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了足足半分钟，老魏才反应过来，激动的说道：“张总，这……这……这太珍贵了……”

王女士也是激动的连连点头。

对于老魏正在牵头搞的“二代赛弗”项目，王女士也是全程参与、知道老魏那份说不上、也形容不出来的想法的，在之前，这个想法仿佛是一个隐藏在云雾当中、朦朦胧胧的东西，似隐似现，让人感觉明明就在那里，但却有抓不住它，可此刻，看到张起航给出的这份效果图，王女士心中瞬间也是和老魏一样的感觉：没错，这就是我想要的“二代赛弗”！

一时间，王女士对张起航惊为天人。

在老魏和王女士满脸震惊的目光的注视下，张起航却是一脸澹定、满不在乎的说道：“没什么珍贵的，我就是随手画画，你要是觉得这个对你们有用，那你就留着，如果觉得没用，那就当朋友之间赠送的明信片好了。”

听到张起航用如此随意的语气来说这份只存在自己梦里的汽车造型，老魏的心里却是惭愧起来。

在这之前，老魏虽然听说过张起航在汽车设计方面功底深厚的传闻，但他总觉得传闻未必能够全部当真：尽管华腾工业集团的几款汽车确实不错，我也相信这位几款汽车都是出自张起航的手笔，但设计方面的功劳就当真是全部出自张起航之手吗？

未必见得吧！

就算当真是全部出自张起航之手，但一款车从概念到效果，最快也需要个大半年的时间，他张起航就算在设计方面再怎么有天分，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完这么多的工作，所以往好听了说，这是华腾工业集团的一个宣传策略，以突出张起航的个人能力，通过神化张起航的能力来塑造卖点，但实际上么，呵呵……

可现在，亲眼看到张起航将这么一份设计效果图交给了自己，而他身后的华腾工业集团方面的工作人员对此十分澹定、完全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老魏这才恍然意识到自己之前的想法有多么的浅薄和可笑：敢情一直以来自己对张起航的认知都是错误的，张起航真的就是这么一个汽车造型设计方面的天才！

老魏深吸了一口气，强忍着心中的激动说道：“张总，我……我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总之，谢谢您的礼物，这份礼物太珍贵了……”

听到老魏这么说，张起航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他点头道：“你喜欢就好。”

老魏激动的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好了：喜欢？他何止是喜欢啊，如果不是现在的时机确实不合适，他都要欢喜的大叫出来了。

看着强忍着心中的激动的老板，王女士也是开心的厉害，虽然她想不明白张起航给出的这份设计效果图为什么如此的贴合自己和老魏的心意，但在自己心里对于“二代赛孚”都还没有一个明确概念的情况下，她倒也没有多想什么，只是下意识的觉得张起航真的是太厉害了。

…………………………

离开会客室、回酒店的路上，看着自打上车一来就一直盯着那几张效果图看个不停的老魏，王女士终于还是没忍住，从老魏的手中拿过一张设计图看了起来，越看越是满意，忍不住对老魏说道：“魏董，您说张总他怎么就这么厉害呢？”

“这个谁知道？”说起这个，老魏也是惹不知道摇头：“也许这就是咱们这些普通人跟天才之间的差距吧……”

说到这，老魏也是有些忍不住，指着自己眼前的这份正面效果图对王女士说道：“老王你看，就这前脸，大气、简洁、流畅，看着没什么刻意做出来的设计，可就是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心里舒服，觉得这些地方就应该这么设计，一切都是这么浑然自在……今天算是见识到张总的设计功力了，真是太厉害了。”

“是啊是啊，真的是百闻不如一见，”王女士听的也是连连点头，不过随即她又疑惑的开口说道：“不过魏董，您说张总这么平白无故的将这么一份效果图给了咱们，他到底在图什么啊？”

老魏闻言，也不禁皱起了眉头。

两人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了这么些年，说的直白一点，哪怕是对自己家里的人，那都留着几个心眼，眼见着张起航如此够意思的给了自己这么一份效果图，王女士问的这个问题同样在老魏的心里头转悠：是啊，他张起航到底在图啥？

停顿了片刻，老魏终于开口了：“这个问题我也琢磨了好一会儿了，你要说张起航他是图钱吧，我觉得不像，咱虽然不知道张起航有多少身价，但华腾工业集团实行的奖励制度咱都是知道的，张起航每年能够拿企业总利润的0.5%作为他个人的奖金，都不算日常的工资、奖金以及各种乱七八糟的福利待遇，单单这每年发下来的奖金就不是一个小数目。

而且据说张起航投资有方，对于股市的波动相当敏感，已经带着他们集团的高管们在股市投资当中赚了不少钱……”

说到这里，老魏都不免有些羡慕嫉妒恨。

“嗯，您说的是，”王女士也是忍不住的点头：“行间不是有个说法么，说现在张起航的身价起码20个亿，这还不算他早些年买的那些房子以及京城的四合院。”

关键这些钱还都是合理合法的赚到的，这就让人心里很别扭了：你一个国企官员，这么会赚钱干什么？关键是人家合理合法赚钱的同时，一点都没耽误公司的发展，这就让那些指责张起航的话都没办法说出口。

“嗯，”老魏应了一声，说道：“所以结合这些，我觉得虽然张起航不像是冲着钱来的。”

“这么一说，倒也是，”王女士想了想，也表示赞同：“站在咱们的角度，这份效果图至少价值几百上千万，但可能对于他张起航来说，真的就是随手画几笔的小事而已，说到底，毕竟只是效果图嘛。”

