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

顾清还在睡梦之中，迷迷糊糊听到外面传来轻微的响动。

他起床走了出去，见厨房里有一个女孩，围着围裙，正在收拾昨晚聚会留下的碗筷。

他抬脚走过去，倚在厨房门口，环手抱胸看着乔英子，不禁好奇地问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勤快了？”

“外面下雪了，我本来想过来喊你去故宫，但见你还睡着，就想着先把这些碗筷收拾好。”乔英子转头解释一句。

今早她起床后，突然发现外面下雪了，想到这家伙一直心心念念去故宫，就打算过来约他一起去。

顾清往外面看了一眼，见空中飘着雪花，原来昨晚真的下雪了。

他轻笑一声，走过去，站在乔英子身后，伸手环住她的腰，将她轻轻抱住，把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脸颊贴着她的耳朵。

“你……你干嘛？”乔英子手里的动作顿住，身体有些僵硬。

“一年没见，我想你了。”顾清轻声说道。

“哪有……”乔英子本想说哪有一年，又想起昨天和今天好像真的不在一年里。

“不对，昨晚跨年的时候，我们还在一起的。”她迅速反应过来。

顾清忍不住露出笑意，说道：“乔英子同学，在这种浪漫的时候，能不能装得笨一点？”

听到这话，乔英子嘴角微微上扬，继续问道：“你以前不是说你不喜欢浪漫吗？”

“应该说，我只喜欢和你在一起的浪漫。”顾清蹭了蹭她的耳朵，解释道。

乔英子抿了抿嘴唇，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放松地靠在他怀里。

俩人温存了好一会儿，乔英子才小声地说道：“你抱够了吗？我要洗碗了。”

她刚开始洗碗，这家伙就醒了，现在还有一大堆碗筷没洗呢。

“没有。”顾清很无赖地说道。

从宁城回来以后，他都还没有好好抱过她，怎么会舍得放手？

“你……”乔英子转头看他一眼。

见他这么小孩子气，她无奈地皱一下鼻子，又小声地说道：“那你等我先洗完这些碗好不好？”

“洗完后就可以一直抱吗？”顾清嘴角挂着浅笑。

“嗯……”乔英子声如细蚊，轻咬嘴唇，点点头。

听到这话，顾清忍不住笑笑，松开抱着她的手，转身取下挂在挂钩上的围裙，给自己围上。

他扣住乔英子的肩膀，把她往右边轻轻地推开。

“算了，洗涤精伤手，还是我来洗吧。”

“那我来漂。”乔英子笑了一声，站到另一个水槽边上。

俩人一洗一漂，堆积的碗筷渐渐变少。

“外面肯定很冷，你确定要去故宫吗？”顾清一边涮碗，一边出声问道。

他知道，这傻姑娘之所以提议去故宫，完全是为了他。

“穿厚一点就没事。”乔英子回应一句，又说道：“而且故宫的雪景不是你想看就能看到的，要看运气。”

“幸亏我今天起得早，才预约成功了，要不然我们连买票的机会都没有。”

顾清看她一脸骄傲的表情，轻声笑道：“行，我知道你很厉害了。”

下一秒，他又反应过来，疑惑地问道：“不对，你怎么会知道我的身份证号？”

门票预约，需要一人一证，可他以前根本没有告诉过乔英子他的身份证号。

乔英子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朝顾清尴尬地笑了笑。

“有一次，李老师让我和陶子帮忙录档案，我看到了你的身份证号，就偷偷地记了下来。”

“上次你问我怎么知道你的生日，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她怕顾清误会——她故意打听他的隐私，所以解释的很详细。

顾清倒没多想，又随口问道：“录档案？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开学那几天，需要重新登记一下学生档案，李老师忙不过来，我和陶子就被她喊去帮忙。”乔英子解释道。

“哦。”顾清点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接着，他又贱兮兮地说道：“原来你那个时候就对我心怀不轨了。”

乔英子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被他套路了，心里很是气恼，脸颊也渐渐泛红。

其实她回忆一下，她也不确定自己什么时候对顾清有好感。

是他帮她挡书包的时候，还是他在天台安慰她的时候，亦或者是那天晨跑他听她抱怨宋倩的时候……

“那你又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她选择直接反杀一击，目光炯炯地看着顾清。

她以前从来没有向顾清问过这个问题，现在突然很想知道答案。

听到这话，顾清停下手里的动作，陷入回忆。

他是什么时候对这傻姑娘有别有所图的，好像是那天早上晨跑，在大桥上，这姑娘举高双手，闭眼面对朝阳，露出一脸灿烂笑容的时候……他也不确定。

“咦，不对，你还没有告诉我呢？”他反应过来，自己被这傻姑娘带到沟里了。

“你先说，然后我再告诉你。”乔英子不肯退让。

“我不说，你先说。”顾清摇头拒绝。

“那石头剪刀布，谁输了谁先说。”乔英子给出一个解决争执的方法。

顾清略微思考，点头赞同。

“石头剪刀布！”

“不行，你出慢了，重来。”

“凭什么？你不准耍赖。”

……

吵吵闹闹中，俩人终于把碗筷洗完，穿好羽绒服，出门坐车向故宫进发。

故宫的雪景难得一见，又恰逢元旦假期，因此游客特别多。

俩人通过安检，抵达午门的时候，前面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空中又飘起了雪花。

“来，笑一个。”

顾清揽住乔英子的肩膀，把手机对准两人自拍。

完成后，乔英子看着手机里的照片，一脸嫌弃，吐槽道：“你这拍照的水平，真是一点进步都没有。”

顾清牙痒痒，没好气地说道：“那我把手机给你，你来拍。”

说完，他把手机递给乔英子。

“我不。”

乔英子双手插兜，立马跳开两步，她深知不表现，就不会输的道理。

见她这么无赖，顾清气得直呲牙，见雪越下越大，又从背包里拿出雨伞，走过去给她撑伞。

验票过后，俩人走进午门，穿过东侧的昭德门。

乔英子看见有些成双成对的情侣，收起伞，摘下帽子，顶着飞雪，穿过太和殿广场，向正北方向的太和殿走去。

顾清看出她眼中的不解，笑着讲解：“这叫一起到白头，是不是很浪漫？”

“那我们也去。”乔英子顿时一脸兴奋，拉着顾清就要往太和殿走去。

“我不去，会感冒的。”顾清急忙摇头拒绝，他可还记得上次景山公园淋雨的后果。

乔英子很理所当然地说道：“没事，明天我给你送药。”

“……”

顾清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却还是被她一步步拽向太和殿广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