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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六十二章 山高秋风冷,人高天下寒

    作品:《红尘问剑

    太武山顶龙象湖底那朵千年水莲从此在天地间烟消云散,黄伯奚示意众人先行在山上住下,自己却留在龙象湖旁久久不愿离去,只有侍剑道童刘守一抱剑在侧。直到夜幕遮住星空,刘守一实在忍不住肚子叽里咕噜的叫唤,喊着要回去,这位太武山掌门心有不忍才动身离开,只是在那座刻有“禁地”二字的石碑前停留了片刻,右手一挥,刘不一手中太武剑忽然趁着夜色出鞘,将小道童惊的跌倒在地。

    黄伯奚手握太武剑,顺势朝着石碑劈下,这块少说有几百年历史的石碑瞬间裂成数块石堆,黄伯奚随后痴痴的说道:“太武山从今往后,再无禁地,设每七天为一周天,每一周天的首日,我太武山弟子需进龙象湖畔为仙人敬香。”

    小道童不明白师父为何做出这个决定,也不去多想,便暗自记下,只是预感以后私自去闲玩的时间变少了,心中升起些许的郁闷。

    秦萧楚随众人于龙象湖出来后,站在太武宫陆放歌雕像前望着眼前山峰竞秀波澜壮阔,哪怕已是夜色弥天,一弧冷月高挂天际景色也是极美,但秦萧楚伫立在此并非看这般美景。思绪良多,正想着生死之间天道无常,仔细说来,自己也算是死过一次的人,之前出现的那片黑洞,或许就是北域游民书籍中所记载地府长天。

    几位老道长可没那份闲情雅致陪在秦萧楚身旁,一个个都下山去看封山情况去了,听黄伯奚交代秦家公子下山之前都不会解除封山。苏长河由于旧伤未愈的缘故,早早的被安排在山上一间小院内休息,青婵本是想要陪伴在秦萧楚身侧,相比于秦萧楚的身无大碍,苏长河更需要人服侍。

    此时秦萧楚的身侧,只有曹轻侯一人。

    从天脊城出来之后,一路险象环生,曹轻侯深感自己无能,倘若不是黄伯奚的出现,只怕秦萧楚早已陨落在半途。

    曹轻侯不敢想象,如果秦萧楚死在山鬼转野道那位老和尚的手上,或者死在布衣镇阎王阁九天凤的手上,亦或是,死在陨州城项仙甫之手,自己该如何面对金陵秦家,又该如何面对天脊城的秦家。就算秦家再如何丧心病狂的复仇,也会因后继无人而不需一甲子便在洪流大陆销声匿迹,那他曹轻侯就是秦家罪人。

    想到这里,曹轻侯轻叹一声,早知如此,当初就该不论如何也要将秦家另一位实力不俗的门神给拉出来一起去北域,一起返金陵,即使那位门神可能一出金陵就被仇家盯上。

    此时面对秦萧楚这般迎着山风望着前方一片漆黑而纹丝不动,曹轻侯有话难以开口,只是选择默默守护。

    或许似木桩般站的有些累了,秦萧楚率先开口打破这份宁静,说道:“曹大哥,我能活着到金陵嘛?”

    曹轻侯本想脱口而出一定可以,但实在没有底气这般敷衍,阎王阁绝非那种收钱买不了命会老实作罢之流,必定还有其他后手,即使到时秦家死士一举攻入豫州阎王阁,只怕还有幕后黑手,说到底,阎王阁只是纯粹的买卖勾当,雇主才是关键。曹轻侯脑袋瞬间转得极快,想要给公子一个满意的答案,却没有找到合适的话语。

    秦萧楚见曹轻侯不答话,心中已然明了,面无表情的说道:“如果我死了,就带我回天脊城。”

    “公子....。”曹轻侯脸色焦急,赶忙轻呼一声。

    那片黑洞中的画面,一幕幕出现在秦萧楚的脑海中,想起在那片区域中,自己从豁达到最后演变成不敢死去,中间过程发生的转变令人感慨,得出一个结论,不论自身如何去担忧、去恐惧,也很难有所控制自己的性命,便转头看向曹轻侯,露出那一抹令青婵最难消受的微笑,轻声说道:“只要不死,必有出头日,曹大哥,你说对吗?”

    曹轻侯不忍反驳,也不知如何反驳,庞大的身躯只是在秦萧楚身侧守候,犹如巨大的盾牌,曹轻侯自问并没有尽到盾牌应有的义务,心有积郁而不得说,此时并不像一位庙堂中的傲骨,更像是一位憋屈在闺中的小娘,空有怨恨又无处发泄。

    曹轻侯没有给来回应,秦萧楚也不去追问,依旧盯着前方迷离的夜色,没有实力作为支撑,浑身尽是无助的望着前路迷雾重重,看不到终点,也看不见曙光。脑海中又想起柳爷爷、孔道长的言语,这条路,必须要走下去,中途绝不能回头。