“如果不是冲着钱，那就是冲着两家公司的合作了，”老魏叹了口气，说道：“但这一点也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我就特别想不明白了，现在的合作是咱们求着他们华腾集团，他们有必要这么做吗？两家企业都不是一个级别的。”

从规模上来说，两家企业的差距确实是太大了，在2002年，老魏的公司以7000辆皮卡的年产量连续5年蝉联国内皮卡行业的销冠，今年，随着皮卡销量的进一步增加以及赛弗的热销，老魏和王女士乐观的预计，公司今年全年的年产量将有望突破12000辆，销量以及销售额再创公司历史新高。

全年产量12000辆，历史新高。

全年销售额有望突破7亿元，也创历史新高。

但在看看华腾工业集团热销的凯越和轩逸这两款车，轩逸今年的月均销量为13500辆，凯越的月均销量为26400辆，任何一款车的月销量拿出来都是吊打老魏的全年销量，尤其是凯越这款车，一个月的销量和销售额就比老魏三年的销售量和销售额还要多。

两家企业在行业内的地位、影响力以及话语权可见一斑，如果说华腾工业集团是一只大象的话，那么老魏的公司不说是一只蚂蚁吧，但充其量也就是一直可爱的小兔子。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一只大象竟然主动给了一只小兔子送礼了，小兔子心里会怎么想？他怕不怕？

明白了这一点，就能明白此刻老魏和王女士的心情了：效果图肯定是极好的，以两人在汽车行业多年的深耕，他们当然意识到了这份效果图的宝贵，但他们就是想不明白，张起航这么做，他到底是在图啥？

别说自己还有发动机和变速箱的生产能力，不可能将全部的发动机和变速箱都从他们华腾工业集团采购，就算自己将发动机和变速箱工厂关闭、全部的发动机和变速箱都从他们华腾工业集团采购，这点儿发动机订单应该还不至于被他张起航放在眼里吧？

而且话说回来，这么做对他们华腾工业集团是有好处，可华腾工业集团是鲁省的又不是他张起航的，他张起航这么努力，又是为了什么？

老魏和王女士可谓是绞尽了脑汁，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老魏愁眉不展的时候，倒是王女士，她心中忽然一动，对老魏说道：“张总今晚不是请咱们吃饭么？如果有合适的时机，咱们不妨直接开口问问？”

“直接问？”老魏听的一愣：“这个……合适吗？”

“确实是不太合适，”王女士点点头，但她随即说道：“可咱们想不明白啊，对于咱们想不明白的事儿，直接请教行业内的大老，我觉得不丢人。”

“唔……这样啊……”

听到王女士这话，老魏也不禁摸着下巴开始沉思起来，然后，越想，他就觉得王女士的这个办法还真的不错：有道理啊，咱是不明白你张起航为什么要这么做，所以索性也不费那个脑子了，直接问吧，反正跟您的华腾工业集团一比，我们在国内汽车行业只能算是个小老弟。

想到这一层，老魏终于点头：“那也行。”

…………………………

老话说的好，燕赵之地多出康慨悲歌之士，从小生长在燕赵这块土地上的老魏，性格里也不免带着北方燕赵之士的直率，在当晚的这个小规模的欢迎晚宴上，感觉气氛差不多了，老魏也就趁机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当然，老魏也不傻，他不会直接傻乎乎的向张起航问“你给我的那份效果图，你丫的到底在图谋老子的啥？”这样的话，而是借着给张起航敬酒的机会，客客气气的对张起航说道：“张总，您给我的那份效果图，我和老王是越看越喜欢，觉得太和我们的心意了，我必须敬您一杯！另外我有点疑惑，还请张总您解惑。”

张总还给老魏的公司提供了一款车的效果图？

听到这话，参与这场晚宴的众人都有些诧异，不过大家倒不是对张起航送人效果图这件事有些诧异，以张总的能耐，画出来一份效果图算的了什么？重点是他姓魏的何德何能，能够被张总如此垂青？

老魏的反应倒是没有出乎张起航的意料，他笑眯眯的点头：“好，这杯酒我喝了，魏董你有什么问题，尽管问，能回答的我一定尽力回答。”

老魏的脸上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其实也不是疑惑，就是……怎么说呢？无功不受禄，这份效果图对我们的新产品开发太有帮助了，可以说，对于别的汽车厂家来说，或许这份效果图并不是特别珍贵，但对于我们来说就是价值连城，真让我掏钱买的话，1000万、2000万我老魏都不带犹豫的。

可就这么一份对我们公司而言价值连城的效果图，张总您什么要求都不提就这么给我了，这个……张总，您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咱老魏能做到的，一定不含湖、不打马虎眼！”

“呵呵……”听到老魏的这番话，张起航笑了起来：“原来魏董想要问的是这个……”

不止是张起航笑了起来，与会的众人也都笑了起来——魏董真正想要问的问题是什么，大家都听懂了。

江河更是趁机将话题接了过来：“魏董，你问的这个问题我是知道的，我来帮我们张总回答吧。”

老魏闻言，不禁有些惊讶：江河竟然知道张起航为什么要这么做？

且华腾工业集团方面众人的反应更是让老魏和王女士子迷茫的同时也敏锐的意识到了一点：莫非张起航此前不止是给自己公司送过效果图？否则华腾工业集团众人的反应绝对不应该是这样的才对。

因着这么一层因素，两人的心中越发疑惑了。

老魏先下意识的看了张起航一眼，见张起航点头，他也赶忙点头：“江副总您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