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需要成神仪式，所以那位存在，明显不是真神。”

“可连东方都不愿提及她的名字，显然也是了不得的存在。”

“成神！仪式！”

“战争！神战！时代的潮流，呵！”

一时间，克来恩只觉得这个世界有些异常的荒唐。

所有平民、民众不但被神明收割着信仰，成为了神明的锚。

如今又变成神明的工具。

随意改变、揉捏的工具。

甚至，就连他克来恩自己，也是。

他想到了自己的穿越，想到了源堡，想到了经历的那些事情。

仿佛都被无形的大手，安排好了一般。

莫名的，克来恩心底升起一股不甘。

即是为那些即将在战争之中死亡，不明真相的民众，也是为自己。

这种不甘，用上个地球时代的一句话来说，那就是蝼蚁般的生命，也可以绽放出无尽的光芒。

谁规定了他们，只能逆来顺受，成为任人揉捏的面团。

“成神……若是仪式被破坏了，会怎么样？”

“若是被一个蝼蚁般的人，破坏了，又会怎么样？”

克来恩心底下意识的想着。

“成神仪式？”

邓恩闻言浑身巨震，呆滞良久，才不敢置信的看向东方。

以前作为值夜小队的队长，虽然渠道众多，但对于这些隐秘，根本无法接触得到。

正神教会，也不允许有这种隐秘传播。

“神灵……服用魔药，辅助仪式，可以成为神灵？”

邓恩身体微微抖动，下意识的呢喃出声。

那抖动的声音之中，满是不敢置信。

“不错，序列途径有着神之途径一说。”

“序列的顶端之上还有一个序列0，也即是神灵所在的层次！”

“如今的神灵，包括正神，几乎都是服用魔药之后晋升的！”

东方声音依旧柔和，接着道：“这场灾难、战争、以及未来的神战，都是一个仪式，成为序列0真神的仪式。”

“那……廷根市那场灾难？”

邓恩后知后觉，此刻才发现，廷根市那场灾难也并不简单。

“那是真实造物主子嗣降临的仪式！”

“当然，那因斯赞格威尔同样借助灾难之中的无尽死亡，从死神途径转到黑夜途径！”

“成为半神半人的存在！”

东方并没有隐瞒，反而希望二人知道的更多。

知道的越多，对乔治三世成神仪式的破坏越大。

只要不去知晓高层次的一些隐秘，并不会被污染。

而且，邓恩、克来恩身上都有自己赐予的戒子。

蕴含自己力量的戒子，哪怕二人被污染，也能及时发现，并救治。

“原来是这样！”

邓恩手掌紧紧攥在一起，有点不敢置信，又有些恍然。

同时又觉得无比的残酷。

沉默片刻，在克来恩的注视和讲解下，邓恩似乎终于接受了一切。

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嘶哑的道：“神女殿下，不知是否能够隐秘的传播您的名，在那些无辜的民众之中。”

“我依靠梦境引导，在寻找那些正面的、美好的情感之时，发现了一个奇特的现象。”

“那些人在绝望、死亡的绝境之中，往往会爆发出超乎寻常的情感。”

“这些情感有的充满希望，有的充满暴虐绝望。”

“有的却有着浓郁至极的亲情、爱情……。”

“比如父母对子女，比如两个相爱之人为了对方，都愿意替对方而死。”

“我能感受到那种极致的、美好的、正面的，却又让人同情的情感。”

“若是灾难爆发，那些无辜的民众绝望之际，出现这么一位救主！”

“必然会引发出前所未有的希望，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情感……”

