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就知道你是某个大佬家的千金，具体是谁的？”

“这个……这个我真的不能告诉你了！”

“算了，是谁都无所谓。那你跑出来的目的？”

“为了看一看下面的世界到底是怎么样的……”

“就这？”

“真的就这……”

“你的名字是？”

“蕾德儿……”

“姓氏呢？”

“告诉你我不就彻底暴露了吗！”

“注意你的态度！”

“呜……我错了……”

“还是叫你水晶吧，免得有知道你的人识破你的身份。”

“那真是谢谢你……”

“你胆子够大的啊，居然想着独自一人跑出来，难道你不知道黑夜区是‘地狱’么？”

“我有认真查过这方面的资料，也听我的线人讲过一些，感觉还可以接受啊~只要不去太乱的地方不就行了？”

“呵~呵~，我想说你那个线人就是一个不靠谱的家伙，肯定在想着把你忽悠下去然后靠你大赚一笔呢~”

“怎么可能啊！我都和他联系三年了！”

“什么时候认识年限也能作为信任与否的标准了？现实中都不一定能看清一个人，隔着网线你居然这么就轻易相信对方？你看见的、了解到的都是对方想让你知道的，是做给你看的，真正的想法你怎么可能知道！”

“可是……可是我的他聊得很好，就像老朋友那样……”

“老朋友算屁啊！真正的骗子会比你妈对你还亲！”

“他确实比我妈妈和我亲来着……”

“你看，我说中了吧？”

“……”

“不要把这个世界相的太美好，这个世界是很不美好的，特别是黑夜区！那里绝对不存在你这种傻白甜，根本就活不到你这么大！话说你现在多大了？”

“三十八岁……”

“……”

小舞受到了惊吓，她瞪着风衣男看了几秒，又转而去看基友，结果对方也是一脸震惊。

“咳咳咳……我原本以为你是个小姑娘来着……结果这么大了还这么天真！”

“啊？我不大啊~我是我们家里最小的孩子，甚至都没有资格参与家族事务！”

“……”X2

小舞和基友沉默了，脑内却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这个世界怎么回事啊，38岁感觉比18岁的小姑娘还要傻，而且这个岁数居然是最年轻的一个？这也太诡异了吧？”

“傻白甜还好说，她这种一直住在天堂区的人和宠物没区别，接触到的世界都是被修饰美化过的，什么都不懂还算正常吧，就是不知道她是怎么遇到那个线人的。至于38岁这个问题，我得想一想……”

“舞，其实我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就有一个疑问。”

“什么疑问。”

“这个世界的人基本上都抛弃了肉身，那他们到底是怎么繁衍后代的？”

“问得好！我也有这个疑问！我还有进阶的疑问！如果说全身义体化只是少数有钱人的特权，那么保留了繁衍能力的半赛博人生下来的孩子，要成长到什么程度才可以进行义体改造？如果一出生就把婴儿的脑子取出来，那么这个不成熟的大脑该如何发育，完全靠人工输送营养物质吗？那装在机器里‘长大’的孩子和肉身长大的孩子，大脑的构造会不会有区别？神经系统的活动方式会不会有区别？思维和认知会不会有区别？”

“你怎么问题比我还多啊……”

“这些都是赛博朋克世界必然存在的问题啊~难道你只能看到高科技和机械臂，看不到这些和人相关最基本的问题吗？”

“要不……我们还是直接问她吧？”

“问，你来问，我问丢人！”

“行吧……”

基友稍稍整理情绪，努力让自己显得纯真一些。

“你们这里是怎么解决人口问题的？我感觉这里好像和我们那不太一样？”

“啊？你这是在刺探情报吗？”

“对！就是刺探情报，你说不说吧！”

小舞在一旁恐吓道。

“哎呀我说我说！”

名为蕾德儿的风衣男立马就怂了。

“你说你是你们家最小的，那说明你们家族已经38年都没有生孩子了哦？”

“对……我们全家早就完全义体化了，根本没有生孩子的能力，不过一般也死不掉就是了。我不知道你们城市的精英阶层是不是这样，反正我们这里都是这样的。天堂区在三十年前就不再有新生人口，从那时起天堂区的人口保持恒定数量一直到今天。”

“还真的全员机械飞升了啊~！”

小舞在脑内吐槽道。

“那你是什么时候进行义体化改造的呢？”

“我？我是在二十岁的时候改造的。不过我是一个特例啊~我父亲想要让我这个家族‘最后的生命结晶’保持人的特点，所以我才能以自然人的身份长到20岁。我的哥哥姐姐们都是六岁就取出大脑进行人工培养了，所以他们比我聪明得多。”

“你的父母是在生下你之后才进行义体化改造失去生育能力的？”

“啊？不是啊~他们早就改造了，我是基因库里拿的基因然后人工培育出来的啊~”

“既然可以培育，那为什么这三十年都没有再新生人口？”

“这我就不知道了，父母没说过，学校也没灌输过这方面的知识。”

“你不是最后出生的一代自然人吧。”

“对，我只是我们家最小的，别人家还有比我小的。不过年龄这种东西对我们无所谓啦~反正只要能换零件我们就一直能活下去。”

“可是大脑也会衰老，你们不可能一直以缸中脑的形式存活下去。”

“对啊~所以我们……这不能说了！这是我们城市的核心机密！”

蕾德儿突然想起来什么，夸张地捂住了嘴，这个动作以风衣男的形象做出来十分不协调。

“你不用说，我已经猜到了，你们把意识上传了对吧？”

小舞回过头来平静地说道。

“你怎么知……哎呀！我什么都没说！”

“因为完全的机械飞升只有这一个办法，那就是抛弃大脑这个最后的血肉组件。”

“呜……你居然能猜到这个，间谍真可怕……”

蕾德儿摆出一幅哭丧脸。

“你怎么猜到的？”

基友在脑内问道。

“不需要猜，随便玩玩游戏看看小说就知道了好吗？哦，或许这个世界没有科幻小说，因为他们的现实就是科幻。人类的意识其实就是一套运行在大脑里的软件，根本不能取出来，只能复制一份到别的设备里。所以你背上这个人严格意义上来说只是一个复制出来的幽灵，原本的她早就已经被抹去了。”

“噫！这么可怕的吗？万一他们有提取意识的技术呢？”

“不可能，提取意识就像从一台运行中电脑里拿走所有电磁信号一样困难，那是只有神级文明和女神才能做到的事情，你觉得这里像神级文明吗？”

“不太像哦……”

“那不就是了！”

“唉，也不知道这家伙知不知道这个问题……”

“看上去不知道，也别告诉她，除非你想伤害一个纯真的少女心。”

“三十八岁还少女啊？”

“少不少女和实际年龄有关系吗？你看她那样子，也就是个十五六岁小丫头的心理年龄！”

“好吧……”

“你都和我在一起了，以后说不定还会碰上三千岁的精灵和一万岁的女神（伪），到时候千万别傻子一样喊人家太奶奶之类的啊！你要习惯依据外表来称呼别人，至于年龄什么的根本就不重要！你知道我几岁吗？”

“你……我不知道……”

“我九岁！”

“啊？”

“这是以地球纪年勉强套的，完全没有任何参考意义！实际上我和老大一样，在没有时间概念的地方度过了了不可计数的时间……我这么说是为了让你理解，连时间概念都没有还怎么计算年龄？时间只是凡人为了方便描述事物变化而发明的一个概念，你就不要纠结这些了！”

“好吧，我努力去理解这些……”

“快到地方了，接下来安抚她，让她看起来像个男人。”

“行，我试试……”

“是必须！”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