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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五章 挣扎

    作品:《浮生万象

    “从第四个梦开始,就发生了我所无法预料的事。”老者十分讶异,氤氲空间的变化无常,但在真正的强者眼中也是穷尽了路数,可这一次衍生出的镜魂世界非同寻常,与氤氲空间不相上下甚至在某些方面尤有过之。老者此时也疑惑了,会是只有九个梦么?或者,在九个梦中产生无法预料的变化。

    张梓入了梦,老者也不多言,静静地观看着。

    “哦,这次是类似于假死状态的挣扎么?”

    ————

    “嗯?那是谁?”张梓迷迷糊糊的睁开了双眼,看向下面——男子正静静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轻微的呼吸声中夹杂了少许的呼噜,而那悄无声息的睡态中,生机却在缓缓地流逝。

    就像是一条细小的水流,忽然流向了远方。但是却不知道,那远方,位于何处;那远方,有着什么。

    这男子,黑黑的皮肤,睡眠时候的神色平静甚于常时,仿佛看不见所有的七情六欲,连最简单的轻松都没有——没有暖色或是暗淡的情绪,有的只是空。一眼望穿,一眼虚空。男子的两只手还横放着,下半身被红色的被子遮住了,微微鼓起的肚腩暗示他昨夜吃了不少的夜宵,甚至于看得见嘴角处残留了些许的油渍。

    “这不是我么?”张梓忽然明悟了过来,再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身子,漂浮着,宛若一个灵魂体,有着说不出的一种类似于神游物外的感觉。若是这世界上有灵魂出窍的话,那便大致如此了。灵魂?就是这样么?方才只是惊鸿一瞥,大致只知道自己漂浮着,从漂浮的事物上传来了空虚的感觉,不是色欲上的空虚,而是所有情感的空虚,亦泯灭了所有的事与理,如今——张梓低下头正准备细细观察自己的灵魂,如果这就是灵魂的话。但,就在这时,从睡眠的男子的身上,忽然传来了恐怖的吸引力拉扯着自己,张梓只觉得自己忽然被卷过去了,所见变得黑暗。

    下一刻,又恢复了朦朦胧胧。

    视线依然模糊,不过所见已经不再是床上的男子,而是这卧室的四周——一盏开着的小夜灯散发出的淡黄色的光芒,青灰色的衣橱,红色的被子和凌乱的床头柜。

    “我,回来了?”

    ————

    “既然醒了,那便找点事情作吧。”张梓心想道,那灵魂漂浮的诡异让他觉得神奇且神秘,便是准备找些纸笔将之写下来,脑袋给身子发了一个动起来的命令,片刻后,身子却是如同一座大山一般岿然不动。而再使唤身子的时候,忽然觉得身子慢慢地变得沉重了,就仿佛一个个细胞里面都灌注了足够的铁,即便是花费了所有的神经冲动去连接,都使唤不了。

    身子,无法移动。

    就仿佛一个站在深渊边上的人,想要逃离被深渊吞噬的命运,却发现,已经没了落脚的地方。

    而自己之前所谓灵魂体所处的地方,忽然又传来了一种漂浮感,若说之前的自己是真正的灵魂体的话,那这漂浮感的主人,怕也是一种灵魂体,亦或是能掌控灵魂力量的神魔。这个时候,张梓便是想起了鬼怪的传说,听说人在死的时候会有牛鬼蛇神来迎接,这虚无的漂浮感便来自于牛鬼蛇神?但往好处想,万一出现一个老者给自己传授一些武林绝学那自己不就可以无敌于江湖?可是,这时间,却偏偏是夜!

    那漂浮着的事物在张梓的脑海中变化着,时而是老者,时而是从未见过的牛鬼蛇神,夜的静谧夹杂着蝉鸣,在这时却是给张梓带来了恐惧。他不敢继续往下想下去,即便有大半的可能性自己会获得奇遇,他也不愿意冒险。灵魂,方才一定是灵魂出窍!而自己现在已经回归了肉身,不,或者说,灵魂禁锢在了肉身之中,对身子的掌握是零!也就是说,一旦那漂浮的主人彻底成型,那自己的命运,就彻彻底底的交了出去。

    是奇遇?还是结束?

    不敢去赌!

    “动起来!”

    “动起来!”

    “给我动起来啊!”张梓看着那漂浮的事物缓缓成型,便一次次刺激着脑神经,这一次他全神贯注在左手之上,分散的力量远远比不过集中起来的意志。手指,动了动,而那漂浮的事物依然在变化,时间尚存带来的是慢慢压制恐惧的自信——张梓一鼓作气,心中又是一声大喝,左手动弹的更多了,终于,在某个时候,左手终于是抬了起来,就像是身体某个时候会自动检测你是否活着来一个战栗一般,这抬起的左手收不住冲势便是打在了右肩上。

    发出轻微的一声。

    啪!

