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联系你？”

“你不需要联系我，事情办妥之后我会联系你。”

“行，那你可得把身份证明准备好了，我们一回来就得拿出来！”

“放心，没信誉的人干不了这行。当然，没信誉的人也别想从我这拿到东西，希望你们不要做傻事。”

“放心吧叔叔，我不傻！互利互惠是合作的基础，我和你没怨没仇，不会想着叫人来抓你的！”

“哈哈哈~这样最好，我等你们的好消息。”

二人离开了那家除了店主之外一切都很正常的杂货店，重新回到了大街上，这让基友感觉有些迷茫。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自己需要的身份没有拿到，却先被安排了一个看上去很难的任务，这到底什么情况？

“愣神干嘛，走啊~做任务去！”

小舞还是那么快活，拉起基友的手准备走。

“我们去哪啊？连身份都没搞到！”

基友一把拉住小舞，他觉得这家伙太盲目了。

“当然是去完成任务啊~完成任务不就有身份了？”

小舞朝基友晃了晃手里的箱子。

“没身份怎么做任务啊！”

“做任务就有了啊~”

“咱不要套娃好么。”

“哈哈~开个玩笑啦~你真的以为我这么蠢？我从来不做没有准备的事情，你瞧，这是什么！”

小舞朝基友伸出手，投影出一张身份证明。

“精英市民？记者？”

“没错！我们是有合法身份的，而且还是住在污染云上面的上层人士哦~！”

“那为什么还要来这里办假证？”

“废话，你干坏事时难道不蒙面吗！”

“啊？我们要干坏事吗？”

“对有些来说是坏事，对有些人来说是好事，别那么绝对！”

“咱不是拯救世界，就不能光明正大一点？”

“可以呀~看到那边的巡逻车没，你冲过去大喊‘我要推翻财阀统治’去吧。”

“你让我送死吗？”

“那就老老实实在阴影里躲着！”

“唔……”

“在坏人很强大的情况下，怎么可能光明正大？你傻不傻啊？”

“我错了……”

“知错就好，走吧，去做任务。”

小舞拉着基友一路疾走，很快就来到了更加繁华的主干道上。大街上满是匆忙而冷漠的行人，立体交通网让原本宽阔的大街变得无比压抑，杂乱闪耀的广告牌占满了视野中的每个角落。基友觉得一阵眩晕，如此多而杂的信息量，超过了他这个普通地球人所能承受的极限，他捂住嘴，差一点就吐了出来。

“啊抱歉，我忘记提升给你脑子里安处理器了……现在好了吧？”

小舞拍了拍基友的头，基友立刻就感到脑子被塞满的感觉消失了，头晕恶心之类的症状也迅速消退。他重新看向繁杂的街景，发现自己可以很快地辨认出那些层层叠叠的招牌各自的内容，不会再有“思维宕机”的情况出现。

“呼~这是怎么回事？”

“很简单啊~就是你的大脑无法处理过量的信息然后卡死了。”

“怎么会？人不是可以自动忽略多余的信息吗？”

“对啊，但前提是知道什么是‘多余’。人在成长过程中始终在熟悉环境，不断分辨着有用无用的信息，这其实就是一种筛选规则的建立。可是这个世界你完全不熟悉，自然也不知道什么是有用什么是无用，只能一股脑接收。而且这里的信息量是真的太大，大到无法被忽略的程度，所以你才会有被人把东西强行塞进眼睛里的感觉啊~你要抓一个古代人丢地球人，那也会和你表现得一样的。”

“人脑原来这么弱的么……”

“对啊~不然这些人给脑子里塞芯片都是吃多了没事干吗？什么人脑只用了10%之类的说法都是扯淡……嗯也不能说是扯淡，因为能够用来思考的部分只有10%，其他90%都是用了维持躯体其他功能的，并不能被调用。也就是说，人脑其实是一个高耗能低性能的垃圾处理器。”

“我明白了……”

基友点了点头。

“可惜啊~做半机械人还是受苦，还不如全员机械飞升算了！”

小舞突然感叹了一句。

“啊？什么？”

“没什么，不要在意！”

“总感觉你说了可怕的事情。”

“是错觉！”

“好吧，那我们现在该做什么？”

“去那里！”

小舞指了指远处一栋高耸入云的巨大建筑，那栋楼的上端隐藏在灰蒙蒙的污染云之中，就连光污染的轮廓灯都无法看到，那就是传说中上层人士所居住的通天高楼。当然，下半部分还是给底层人民用的，财阀们既不会住在污染云下面，也不会浪费任何可用空间。

“出租车~！”

小舞挥了挥手，拦下一辆破旧的出租车。街上的出租车就没有看上去新一点的，想找好的都找不到。

基友跟着小舞坐进车里，这车并不像地球那样分前后排，而是像运兵车那样纵向排列了两排长椅，乘客要面对面坐着。车体的空间也很大，基本上就是个面包车，坐在里面很宽敞，但不舒服。

“去希尔顿大厦！”

小舞对着仪表板上的控制电脑喊道。

“好的，请预付215点。”

车载电脑报出了价格，小舞又摸出那张卡片在支付区扫了一下，完成了付款。

“这个世界怎么干什么都要先付款啊？对顾客一点信任都没有的吗？”

基友不解地问道，同时因为车内古怪的味道皱起眉头。

“没错，就是没有任何信任，所以必须先付钱。”

小舞平静地答道。

“那如果我付了钱没有获得相应的服务怎么办？”

“通常来说不会，财阀压迫归压迫，但维持社会正常运转也是必须的。当然了，如果真出了问题，你可以去投诉，不过有没有结果就看运气咯~”

“哦……这辆车好宽敞啊~”

“这里的人都安着乱七八糟的机械肢体，不大怎么坐得下。”

“而且好难闻好脏……”

“哎呀~漏点油和冷却液之类的也很正常嘛~”

“真是一个可怕的世界。”

“没错，这就是文明发展跑偏的世界，需要我们来修正！”

“可是给黑道送货真的能改变世界么……”

“不试试怎么知道！”

“好吧，也只能听你的了……”

“没错，听我的就对了！嗯？这车怎么拐弯了？喂！我要去希尔顿大厦！”

小舞发现车子驶离了正确路径，于是朝着控制电脑大喊。

“……”

系统没有做出任何回应，而是控制车辆拐入更加狭窄的小路之中。

“看来我们被盯上了啊~这么快麻烦就来了。”

小舞无奈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