    从龙象湖中出来的黄伯奚师徒二人,正好撞见发愣的秦萧楚曹轻侯,黄伯奚走上前去,见这位英气少年脸上布满忧郁,见那位三戒和尚一脸忧愁,当即明白二人心情不佳,微笑着开口说道:“公子体内藏有太武山千年水莲,只要能抵达金陵,今年落雪后,或明年开春时,便有飞龙傲气抬头,该不惊不惧眼前路,该睥睨放眼千里外。”

    秦萧楚闻言回头,深知这席话中带有极高的期许,朝着这位太武山掌门弯腰施礼,敬的是那一丈还不起的恩情。

    曹轻侯哪壶不开提哪壶,忍不住问道:“道长,那株千年水莲.....。”

    已经大彻大悟的黄伯奚淡然回答:“先人之志,后人承之,有益而无害,轻侯,放心吧。”

    见道长这般回答,曹轻侯也不再纠结。

    老道长又随着公子一道在这太武宫前伫立,双眼迷离望着那秋风夜色。小道童气不过师父这般拖拖拉拉,先行跑开自行去斋房寻些吃的去了。老道长不加以责骂,更不加以阻拦,只是抚须淡笑。

    “山高秋风冷,人高天下寒,公子,早些回去休息,等过几日伤势都稳定了,商队再启程去金陵。”

    黄老道长说完直接迈动步伐,跟在小道童刘守一身后。

    秦萧楚朝着黄伯奚背影点了点头,自己并非不愿去歇息,只是难以入眠,书中常说于高山处看天地宽广,有胸怀山河的气魄,更有调理压抑之用。

    或许知道这般站着也是无益,便准备返回住处好生休养一番,突然问向曹轻侯:“曹大哥,人高天下寒是何意?”

    曹轻侯确实高,九尺和尚放在以民风彪悍著称的北域也难有人试比高,但这个问题抛来时,曹轻侯却不知道答案,只当是黄老道长在哪本道藏中寻得的典故罢了。

    曹轻侯不答,秦萧楚也就不问,走在回到太武宫旁的小院的内,青婵早已准备好一些饭菜在桌,秦萧楚闻之无味无欲。

    房内油灯摇摇晃晃,径直躺在床上的秦萧楚望着头顶房梁出神,久久不得入眠。

    待到秦萧楚走过之后,黄伯奚才止住脚步,不追斋房的小道童刘守一,直接返回太武宫前,只是看了一眼山巅之秀,便进到太武宫内。

    太武宫当属太武山最大建筑,只有一层,却高达四丈,门前立有两只石制白鹤,牌匾字样与山门的“太武长存”一致,而并非“太武宫”三字。

    “吱呀”一声,黄伯奚轻声推开太武宫厚重的木门,太武宫本是山上弟子的修道之地,此时夜深,自然没有道士弟子在内,数十盏长灯将宫内映照的灯火通明,只有老道长一人的身影,被拉的修长。

    长灯就像那些挂在墙壁上的画像一般,永不灭。

    黄伯奚走近画壁,第一幅是太武山弟子人尽皆知的人物,着一身双云袍的老道长程景仲。

    顺着画像往右,一幅接着一幅,都是太武山历代修道入大乘的太武骄子画像,画师笔功极佳,每张肖像画都似活人在跟前,令人倏然起敬,更令人心神安宁。

    黄伯奚迈步极慢,走走停停看看,在每幅画前都要逗留片刻,神态极为认真,一圈走完,整整八位画像,与龙象湖底八具棺木一致。

    看完太武八仙图,黄伯奚走到宫内深处,一座呈坐姿的木制雕像正对着宫外陆放歌的石雕。

    木雕像上方高悬一幅牌匾,上书“第一太武”四个字。

    劲如苍松的老道长跪在这位太武第一人木雕下的蒲团上,眼睛微闭,神态虔诚且庄重。

    第二日天际泛开鱼肚白色,清晨的光线透过太武宫的木窗正好投射在程景仲木雕左右两侧的画像上,黄老道长这才缓缓起身步入宫外,只留身后油灯滋滋作响。

    清晨的太武山被雾气环绕,颇具仙山威风,山中看山更似人在仙界,这位上山百年的老道士百看不厌。

    昨夜欣赏完太武八仙图的老道长正闲情雅致细细品味眼前的这份美景,视线正流转在迎客峰前,突然感觉不对劲,迎客峰上弟子极多,来来回回慌乱不已,老道长疑惑丛生,看了一眼太武宫旁那座小院,瞧见秦萧楚一行人已经起床。

    迎客峰上动静愈发大了起来,被吵醒的曹轻侯不好在山上叫骂,直接领着已经醒来的几人出来查看,正好撞见一宿未眠的黄伯奚,秦萧楚开口问道:“道长,发生什么事了?”

    黄伯奚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情。

    就在这时,黄伯奚座下侍剑道童刘守一怀抱着太武剑慌忙出现在跟前。

    不等黄伯奚开口询问,头发凌乱很是慌忙的小道童直接跪下身来递上太武剑,焦急的说道:“师父,大师兄说阎王阁的人杀到山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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