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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品:《散文行天下

    登高夔思

    文\三峡刘星

    一、

    三峡、夔门、烽火台。

    高峡、平湖、白帝城。

    这一连串的词汇,是现实的符号,是浪漫的符号,更是诗的符号。

    来到夔门烽火台,站在“瞿塘关遗址博物馆”之高处,格外意气风发。此意,是诗意;此气,是浩气;此风,是高风;此发,是迸发。

    环顾四周,视野居然是异常的壮阔:与夔门一箭之遥,但是时间的箭矢却总难以抵达,和白帝城海拔等高,此刻没有彩云纠结反而是烁烁阳光;于依斗门遥遥相对,只隔着一条时光般的走廊,而长江对岸那白盐峭壁之上,刻意残留的字迹影影绰绰……而我站立处也许正是杜甫当年“登高”地。

    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来的,该来;不该来的,也来;该来的,未必是三峡的诗人,但是来了的,一定会有一个诗人的梦……

    诗情融融,湖水盈盈。

    湖水轻轻地舔着因为高峡平湖之后新形成的河床——这裸露的河床,同样以清晰的白痕提示过往、现在、或者未来。河床之上,难以再见到那些圆滑得没有棱角的鹅卵石,难以寻觅到哪怕是一小捧的在夏季是炙手可热的“金沙”,在春季是清扬飞舞的“飞砂”,在秋季是橘颂飘香的“香沙”,在冬季是滋润细腻的“棉纱”……难以再见那纤夫畏惧的断断续续的栈道,难以再见那轻舟已过万重山的激流……唯有某些残留的植被正以顽强的方式寂寞地零星地又一次诞生绿色的领地。

    在水平面之下,巴人和楚人的箭矢已经氧化成古董,三国的水旱八阵图成为传说,刘备托孤的卧榻沉香成精美的记忆,李白的小舟穿越之后搁浅在彩云的深处,杜甫的万卷诗书被三峡的江水静静阅读……我不在乎高峡之高,我只在乎水位之浅;我不抱怨移民之艰难,我只感叹钻进诗人诗心之难。

    我的神思在峡谷之间盘旋,阳光之下一切都那么的透亮,清粼粼的三峡平湖之水荡漾着诗意,而偶尔驶过的邮轮更让我们的诗情顺水漂流,从过去驶来又奔向远方。

    此刻,我站在“登高处”。说实话,很阳光,很硬朗、很自信、也许很潇洒……远处就是夔州杜甫研究会的常务副会长龙占明先生和李君鉴女士……正是由于他们对我的关怀,使我对杜甫的那种情绪才得以淋漓尽致的迸发。在夔州我认识了一个大约七十多高龄的先生,先生居然记得我发布在《秋兴》的第一篇文字,他特别提及我的职业和身份说“居然是小学教师”……

    我们就在这里和奉节诗城的文友、诗友、对杜甫偏爱的“专家们”一起高呼“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流”。这种出自大家的心声的声音在夔门和白帝城之间响起,天空则是春日暖意无边的亮丽……这个画面被真实地记录进随行的奉节电视台的两位记者的摄影机内,成为永恒。也就在这一刹那,我专门请当地的文友给我拍摄(是用我的手机拍摄的)、定格,希望用一种最现场感的方式,告示天下——诗城!我来了,诗城!我们来了!

    赤甲山和白盐山对持着,千秋不变的色度,万载不改的属性,此刻是不是也用不变的“磁场”悄悄地录制着我的心音。这是冥冥中的声音,或许就是对李白们、杜甫们为代表的前辈们的一种沟通的方式。是中国人来到三峡的最神秘之地,都会有做一回诗人的感觉,都有一种“仙风道骨”的向往。我就有这种心灵的感召的触动。

    二、

    而我,我的心思,在峡谷和江水之间盘旋。思绪总会在眼前这一方水土内叠幻着种种不同的画面,没有时间的尺度,没有身份的尊卑,没有物化的具象。现实还是某种寓意,我不知道。我就在这透亮的时光中不停的变幻着角色。我盘旋,像鹞鹰一样盘旋在夔门之上……

    在奉节的一家网站,我曾经注册的第一个马甲就叫“三峡鹞鹰”。盘旋了一两回之后,便悄然而去,停歇在“秋兴”厚厚的诗卷中。《秋兴》是杜甫最重要的作品之一,其中的要义无需多言,而《秋兴》更是夔州杜甫研究学会刊物的名字。题写刊物书名的正是著名国学国画大师冯其庸先生。而冯其庸先生之所以和夔州杜甫有特别的干系,还必须感谢一个三峡人——魏靖宇。

