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花闻言笑了笑，道：“谢谢你的肯定，不过隐士此人我却不曾有所听闻。”

飞叶杀人闻言在意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情，他问：“你当也认为自己的生命价值万金？”

李花道：“若真要出价，定是万两黄金。”

飞叶杀人有些无语，他唏嘘一声，心想这么多年了，丫的果然还是自恋得很。

而自恋便是自信，这样的人通常都拥有着及厚的脸皮，开水煮不烂，巴掌打不疼。

飞叶杀人道：“看来你很自信。”

李花承认：“我的确应该自信，毕竟黄金数不尽，人的生命却是唯一，所以我想自信一些应该也不会过分。”

飞叶杀人同意：“的确不过分。”

他问：“你的剑呢？”

李花道：“剑在手里。”

“可曾取名？”

“浪子剑。”

飞叶杀人大赞：“这个名字好得很。”

李花接着问：“你所说的隐士到底是什么人？”

飞叶杀人摇头叹息：“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

李花好奇：“可他却知道你是什么人？”

飞叶杀人同意：“不但知道，而且似乎还清楚得很，所以有时候我就再想，你会不会就是他，他会不会就是你。”

李花问：“现在你还是这样认为？”

飞叶杀人再次叹息：“不确定。”

忽有凤鸣，吹打衣襟，李花皱眉：“你的身后有人？”

飞叶杀人道：“我的身后一直有人。”

“你知道他是谁？”

飞叶杀人否认：“我知道他的人，却不知道他是谁。”

李花道：“这个回答很妙，却怪异得很。”

“嗖”的一声，忽闻一声清鸣，一片金叶破空而去。

夜色下闪过一道亮光，随即响过“叮”，“咚”两声，金色的叶片掉进河里，喂了鲤鱼。

这一叶发出并未杀人，也并非杀人。

水是河水，水面却很平静，犹如静止的时间，静止的死水。

飞叶杀人道：“少年人，你一路相随，又为何不来见人？”

江小白收刀回鞘，躬身行礼。

月光照耀着他的脸庞，略显稚嫩。

飞叶杀人又一次叹息，道：“果真英雄出少年，看来是我小看了你。”

江小白道：“失敬失敬，失礼失礼。”

飞叶杀人问：“少年人，你来这里做甚？”

江小白心想莫不是我就不能来这里？

想是如此想，话却不能如此言语，他道：“自然是为了看好戏。”

李花问！“你可知这里即将上演的是怎样的戏？”

江小白道：“管它是什么戏，只要是好戏就成。”

“这个回答的确妙得很，只要是好戏就成。”

黑暗中再次传来一道声音，随后那道人影也渐渐清晰。

来人正是一剑穿心。

他的木剑抱在怀中，同李花一样负手而立。

“欢迎欢迎。”

一剑穿心看着飞叶杀人，随后余光扫过李花，道：“你我相识一场，所以你也不得不欢迎。”

飞叶杀人动了动耳朵，问：“为什么最后到的人会是你？”

一剑穿心道：“因为我在路上遇到了两个人。”

飞叶杀人问：“怎样的人？”

“自然是有趣的人。”

话音落下，北里唐便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内。

他穿着棉袄，却显得十分精神。

……

阁楼之上，车夫问：“北里唐——他怎么也会出现在这里？”

逍遥子道：“是不是很有趣？”

……

北里唐看向李花，道：“明月楼中是你给我挑选的酒水，所以我记得你。”

李花点头：“我也记得你。”

北里唐自我介绍：“我剑名曰惊齿剑，我人名为北里唐。你也用剑，当报出名讳。”

李花道：“浪子剑，李花。”

北里唐闻言皱眉：“你取名字很随意？”

李花没有否认，道：“随意便是随心，随心便是随意，随心所欲，可有问题？”

北里唐道：“的确没有什么问题，人之一世，若真能随心随意，当真是美妙无比。”

众人排列无序：李花，阿狸，一剑穿心，飞叶杀人，北里唐，江小白，还有一匹黑马，偶尔嘶鸣。

周遭也有路人，却被吓得远去，毕竟除了阿狸，他们的手中皆有利器，一看便知不是好人，实在是危险得很，又怎可进身？

该来的人，不该来的人，此刻皆相聚这里，不知寓意何为。

北里唐看向众人，道：“浪子剑李花，一剑穿心，飞叶杀人？还有夺命飞针？看来今夜的在下果真是幸运得紧，遇上的都是妙人。”

“哦？”众人不解何意。

江小白问：“你为何不把我也算在其内？”

北里唐并未看他，也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一个少年，两把菜刀，又能够掀起什么风雨？

阿狸问：“你竟认得夺命飞针？”

北里唐道：“那厮不过一阴险小人而已。”

阿狸同意。

北里唐看向飞叶杀人，道：“且不知他的飞针，你的飞叶，到底谁能幸存。”

飞叶杀人不语，他似乎是在思索什么问题。李花却是皱眉，他并没有听说过夺命飞针。

事实上他行走江湖经年，就只是关心自己的问题。

北里唐叹息。

李花问：“你因何叹息？”

北里唐道：“怪盗欧阳秋竟会载在那厮手里，着实令人叹息。”

李花震惊，道：“看来如今的江湖已有很多前辈老去，也有很多新人崛起。”

阿狸问：“你是不是一向都不关心这样事情，只是在意自己本身？”

李花并没有否认。

他一路随心，一生随意，能够养活自己便很是不易，哪会有多余时间去关心别的事情，即便是听过，也会很快忘记！

是为鱼的记忆。

他记得青鸾，记得芳语，也不过是听人们说起“当代青鸾剑主是个美人，难得一见的美人。”所以来了兴趣。

有兴趣，自然便有记忆。

只有关于美人美食与美事，他也才会记得，很难忘记。

阿狸问：“你曾关心过什么事情？”

李花道：“我似乎只关心过你。”

他的回答及其“诚恳”，及其“认真”。很显然，李花虽不怎么会讨女人欢心，却也是个聪明的人，起码懂得顺势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