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说慢点，那谁，赶紧记录！”

“回四哥，我是仓库于经理，港车下完货是下午五点，五点半下班，仓库七点加班，昨晚是九点落班。负责下货的是一位干事，清单上写的是‘财务资料’，纸箱上也是这样写的。箱子封得很严实，放在仓库大办公室，一名仓管随手搬进去就放哪儿，财务资料，没人去理会，更没人打开，本来仓库主管打算晚上加班叫人给送到财务室的，他临时有事儿没来加班。这只箱子，只有这位财神爷晓得有一箱钱到，当时他人去了银行，晚上回来也给忘了。”

“这就是说，其他人如果不开箱，是不会发现箱子里是钱。财神爷晚上在哪吃饭，几点回来，需要门口保安证明!”

“四哥，你不会是怀疑兄弟我偷钱吧？”

“请先回答我的问题？实话实说！”

说完话我掏出警官证拍在饭桌上，任何人都看得出，哥哥我这是要公事公办了。

“曹经理，麻烦你配合一下四哥的问话！”

“那好！从银行办完事儿，废品站袁老板打我电话，得知我在银行，立马就开车过来，说是中秋节快到了，一起吃个饭。我叫司机先回公司，老袁带我到一品居吃晚饭，然后又去KTV唱歌。最后老袁安排车子送我回来，应该是凌晨一点。”

“在公司大门口都见过那些保安？”

“我当时下车有点儿恍惚，记得是刚子和另外一个保安扶着我，直接送到我宿舍。”

“好好想一想，你当着两名保安说过什么话？”

“没印象，实在记不起来！”

“刚子是上深夜班吗？”

“是的四哥，当时是刚子和小徐扶曹经理回宿舍的！”

“他们俩啥时间上班？”

“晚上九点到清晨七点，今天也找他俩问过话了！”

“仓库的门窗完好无损，是吧？就是说不存在撬门翻窗的可能性？”

“是的，仓库大铁门是一把铜挂锁，我们都看了，没发现异常。”

“大门口晚班几个人？”

“四名保安，加一名队长，保安轮流巡逻。一般一个钟巡逻一次。”

“厂区只跟我菜馆是一墙之隔，其他地方还有院墙没？”

“没有，都是厂房！”

“半夜三更有人从这堵墙进入，马路对面的警务室应该看得一清二楚，因为有摄像头正对着我菜馆门口。”

“我下过死命令，一天24个钟，有只麻雀从菜馆门前飞过，警务室得分得出是公是母！”

“如此说来，外人进来作案的可能性很小。”

“这样吧，我们都少喝点儿，九点收工，再回工厂看看。”

洋酒不喝了，最后拿壶黄酒，喝完就走。露露见我又要出门，跟在后面喊个不停，爸爸没理他，又喊赵伯伯。

“赵伯伯，你们带我爸爸去哪里吗？他已经下班啦！”

“哦，来伯伯抱，爸爸去隔壁工厂转一下，一会儿就回来！”

进来公司大门，我悄声跟经理说，先叫队长出来我问几句话。然后就站在门卫室不远处，露露想到我这边来，给伯伯拉住，在门卫室吃零食。

“你是队长，晚上值班巡逻咋安排的？”

“十二点钟，厂区，生活区都禁止有人走动，宿舍关灯。然后大门保安每隔一个钟巡逻一次，我第五次巡逻完毕，到了五点，也就快亮了。”

“每次几个人？”

“要求是两人一组，后来哥几个儿说每人巡一次，这样刚巡逻回来的人就可以多睡一会儿。”

“后来是多久？”

“大概半年前吧，反正记不清了。”

“昨晚曹经理回来，没当着你们喊叫啥玩意儿咩？”

“没有，他都下不来车，我喊刚子和小徐扶他出来直接送到宿舍门口，打开房门放到床上他俩才回来。”

“好的，喊小徐过来吧，没你事儿了！”

“老大，想问啥您尽管问吧，都问了一天了。”

“昨晚扶曹经理回宿舍，他都说些啥，我要听真话。”

“一路上也没说啥，就是把他放到床上，他人突然跳起来说要去仓库，还有一箱港币要去拿回财务室。刚子告诉他现在一点了，厂区禁止有人走动，再说也没有仓库钥匙，要拿明天再说。”

“然后呢？”

“他坐着发了一会呆，我从冰箱拿一瓶冻水给他喝了，然后他就倒头躺下，叫我们关门走人。”

“嗯，叫另外一个队员过来，刚子最后叫啊！”

另外俩货跟曹经理没接触过，也就问问他们在啥地方当兵，会做啥，很快就叫人走开了，最后轮到刚子。

“听说你才来三个月，之前在哪儿当兵？”

“在湖南，属于汽车连队。”

“你是开车搞运输还是搞修理？”

“我搞修理，电气电路方面。”

“干嘛不去修理厂打工，技术好的话，工资至少2000大洋，比你小保安强多了。”

“这不是初来乍到嘛，等攒点钱就去修理厂应聘，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工作，起码租房不用操心。”

“考虑问题比较务实，你昨晚几点巡逻？”

“三点到四点，一个钟！”

“扶曹经理去宿舍，他都说写啥？喝醉酒的人，嘴巴喜欢唠叨。”

“他还好，低着头给咱俩夹着，放床上就呼呼大睡了，我们关了灯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