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蜜主要是心有不忿。

压根没把小赵视为对手，现阶段小赵才刚刚小有名气，电影都没演过！

当然，也有可能是想撒娇。

沈长林一本正经解释：“公司准备力捧她…而且《杉杉来了》确实挺不错的，25集的篇幅足够讲完这个故事…对了，原著也是顾漫！”

“为什么要力捧她？”

“…赵姗原话是‘这姑娘很拼，一年拍了四部剧！’…”

杨小蜜惊呆了：“一年四部剧也叫很拼？”

一年四部剧对于杨小蜜来说, 那叫最低工作量！

“…她没有轧戏，一部剧结束后，最多休息一个礼拜，然后进组另一个剧组！”

“我轧戏怎么了？剧没播出吗？片方没赚钱么？”

“…你这种心态不对，我跟你说我们是做内容的，评价标准应该是观众口碑而不是…”

说到这, 他闭嘴了, 手机响了。

杨小蜜趴在他身上, 从他的裤兜翻出手机，递给他，随口问：“…是施施吗？”

“不是…是麻花的遇凯！”

沈长林做了个‘嘘’的手势，然后接通，遇凯先是恭喜了一下《夏洛特烦恼》的大卖…

“同喜、同喜…听说最近有不少投资人拎着麻袋找你？”

“哪有那么夸张…再说了，我要接受投资，也得先问一下你这个大股东的意见！”

电话这头，沈长林推开作恶的杨小蜜，瞪了她一眼，干脆起身：“…其实麻花如果想上市我也没有意见，但一旦上市了，就等于资本化了…每年都要上映两到三部电影，这种效率咱们还能保证‘麻花出品, 必属精品’的口号吗？”

“这個资本市场的事我也不懂…”

“那你打电话是？”

“哦, 我们看到一个话剧挺不错的，蛮适合改编成电影！”

“麻花的话剧？不是说了《羞羞的铁拳》明年再上映嘛…而且这部电影不适合春节档！”

《羞羞的铁拳》有点黄——我家的床, 又大又舒服！

不太适合小朋友看的。

舞台剧这种东西可以露骨, 可以肆无忌惮说些荤段子, 毕竟观看舞台剧的大都是成年人，大家都懂，但是做成电影，面向大众，需要收敛很多！

“不是《铁拳》…是一部叫《驴得水》的话剧，斯立戏剧的作品…”

“我知道斯立戏剧，刘露导演嘛，《梵高自传》、《如果我不是我》、《秃头歌女》，我看过《梵高自传》！”

“…《驴得水》很不错的…”

“我相信你的眼光，那就做！”

“那演员方面？”

“…这个我明天去找你，咱们详谈！”

“好！”

遇凯挂了电话，杨小蜜立刻问沈长林：“《驴得水》是什么？”

沈长林随口道：“一部话剧…荒诞喜剧…”

“沈藤和玛丽主演吗？”

“不是，这次是斯立戏剧，不是开心麻花…”

杨小蜜瞬间没了兴趣！

“《驴得水》这个话剧圈子里蛮流行的，杨帆也跟我提过…”沈长林本来想说张一曼是个绝对能拿奖的角色，但他实在没有办法把张一曼跟杨小蜜联系在一起，突然有点意兴阑珊：“算了，明天见了面再说吧！”

杨小蜜压根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歪头看着他：“…哥哥，你那边有适合我的戏嘛？”

“你别喊我哥哥…你比我大一岁，我还是比较习惯你强势一点！”

“强势？”杨小蜜满脸疑惑：“你是受？喜欢女王？”

沈长林转移话题：“其实除了一部《巨齿鲨》，我们还有一部《狂暴巨兽》，但这个项目，我们都在犹豫，因为它是游戏改编，制作成本过亿的话，一旦出现失误，很难收回！”

“…找谁主演？”

“还在联系莱昂纳多…但他估计不感兴趣…”

……

对沈长林来说，《驴得水》这样的项目，盈利空间有限，但成本很低，他也愿意出这个钱…

但对于斯立戏剧来说，就不一样了！

接近2000万的成本，他们倒是出得起，但是怎么宣传、怎么发行，一窍不通！

话剧过渡到电影，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大腿。

其实，《驴得水》并不是默默无闻的IP，12年上映后，一年时间巡演超过60场，场场爆满。

按照现如今的流行词，这叫优质IP。

问题是他们的主创团队非常强硬。

首先，必须交给原版的话剧导演也就是周审、刘露执导，这玩意赶走了一半感兴趣的投资方；

其次，他们不排斥明星阵容，但…明星必须要先跟着话剧排练三个月，这玩意不可能，从来只有项目迁就明星，再说了，伱俩是新手导演，凭什么让知名明星迁就你？

最后，他们想做成商业类型，这个条件赶走了最后那点感兴趣的演员——一些致力于艺术片的人士这个项目感兴趣，新人导演新人演员正是他们所寻找的，只要你足够有个性、足够有风格、足够另类小众，就正对他们的口味，前提是你得把项目制作的够文艺，够批判性，你要做商业片，那还是算了！

三个条件，直接把市场上所有感兴趣的都给赶走了…

甚至有业内前辈嘲讽：‘又要拍商业片又不走工业化流程是吧？那我告诉你没人会给你们投钱，你们自己出钱拍吧。’

正陷入僵局呢，然后遇凯找到他们，说麻花愿意做这个项目，让他们等消息。

昨天打电话说‘有一个大老板感兴趣，明天一起见个面’…

今天就是见面的日子。

刘露和周审带着无所谓的态度，已经失败了N次，不行就不行呗…

实在不行，就自己掏钱拍摄！

约定的地点是一家茶馆，三人座下。

闲聊了一阵，周审问：“您说的大老板是谁？”

“…反正是个有钱的，而且他应该对《驴得水》感兴趣！”

周审奇怪问：“是个有艺术追求的大老板？”

“差不多…哟，这么快！”

遇凯正要接着编，不远处带着墨镜的沈长林正迈步走过来…

刘露起身，有点惊讶：“…沈导演？”

“…刘导…遇凯…这位是周审导演吧！”沈长林坐下，摘下墨镜，然后又戴上，解释道：“昨天熬夜了，眼睛充血…不得已戴个墨镜，你们不介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