说着说着，邓恩的腰身便渐渐的躬了下去，头颅也深深的低下。

他知道神女殿下的威能，更清楚的知道神女殿下的尊名。

执掌生命与死亡的女神。

只要神女殿下愿意，必然可以救助那些灾难之中的无辜民众。

而且，他说的这些事情，并不是谎言，而是真真切切感受到的。

因为那都是他用梦魔的能力，对梦境的引导，从而看到了一些记忆和痕迹。

但他的目的，却并不是完全为神女殿下寻找美好的情感、情绪。

更大一部分念想，是想要救助那些灾难之中的无辜民众。

他依稀记得，在女神之剑面前发过的誓言，依稀记得自己的身份。

守护者！

但因此欺骗神女殿下，也让他心中极为忐忑。

他相信以神灵的威能，必然能够清楚的感受到他心中所想。

虽然他的出发点是好的，为了那些无辜的民众。

但触碰神灵的威严，没人知道神灵会爆发出什么样的威能与怒火。

“神女殿下，队长说的不错，我借助梦境符篆，也曾感受到那些记忆之中蕴含的情感。”

“或许只需要一个引导，他们便会爆发出极致的情感，对神女殿下应该有所帮助！”

克来恩自然也听出了邓恩所言的意思，但几乎没有丝毫犹豫的便支持队长。

他依稀记得，当初在廷根之时。

队长死亡的时候，曾调皮的眨了眨眼，用最后的力气，坦然的说出过一句话：“我们拯救了廷根！”

那声音充满了满足、与轻松，似乎是完成了自己的誓言一般。

又像是完成了自己长久以来的坚持、意志。

在他心目中，队长邓恩，是一位真正的守护者。

为了守护可以牺牲自己的守护者。

这种品格，他克来恩自己也曾被感染过，也曾默默跟随过邓恩的脚步。

“绝境之中的亲情、爱情？”

东方闻言眨了眨眼，心中微微一动，这种情况确实会出现。

上次廷根市那场灾难，之所以没有，那是因为真实造物主子嗣的呓语污染。

真实造物主的权柄就是堕落与扭曲，自然而然的便让那些情绪变得极为负面。

极为的极端。

“或许可以试试！”

东方心中有些意动。

绝境之中的亲情、爱情，要么是极致的恶，要么便是极致的好。

或许，还有极致的好与恶一体。

这是人性绽放，也是生命的绽放。

东方本能的觉得，这种场面、这种情绪，似乎对自己极其有利，极其重要。

这是一种没来由的直觉。

只是东方并没有直接答应，反而带着一丝笑意，语气依旧柔和的开口，道：

“你们其实是想要借助我的力量，拯救那些灾难、战争之中的无辜民众？”

他就知道二人会这么选择。

这是克来恩、邓恩的心性、本性，骨子里的坚持。

这是真正的守护者！

但却没想到，这二人竟然敢变着法的，让他也参与其中，并帮助他们。

“是！神女殿下！”

邓恩、克来恩恭声回应，没有丝毫的隐瞒。

虽然东方依旧温和，甚至脸上还带着美丽的笑容。

但邓恩明白，神灵终究是神灵。

“东方大概率会答应吧！”

看着东方那柔和善良，单纯的神情，以及脸上那美丽的笑容，克来恩下意识的想到。

他自己虽然并不算一个真正的守护者。

但在他内心深处，上个地球时代的时候，也有过一个超级英雄的梦想。

幻想着有一天，可以展现出自己的不凡，轰轰烈烈的救助灾难之中的人。

这或许是上个地球时代，每个少年心中，都会幻想的事情。

而面前的东方，同样生存在上个地球时代过。

带着上个时代的烙印。

有些东西，哪怕过去无数年，也不会轻易消失。

其内心深处，也必然也有着属于上个地球时代，那种同情弱小的心里。

“灾难可以救治，战争可以阻拦，但只要罪魁祸首还在，便永远无法消除！”

“你们可以救一次、两次，难道还能救无数次？”

“这个世界真的有救主么？”

东方以感叹的语气微微引导，之后才叹息的说道：“也罢，你们若想做，那便放手去做吧！”

“你们也算是我的卷者，若遇到生死攸关的危机……”

说到这里，东方声音微微一顿，语气陡然带上了威严。

“我允许你们诵念我的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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