    彻底醒了过来。

    也就在这时,那所有的氤氲的漂浮感都烟消云散,张梓看向整个卧室,小夜灯暗淡的开着,白色的墙壁和棕色的地板,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方才漂浮感的虚无世界已经不在了,自己,仿佛真正的活了过来,即便自己有可能错过了一个天大的奇遇。

    “活着的感觉,真好。”张梓唏嘘一声,出卧室门起了一个夜,回来之后,看了看微亮的黄色夜光,“那便开着吧,毕竟,我是一个怕黑的生物,只要有一点点的光,即便是绝望,我都能找出最后的希望。”

    上了床,便是感受到汹涌的无力感,不仅仅是肉身的困顿,还有神经上的消耗,太累了,就仿佛这一次醒来,既消耗了大量的卡路里,也费了颇多的心神——远远比和别人打一次架以及做五十张卷子累得多,肉身和心神的双重消耗,使得才上床的张梓意识很快沉淀了下去,而在睡眠之前,只来得及嘟囔一句。

    “这样的经历肯定消耗了很多的脂肪吧,若是多来几次,那我岂不是要成功锻炼出更多的腹肌?不过,像这样的经历还是别有了吧,对自己的身体,掌控度居然为零,若是灵魂回归不了肉身跑到荒郊野外去了,那我不就亏大发了···”

    屋子中,男子又是躺了下去,不过这一次和之前有点不一样,红色的被子都没有盖在身上,空调的微风静静的拂过了男子的肚子,没有丝毫的凉意。

    所有的生机,潜藏入了身体的最深处,在这睡眠的时候,只剩下了最基础的生理循环。

    ————

    “老哥,去哪里啊?”又一次睁开双眼,却发现自己坐在了一辆的士内,很快摸了摸自己的身体,是真真实实的厚实感,恩?还没理清思路,便是听见了司机的话语。

    去哪里?我是从哪里

    出发的?张梓想了想,看向车窗外,窗外大致是北方的一座城市,道路四通八达,没有南方的小巷之属。路边的餐厅让人感受不到家乡的味道,倒是看见了熟悉的中百便利,摸了摸口袋,里面还有不少的零钱——有钱并不是随意坐的士的理由,但坐了的士就一定会有上路的理由。张梓终于弄清楚了,自己大概是从学校里出来,要去一个地方,去哪里呢?张梓只想着快点下车,这北方的城市中暗含着南方城市的痕迹,说不定走到一处便是回去了。

    学校的不远处有一个佳乐家,去那里吧!想到这,张梓对的士司机说道。

    “去佳乐家,你知道路吧,从第一个路口左转直行就是了。”

    司机应了一声,车便是继续开着,只是,路线却变化了——张梓看着窗外的大道忽然变成了小路,幸运的是大部分都是柏油路,后来路越来越窄了,只有两车道的宽度,而这个时候,路边多了树木,不是大道两旁简简单单的行道树,而是苍天古木,种在了街道上,遮蔽了大部分的阳光。

    透过树叶的缝隙,光芒洒了下来,变得匀净。这些小路里,也是因为这光的分散,变得明亮了些。至少,小车行驶在里面,不会因为光线不足而出现什么车祸。

    白黄色的光芒夹杂着青绿色,树木吐出的新鲜氧气令人心旷神怡,不知不觉中车子已经右转了好几次,与一开始的路径南辕北辙,但此时的张梓已经不去想的士的问题,因为这条小道,就仿佛通往世外桃源,没有世俗功名利禄的纷纷扰扰,悠闲地赏着美景的时候亦不会有人探寻。

