子，她以为自己撞到了鬼，震惊地看着面前的两具死尸。

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怎么就死了？

女子有些不敢相信，上前摸了摸，温热的鲜血告诉她这不是幻觉。

女子没有因此而兴奋得跳起来，更没有大喊大笑这种激动的情绪。

她的眼睛里只有平静，解脱一般地靠在墙上，慢慢跌坐到雪堆里，脸色冻得通红，眼神涣散，双唇不停翕（xi）动，听不清在说些什么。

司徒行策见到她这幅模样，不由地感到诧异，说道：“她这是在干吗？”

柳玉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问道：“你还真觉得自己救了她？”

司徒行策说道：“难道不是？”

柳玉说道：“得了吧，她熬不过今晚。”

“回家不就行了。”司徒行策道。

“怎么回？”柳玉说道：“卖身契一签，她这命就不再属于自己，况且这卖身契是她家里人签的，就算她回去大概率也进不了家门，即使进了家门，等到帮派再寻过来，结果不还是一样？”

司徒行策说道：“逃跑不就行了？反正这破地方连个城门都没有，往周围的村子跑，虽说大概率还是被抓回来，但尝试一下也好，万一就跑掉了？再不济，也比在这等死强。”

柳玉说道：“跑了她家里人就完了。”

司徒行策理所当然道：“完了就完了呗，家里都把她卖了，还在乎这些？”

柳玉知道他小时候是个弃婴，从小被师父养大，对家人没什么概念，白了他一眼说道：“你不在乎，不代表别人不在乎，你得学会将心比心懂不懂？”

“你还说教上了？”司徒行策说道：“就你懂心比心，要不你救救她？”

柳玉噎了下，闷声说道：“君子不救。”

如果在大夏境内遇到这种事情，柳玉自然会出手相助。

但这里是乌戎国，国法和官府形同虚设，想要救人的话，只有把外族女子带回大夏这一个办法，而这个办法几乎不可能实现。

柳玉不可能因为一外族女子，而让自己和司徒行策立于险地。

司徒行策冷笑嘲讽，正准备关上窗户眼不见心不烦，忽然灵光一闪，说道：“我突然想到了个好办法。”

“什么办法？”柳玉说道。

“咱们只知道欲之剑在乌戎国，却不知具体地点，得好好打听一番。”

司徒行策顿了顿说道：“要知道，不管在哪，地下帮派都是打听消息的最好渠道。”

柳玉说道：“所以？”

司徒行策指着身体不住颤抖的女子，说道：“这不就是前往地下帮派的钥匙吗？”

柳玉明白了他的意思，想了想说道：“倒是可以试试。”

说做就做，两人收敛气息从窗口跳出，朝着女子的位置走去。

雪地上，女子双手抱着膝盖，依然在盯着面前的死尸，或许等过上两个时辰，她同样会被冻成一具死尸。

便在这时。

女子的余光忽然注意到夜色中走来了两道身影。

惨淡的星光下，这两道身影就如同索命的鬼差一般。

“来的这么快吗？”

女子喃喃自语，把司徒行策和柳玉当成了帮派里的人，心想或许不用被冻死了。

她猜到对方下一刻便会询问死尸是怎么回事，但她不准备回答，这样对方或许会恼羞成怒，尽快地把她杀死。

很快，这两人站到了她面前。

女子才发现自己猜错了。

对方没有问死尸的事情，而是看着她，微笑说了声你好，语气出奇的温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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