    魏靖宇先生曾经是白帝城博物馆的馆长,更是前任夔州杜甫研究学会的会长之一。而“瞿塘关遗址博物馆”正是先生以一己之力献给杜甫诞生100周年最美好的礼物之一。这里四周云山,三面环水,背依赤岩,前有夔门,彼岸白帝,夔州风景一览无遗之外,杜甫诗歌呈现的历史风情诗绪近得触手可及,真乃凭吊诗圣的又一好去处也,与之相对的恐怕只能是蜀中成都的“杜甫草堂”了。在交流会上,杜甫研究会的夔州会员们感叹成都有杜甫草堂,而奉节至今无杜甫草堂,真有种“难以启齿”的难堪。其实,我到了这里,感觉不以为然也。“草堂”不再乎的是名称而已,眼前的到会的以及未到会的会员们不正是杜甫诗歌神殿“草堂”上的一棵草、一块砖吗?昔日我只知其名,对杜甫研究之深,更没有料到先生久居三峡之深得三峡水墨之精华:灵动和神会,刚毅和柔性,虚实和有无。

    回到云阳,打开电脑,浏览到魏靖宇先生的博客。博客上也有几幅作品展示,兴奋之余,对照他赠送给我们的画册,匆匆点评留言如下:呵呵,问候云阳籍的文化前辈。今天拜访贵地,收获不浅,实地一去,才了解到你的山水画。临上船又承蒙你将你自己的精美画册赠送。实在是感动。翻阅《魏靖宇的山水画》画册。黄永玉题词让我不免也恭敬几分。我为是三峡云阳人而自豪。

    按照个人的偏爱,对下列作品最是震撼,比如《瞿塘绝壁》横幅、《南霁巫山》《江山故宅》《知白守黑二三尾》《山水册之三》《苍苍烟雨时》《山居图》……我对“山水画”的理解不在行,但是对先生的笔画和风格的感受却是异常明显的,简直有扑面而来的震撼。这是一种什么笔法呢?正如他发言的那种谦虚,凭借质感我感觉是:浓到至极如山魂,淡到无痕全留白,黑白虚实中云雾缭绕,惜墨如金内诗情无穷,流韵摇曳、巍然傲岸,深得中华文化之精髓,又兼备形神之飘逸灵心。

    ……

    今天和一个在校的大二学生(云梦)交流文化,他非汉语文化方向专业,但是对于文学艺术的爱和痴迷,对国学造诣的修练和解悟,对文化事业的热衷和热情……特特别是期待在古韵文和现代白话文之间探索某种线索,小小年纪居然有如此追求真让我感叹华夏文化之后继有人。

    是啊,国学需要继承和弘扬,国学研究需要社会方方面面的支持相助,国学最需要的是后继有人。在精英文化和草根文化比拼的意识形态,在物质享受和精神陶冶对持分野的现实场景中,更需要眼前这一些默默奉献的“草根”。他们可以穷一生之力,他们可以捐一身之财,他们可以费一生之精魄,传承和弘扬着华夏文明理应传承的文化成果,并且分享这些成果……

    三、

    刚巧,我在网络上和文友诗友们正在开展一项活动,活动的形式就是“我是诗人”。作为“我是诗人”策划之一的我居然在开赛前来到夔州诗城,真有种冥冥中的“天意”。

    此际的我,终于又到夔门“登高处”“取经”来了。而前一次几乎是遥远而青涩的记忆。当时,青春的我就在白帝城下简陋的码头上,正在码头上等待返回“依斗门”的班船……我只记忆我是特别地钦佩李白和李白的哪一首著名的“快诗”。而正是当时我只感受到“轻舟已过万重山”的轻松,而这……让我从此蹉跎了岁月。这种蹉跎,不是艰难或者困惑,而是我从来没有料想到就这样平平淡淡地度过的时光。这时光短暂得不及一滴水滴落在水面的瞬间,也漫长得仿佛好像从杜甫的诗签到我的第一句诗酝酿……

    昨夜,在奉节新城内流连新城的繁荣,丝毫不觉得当年那种味道,人文的,厚重的,历史的味道。霓虹灯和车水马龙交织,餐厅和名牌金字招牌辉映,鳞次栉比的高楼和高架桥拥挤在一条狭长的但是满是建筑物的城区。而下高速居然用了半个时辰才到新城市的中心地带,正印证了一句新民谣“一根藤上结的瓜”——说明奉节新城摆布居然到二十公里之长,而这和原来高耸的城墙,田字格的街道差异巨大到无法想象……

    出市区,小车沿着这根平行在江边的藤绕山根而行,穿过几座大桥,大约半个时辰才到了新的“依斗门”停车场。然后是过江的长廊,长廊上满是国家级领导人的身影,然后是码头去乘船,到对岸的“博物馆”:古象博物馆、瞿塘关遗址博物馆……