    坐在小车中,却像是回到了中世纪,架着一匹白马,驱使在田间的小路上——四处无人,只有桑竹之属,鸡犬相闻,阡陌交通。

    不远处的小山上,黄色的金菊开了,而另一处的树荫下,绽放了红色的花朵。

    一次行驶,总是会有一个终点,有的时候,会到了目的地才下车,有的时候,到了中途就下车了,因为临时想起了有事,亦或是,忽然觉得自己找到了归属。

    “就到这吧!”张梓忽然说道,前方的司机咦了一声,却也不反驳,停了车。

    车子慢慢地远去,张梓才打量起这小小的道路——停下来的位置大致是一个丁字路口,只不过,竖着的那条路,亦或说是前方的那条路,车进不去,只有行人进得去。

    前方,是古朴的青石子路,两边长了些树木,路的不远处有一座桥,桥上流淌着水,桥下是一条小河,却是给人深渊的感觉。

    在路上。

    ————

    两侧的树木,忽然像是活了过来,伸出了它们的枝桠,上面的叶子偶然间掉落在青石子路上,但很快又湮灭了,就像是化作了春泥滋养了树木,而在树木的一端处,又长出了新芽。

    这条小路上,只有水和灰尘、行走的人。

    张梓走着,亦往四处张望,这小路上的小孩子很多,蹦蹦跳跳的,却对张梓视若不见,蹦蹦跳跳地来,蹦蹦跳跳地去,来的时候不会带来什么,走的时候也不会带走丝毫。就像是失去和获得。人终会失去所有,但若本来就一无所有,那就不会失去。人最终能失去的只不过是这一生中最后的生命,若还说有的话,那就是这一生的记忆吧。

    在最后的时候,再把一生所作所为想个遍,多少后悔和遗憾,多少激情和奋进。想完了,记忆也就消散了,失去了记忆之后,便可以开始,让最后的生命,彻底的沦陷。

    沦陷在阴暗。

    “我怎么会突然想起这个?”张梓无奈地摇摇头,这小路的意境是颇为美好的,当然,也可以将之想得恐怖。活过来的树木若是想象成鬼藤的话,那一定是一个恐怖故事了。但在张梓的眼中,这些树木,只不过是释放着自己的生机,仿佛在迎接自己的到来,或者说,迎接着来到这条小路上的所有人。

    “怕孤独么?当树木有了灵之后,也会害怕孤独。人是一种群居的生物,树木也是,不过人群之中总有另类,孤独活着才是活着,树木之中,也有另类吧!”

    在原始森林的一处,一株苍天古木蓬勃地生长着,它比起城市中的古木更加地苍老和巨大,有着数百米高。而它的附近仅仅只是一些小草——它独立于整个原始森林之中,无论从哪一个视角看过去都可以很好地发现它,不过,却很少有生物靠近它。在古木的周围,是一片净土,只生长了小花小草而没有其他的树木,原始森林中的其他动物没有来,而在树上居住的,是从古时候就陪伴着它的后代和它的衍生物。

    吞噬了附近所有树的生机,或者说,其他的树木,在这片土地中,得不到营养,选择了他处。

    无人踏足。

    孤独地活着,才能寻找到游侠的孤高,当游子寻找到了一片栖息地,便驻足下来,呆的太久了,就换一个去处,又当起了一个游侠。

    某一天,这原始森林的古木忽然消失了,其他的树木欣喜无比,却在短暂的欣喜之后又恢复了往日生活的平淡,因为有它没它生活都只是一个样。只是以往生活的时候,远远地看着那古木,只能诚服于古木的高大之下。苍天古木的余荫下似乎隐藏着世间真理,而这是其他树木得不到的,无论古木存在与否,那片地界,便是禁地。

    树木有灵,有的树木会去排斥和否定古木的存在。但古木在那,一日又一日,而这一天,终于走了,有灵之木才发现,存在与否,并无意义,只是感觉到天空忽然变得明亮了些。

    因为,在看向天空的时候,不会看到那个挺拔的巨人。

    “这样的天空,其实,和以往的天空,也差不多,没意思。”

    森林中,窃窃私语。

    ————

    不远处的桥忽然亮了一下,从桥身上面传来了共鸣——张梓从对树木的遐想中回过神来,再看了看路边的树木,有灵却仿佛少了什么,若说真正少了什么的话,一定是少了一株真正的苍天古木吧。

    “那桥上,有着什么呢?”共鸣越来越强,张梓便是走快了些,再看过去,里面的人影渐渐变得清晰。

    “他们,怎么在桥上?”

    桥上的人似乎从远处拉近了,张梓细细看过去,便是发现,他们是自己的亲人和友人,甚至于有几个使他动情的女子,亦在那里嬉笑玩闹着。

    桥面不宽,只能并排两人同行,而这座桥还没有护栏。和青石子路一样,这仅仅只是一座青石子桥,放在古代的话一定还长了不少的青苔,下面的小河传来绝望的深渊感,桥上的人仿佛不知道一般,肆意地玩耍。

    上桥的路,更是只供一人通行。

    ————

    流水,哗啦啦地流淌在上桥的路上,张梓有几次被流水冲倒在了阶梯上,但很快又爬了起来,裤脚湿了,却没有湿润的感受。

    桥上的人继续玩着,对于张梓的到来,漠不在意。只有少数的几人,瞥了一眼,但那眼神就仿佛彻底放下心来的轻松,又继续和玩伴玩耍着。

    “是命运呢!所有人终归会踏上这一条路。”张梓暗道,这桥上都是现实生活中还活着的人们。哦,那些不认识的人们倒是不知道如何,不过大多都是年轻人,正属青春正茂,也不会处于什么低谷时期。

