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雄便拿出手机给他看。

“嗯，确实不错，不过金粉有些多余了，因为颜色已经很漂亮，金粉起不到一点作用。或许，或许晚上关掉所有灯之后，才能真的感受到金粉的作用。总的来说，是一幅不错的作品，因为够大，也增大了装饰性。如果不能参展，或者，参展结束后，都没有人入手你们的画，就给我打电话，我愿意入手。”张哥笑着说，并递出一张名片给颜文文。

他的话让颜文文和木柚子的心都非常不舒服，不是因为他似讽非讽，不是因为他的语气狡猾，是因为他整个人散发出来的藐视感。

但颜文文还是礼貌性地接过他的名片，并礼貌性地微笑着说：“谢谢张哥，看得上我们的画。这是我和柚子第一次合作的作品，意义非凡，不管结果如何，我想，我们都不打算出手，想留个纪念。”

“没关系，可以考虑的，作为艺术家，不管资历深浅，能出手作品就是肯定自己的最好证明，不是吗？所以，不需要抱着任何一幅画不放，除非你们有几个几百平的仓库。不过，前提是，你们会一直画下去。不然，还是出售了比较好，这可以作为你们的经历写到简历上去。”张哥说。

颜文文说：“好的，我们会考虑的。”

“这样就乖了，听话。好了，钟雄，我要去跟你爸爸谈谈生意了。”张哥一脸得意地走开了。

“呸！要不是在我餐厅里，我早就爆他头了。”钟雄抢过颜文文手上的名片，撕成碎片，扔进了垃圾桶里。

颜文文说：“算了，生意伙伴又不一定要做朋友。”

木柚子问：“他是谁？性格这么让人讨厌，那句‘乖，听话’，真的很恶心，是不是以为我们会去找他求包，养？疯了。”

“他叫张戈，戈壁的戈，呵，所有人都要叫他‘张哥’，都要被他占便宜。而且，人如其名，他就是一个想尽办法占人便宜的人。

柚子说得对，他那话就是那意思，看他那阴森森的眼神就知道。

他是我爸的朋友的生意伙伴，本来不认识，但是有时候就是免不了会认识很多人不相关的人，然后他就时常出现在我们的眼前，像今天这样，没有邀他来，他还是来了，估计是跟着我爸的朋友来的。

你们最好离他远点。”钟雄说。

木柚子说：“他长得油头粉面的，估计会哄得不少人靠近。”

“哼，急功近利的人自不用说，更何况他在生意场上确实有那么一两手，像无头苍蝇的社会新鲜人谁不想傍一个这样的成功人士？至于傍上之后会发生什么，哼，那些新鲜人倒也知道一二，明白得很，但是，为了尽快赚到钱，他们什么都受了。”钟雄说。“啊，别看他长这样，其实他都五十加了，有没有打针，还是遗传的，我就不知道了。”

颜文文说：“他还一点都不给你面子，竟然当你面这样跟我们说话。”

“我这样的人在他眼里，就是一个小屁孩，他会把一个小屁孩放眼里吗？”钟雄说。“一个大人想抢小孩子手里的QQ糖，多么容易。”

木柚子问：“啊？我们是QQ糖？”

颜文文说：“这个比喻，有点内味。”

木柚子说：“我不是想吵架啊，但是，我不喜欢这个比喻，钟雄。”

“OK,sorry.”钟雄说。

“小雄，老爸叫你过去，还说你别在自己的餐厅开张日还缠着女朋友，像个小孩子缠着妈妈。”钟盛过来说。

“后两句是你自己加的吧？多嘴。”钟雄说。

“都是成年人了，可以照顾自己吧？我把小雄借走了。”钟盛看着颜文文说。

颜文文只好无奈又尴尬地笑了笑。

钟雄抱抱她，说：“别管他，他生来就嘴臭，但是人不坏的。”

颜文文拍拍他的背，说：“我没事，又不是什么难听的话，去吧，你是应该好好跟大家聊聊的，老板。”

“嗯，柚子，你们随便玩玩，不用在意别人，有什么事就找沙士。”钟雄说。

木柚子说：“OK.”

好了，现在所有“相关人士”都暂时离开了，真的剩两个姑娘自己了。

她们各自拿着一杯香槟，找了个角落坐下，看看情况再决定下一步要干嘛。

木柚子说：“难得有这个机会，我们是不是应该去认识一些新朋友？”

颜文文说：“也不知道是胆怯，还是觉得这里没有我喜欢的人，我一点都不想主动去找谁聊。”

木柚子说：“我说了我们是土包子吧？但是，也要慢慢习惯这种场面了，不是因为钟雄和金承逸，而是因为我们自己，我们不是也要创业吗？但是，我觉得我们的性格还是爱理不理的，还有些使性子。”

颜文文苦笑说：“艺术家灵魂？”

两人相视一看，自嘲窃笑，而且快忍不住大笑出来了。

但是，两人都怕做出失礼的行为，只好转身对着墙，先让自己冷静一下。

“你们好？”

忽然有人过来打招呼，吓得她们马上愣住，情绪缓冲了好几秒，才挤出自然点的微笑，才敢转身回来。

木柚子说：“你好？”

“你们真喜欢美术，这里这么多人，还是首选看画。我叫马丽安，室内设计师，和钟雄从小就认识，不过我比他大7岁。”她伸出手，说。

木柚子跟她握握手，说：“你好，我是木柚子，在校学生。”

颜文文也赶快跟她握握手，说：“你好，我是颜文文，她的同科同班同宿舍死党，在校学生。”

“你们好，你们是不是都想着，来这里应酬，倒不如回学校画画？”马丽安笑着问。

木柚子和颜文文的精神还是有些恍惚，不知怎么回答，只会傻笑，知道微笑一定是没有错的。

“我在你们这个年纪的时候就是这么想的，不想跟这些大人寒暄，不想这么快就带着面具去应酬。”马丽安也坐下了。

木柚子问：“难道这里也是马小姐设计的？”

“哈哈哈，叫我丽安姐就行。这里？好看吗？确实是我设计的，钟雄的第一家餐厅，我当然得帮忙。”马丽安说。

颜文文说：“真的很厉害，豪华又古典。”

木柚子说：“嗯嗯，感觉直接把西方的古堡搬过来了。”

“是吧？虽然我承认这里很漂亮，我很自信的，但是，我觉得太古典了，作为餐厅来讲，其实有些不太方便，我觉得应该更简洁，更明亮。如果喜欢这种感觉，可以啊，但是，需要更开放，你们明白吗？但是，我始终只是一个被请来的设计师，除了给建议外，就是听从客户的要求做事。”马丽安耸耸肩说。

木柚子说：“但是，你现在也很自豪啊，因为这里确实很美。而且，估计国内也没多少家这么有特色的餐厅了。”

“谢了，我确实不否认它的古典美丽，毕竟我和小伙伴们都倾尽心血了。说起来，花的城堡的商标也很不错，保持初心，我当时看到那块石头的时候，还质疑过它的适合度，没想到你们反而赋予了它使命，让它成了餐厅里的标志。有了这个使命，别人看它的眼光都不一样了。”马丽安说。

颜文文耸耸肩说：“客户至上。”

“哈哈哈，可我听说的，是你们发掘这个镇店之宝的，年轻人，不用谦虚。”马丽安说。

三人忽然笑开了，气氛也融洽了。

其他人有没有怎么样，木柚子和颜文文不知道，但是这位钟雄的青梅竹马，马丽安小姐就让她们感到非常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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