    登上瞿塘关,在一高台处终于停歇,四野风光聚焦在眼前,而诗意也从水面、山间、平湖、古迹见自然而然的升起……

    此处在水中央,三峡夔门前围起来的最准确的“高塘”的水中央。我的身后是著名的天下第一门“三峡夔门”,我面对的方向正是一水之隔的“白帝城孤岛”。这里正是以李白和杜甫分别代表的两种诗歌流派的策源地之一。世人均明了三峡这一条诗歌的河流,而且更是对三峡激励带来的“浪漫主义”情结具有普遍的认同。是啊,浩荡而奔流的川江水,雄峙天下的夔门,下游不远的地方有神女的暧昧,秭归香溪和屈原的故居,酣畅淋漓的李白的“千里江陵一日还”的豪迈,清凉而甜美的“杨柳青青江水平”等竹枝词,这些意境以融合成最浪漫主义的激流,彻头彻尾的让我们在浪漫的情怀中享受精神的愉悦。而杜甫在夔门写了大约400首诗歌,其现实主义的诗风往往被我们刻意的遗忘;而今,我是真正的体会到现实主义和浪漫主义都在夔门聚集的要旨。奉节之为“诗城”的内涵,非诗人接踵而至成为精神的商标,非画家、摄影家云集成为“艺术”的殿堂,非盛产本土诗人作家而成为“文化”的摇篮;而是独特自然美景和流淌的长江三峡流水给予我们最直接的“电击”般的那种“开悟”。

    尽管是三峡人,但是到白帝城,到夔门,到中国最堪称“诗歌之城”的奉节的机会也不多的,自从三峡储水之后,便一直寻觅机会。去年底我路过奉节,从夔门的深山之中穿越,直接抵达的是“巫山红叶”。

    记得当时我们匆匆下榻巫山国宾宾馆,一行人便是租借一艘小汽艇,遨游在巫山的宽阔的江面,小腿离开巫山码头,绕开旁听鸟语,小三峡,我们直奔到神女峰下。浩瀚的水势,浩荡的江风,陡峭的山崖,满山的红叶。我们在神女峰对面的灯塔下停泊,登山半山,寻觅红叶,倒也惬意无边。神女峰以决绝的方式掩藏在群峰之间,需要仔细辨认,好在神女的娇小的身影已经深入人心,在阳光的指引下,在群山的呵抚中,我们终于有一种心愿既了,又莫名的遗憾之感。遥望山势,看到上山的距离,神女极其绝美的高度拒绝俗世的冀盼,又以飘渺而朦胧的身影让我等只能神会。傍晚,在小汽艇的船家的介绍下,我们干脆快意的去神女溪探幽,或者这里可以发现神女不知的秘密。

    神女溪溪水清净、水面倒影着两岸的倒影,显得更加的幽深和爽快,逼仄的山上满是古木森森,其缓坡的地方满是矮小的灌木林,而此刻红艳艳的,或者深红得胭脂般羞涩,或者嫩红得惹人怜爱,或者水红得仿佛欲流淌。而山顶巍峨随着小腿的左右转向让我们不知其狰狞,而只感到刹那间便是另外一种刺激般的快感画面。

    也许,蜿蜒的神女的秀发,婉转的是神女的心思,婉约的是神女的眼神……我们就这样肆无忌惮的横冲直撞,我担心神女会迁怒,我们就这样惊恐万端的划破神女溪的宁静,我担心神女会幽怨,我们就这样没有经过神女的恩赐,就这样毫无节制的探秘神女的奥秘,我担心我们是不是干扰了神女的情绪……

    而今,在夔门,在高台我又和“神女”邂逅。

    烽火台上,我在这一家私人博物馆私人馆藏文物中发现了巫山神女之秘——“奶拿”。白墙之上有专门的介绍说这里陈列的正是郭沫若在二十世纪四十年代预言迟早会在中国发现的生殖女神像——“奶拿”原件陶俑:陶俑高50厘米,为女性,双目大且突出,头扎汉式双发髻,全身裸体,两膝跪在地上,一手抚乳之房,一手托腹部,令人称奇。魏靖宇称,该陶俑的发现,为深入研究巫山神女神格属性提供了珍贵的实物资料……

    “奶拿”具有巫山神女图腾的崇拜,具有与中原文化格格不入,但是同时又和更神秘的“三星堆文明”似曾相识的干连。其实细数下来,三峡一带考古和文献让我们总是惊喜长江文化的丰厚:比如神农的传说,比如神农架野人之谜;比如最浪漫的诗人屈原们,最天才的诗人李白杜甫们……他们都和这一个狭窄的航道有着剪不断的联系,同时,他们都用自己华美的诗歌谱写着对这里的讴歌得登峰造极的最瑰丽的诗篇……我们似乎遥想到宋玉的《高唐赋》赋予三峡女神以灵性,而郭沫若用《神女》上演民族灾难面前的最强音,这才是诗人的内涵。

    他们都不是登徒子,他们只是用男性的视角看女性,看出了人生的、民族的、国家的应该具有的那种血脉和交融的历史,那段东与西、南与北、雅和俗、主流于旁支在文化上的冲突:血与火、存与亡,成与长。这些不间断的,大融合的民族兴旺的密码,就这样神奇地暗示着华夏民族独立于世界,又绵延流长的那种民族之脉。

    巫山神女早已“诗神”化了,而她依然用千万年不变的诗的情愫眷顾于放逐在三峡这一条“诗歌的峡谷”,依然殷勤于所有爱诗的心灵。(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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