    这上桥的路,笔笔直直,却走得十分缓慢,上桥的人小心翼翼,桥上的人恣意玩耍。

    不知花了多少时间,才终于上了桥,也就在这时,桥面忽然变宽了——并不是青石子路的拓宽,而是向着两边延展出了平地,中间却留下了空白地带,延伸出的平地仿若无根之木,静立在小河之上。

    会突然掉下去么?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这个时候张梓看见平地中的东西忽然多了起来,亲人亦或是友人有甚者在里面玩起了足球,从平地的一端踢向了另一端,但因为力道不够只飞出了三分之一的距离,那里面的人,跑了起来。

    或者说,是这平地太大。

    而有的人似乎将这平地当成了沙滩,忽然出现了一些退潮的水,浸润了双脚之后,又退了回去。

    还有的人,在平底中的草丛里,躲躲藏藏。

    从小河传来的绝望感,还没有传到平地中,就彻彻底底地消散。

    无所依附的平地,却没有无根之木的落魄,定格在了半空之中,上面的人欢乐的笑着,享受着这属于他们的恬静时光。

    ————

    张梓慢慢走到了桥的中间,桥两侧的人们变得模糊但却真实的存在着,张梓笑笑,也就在这时,那奇异的共鸣感更浓了,仿佛一点微光,从张梓的身下漂浮起来。

    可却在张梓还未抓住的时候,就飘向了桥的尽头。

    静立。

    “这大概是我一直追寻的人生意义。”张梓看向那微光,微光中流传着诸多影像,记忆在里面滋生又湮灭,只剩下了浓郁的无欲无求,而又因为着独立人格的经历衍生出了新奇的事物,在时间的发展中去掉了糟粕,变得纯粹无比。

    有的东西,看得清,有的东西,看不清。

    有的东西,看见了,却不知是什么。

    有的东西,看清了,却不如不去看清。

    微光变化着,让张梓越发的确信,“这就是我一直寻找的人生意义!”

    “我一直无法明白我这一生到底是想要什么,想要怎么生活怎么过,我有的时候想离开家乡去见识一下大城市的灯红酒绿,同样是世俗,或许大城市的世俗会给我不一样的感受。这样我能明白我到底是适合世外还是世俗,我真正寻找的东西是什么。若是没有比较,只是自己一个人想的话,也不过是纸上谈兵。”

    “没有经历过,就无法去比较。”

    “但有的时候,我又在想,我确定我是一个宅男,安于现状不想努力。我确定我在人群之中寻找不到自我的归属,人多了,就无所适从。在人群之中掩饰自己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我不想掩饰自己的独立人格。我觉得我适合一个人,静静地欣赏山水,若是人多了,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我还做不到在世俗化的景色之中,寻找到真正山水的自然。”

    “有的时候,我会发现,有的人也这么说——我的眼中有一个世界,一个不同于现世的世界,看向了未知的尽头,一眼望穿,一眼虚空。”

    张梓忽然想起几日前对友人说的一句话,“我希望你能经历更多,知道更多,然后回来给我说说你的感受。毕竟我们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同类,如果你因为你的经历明白了你的选择的话,那我说不定也会去经历更多。”

    那友人答道,“好!千山万水在前,正是要体会一下,惊惧与震撼,喜悦与悲伤,无论这惊惧与震撼是属于世外或是现世,无论这喜悦与悲伤来源于高雅亦或是凡俗。总是要多经历,才知道这浮生,是多飘零!”

    “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在人多的世界,我无所适从,哈哈,我忽然不明白了,我的选择。”

    ————

    桥两边的人,变得更加模糊,张梓确信那桥尽头的微光,就是属于自己的人生意义,从未下过一个真正完美的定义,但此时此刻,就存在于桥的尽头。

    “这是我,一直追寻的。”张梓伸过手去,却是抓不着,想要迈开步子,却发现,自己停在了桥的中间。

    “别去!”伴随着欲望,是一次次呐喊着的思想。

    摸不着,碰不着,我发现,我再也前进不了。

    那微光,位于桥的尽头,却变得遥远了起来。

    “我的人生意义,还是只有我自己去寻找么?从来没有捷径,或者说,今日看的这一切,已经算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桥两边的平地消散了,随即消散了,桥上的人。

    桥慢慢地变得灰白,变成了雾,消散在了空中。

    ···

    ————

    悠悠的,醒了过来,张梓晃了晃脑袋。

    半晌后,方才一叹。

    “这世间,有两座奈何桥。”

    “一条的尽头,是死亡;一条的尽头,是人生意义的微光。”

    “人生意义何在,圣人徒呼奈何,只希望——”

    “安于始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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