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点半，我端一杯咖啡，夹两根油条，来到曹瑞丽的审讯室。

“曹姐，跟她们较啥劲嘛，来，先吃点儿！”

“哎哟付哥，您这是真的怜香惜玉呢还是来看姐笑话？”

“在深圳浪迹江湖，要么成为别人的偶像，要么成为别人的笑话！能成为人家的偶像，说明自己本事；能成为人家的笑话，说明自己能耐！”

“只可惜呀，姐没本事也不能耐！”

“曹姐！只可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老祖宗早有定论，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呢？赶紧吃吧，咖啡还是热乎乎的！”

“杨警官，你不会又吃醋吧？”

“哪里，我们都是女人，形象也不差，又都未婚，何必难为同龄人呢？以后按时吃饭，你的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从犯而已，我不希望从我这里走出去的是一个黄脸婆！”

从昨晚到现在都一副死猪不怕烫的邪乎劲儿，从师姐嘴里听出了端倪，曹小姐终于软下来了。

我示意给她打开铐子，又拿一小包纸巾递给她，眼眶立马就湿润了。

两年前，她的亲哥哥，也就是‘大豪’纸品厂的曹老板找到她，要她给弄一台印刷机用用。

“哥，老妹哪有那么大本事，一台进口印刷机几百万，你以为买塑胶玩具呢？”

“得，你老板那么喜欢你，不趁着年轻捞一把，还想做一辈子小三不成？”

“没想要做一辈子小三，但这可是几百万的设备，老妹我真没这个分量！”

“你有没这个分量老子不管，但是他狗日的如果不答应，别想活着离开深圳！”

曹老板说完话，‘啪’地一声把手枪拍在茶几上。

“我不信你真敢杀人！说说看，你一破纸品厂，还是跟当地人合伙，不晓得能开多久，要那么高档的印刷机干嘛？”

“这个不用你管，反正今后你的生活哥来安排。印刷机到手后你就离开他，另立门户！”

镜头切换到陈浩铭的审讯室，虽然拷着双脚双手，但是老板的派头没丢。打着官腔，保持说话语速，就俩字：“傲慢”！

“陈总，据我所知，印假钞确实跟你没直接关系，但是你倒卖进口印油，这是事实吧？”

“至于倒卖进口印油，纯属港车司机个人行为，这么大个工厂，我哪里顾及得到那么多！”

“关于上料清单上的印油短数问题，工厂仓库每月都有报表回馈给香港采购部，都说下次补充，但都不了了之，香港采购部谁负责，谁给他们这么大的胆子？”

“付警官所反映的问题，只有我回到香港公司才能弄明白，现在真的回答不了您！”

“陈总，你是位高学位高智商的外资商人，咱就不兜圈子啦！玖铭公司呢，是老爷子留下来的家簇企业，并非你一个人的。所以呢，好好配合一下，公司绝对还能正常运行。台商来深圳投资建厂，深圳政府也不会因为一粒老鼠屎而毁了一锅汤。我们深圳警方更不会让一名台商一失足而铸就千古恨！小弟我言尽于此，孰轻孰重，尚请老兄多多掂量！”

沉思了许久，陈浩铭开始松动了。

“付老弟，并非兄弟我不信任你，我需要局领导的承诺！”

“完全没问题！那谁，给陈总解开，人家有风度的人，又不会跑！”

解开脚镣手铐，唐局端一杯热茶就推门进来了。

所有问题迎刃而解，深圳到内地的大小假钞批发商，直到大雪纷飞才抓捕干净。路过襄樊，我也借机回了一趟老家，看看自己的父母，看望一下岳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