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眼前之人手中，小丑感觉到自己根本不像是一个对手，不，甚至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而是某种物件。

好在这次，他破防狂怒后，对方停了下来。

让他有了说话的机会。

“你要不要猜一猜……”

小丑看向仓库的窗子，外面已经是一片黑暗，“从白天到黑夜，高谭死了多少人？”

“你挺不错的。”

夏阎真看着小丑说道，根本不接他的话。

“哈！你在转移话题吗？你心虚了，那么多人因你而死……”

“我遇见过不少接近不死的对手。”

夏阎真自顾自道，“但他们只是表面上的不死，一旦力量耗尽，就会死亡。你不一样，你是目前为止唯一的例外。

“每次你复活后，都会恢复到最佳状态，顺畅的呼吸、强有力的心跳、旺盛的生命力，一切一切，都没有变化。

“到目前为止，你是我见过最接近真正不死的人。”

“哈！”被打断话的小丑短促地笑了一下，“怎么，你对不死感兴趣吗？”

“你每次死亡，需要一分钟到一分半的时间才可以复活。”夏阎真依然没回答小丑的问题，“其它实验，比如将你分割成很多小块，或者烧成灰尽这些实验，还没有尝试。”

“哈哈哈哈！”

小丑大笑起来，“想要我不死的秘密对吧，只要你陪我玩个游戏就行。”

“不过我还是做了一个实验。”

夏阎真站起来，看着眼前的小丑，“可惜没能成功，不然可以尝试把你带走。”

“带走？”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话的时候，小丑心头本能地升腾起了一种莫名的恐惧。

他也不知道这恐惧从何而来。

好像是来自基因深处的大恐怖？

就好像普通人站在了悬崖边上，往前踏出一步，就会死亡。

夏阎真没有回答小丑的问题。

他所说的尝试，就在小丑死去，是一具尸体的时候，把他放入贤者护腕中。

这样的话，是不是有可能把小丑带入到神之梦境？

只可惜，没有成功。

提亚马特试过，没有办法把小丑放入到贤者护腕。

同样，御兽盒也不能装下小丑。

不能带回神之梦境。

关于小丑的复活极限到底是什么，各种复活条件，如何复活，夏阎真也没有继续探寻。

距离完成任务，还有大概12个小时左右的时间。

高谭人正在大逃亡，这个任务，算是提前结束了。

“带走，你要带我去哪？”

见夏阎真露出一丝惋惜的表情，小丑问道，“是大海深处，用水泥把我封起来？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永久沉睡下去吗？”

他在冷笑。

但露出来的表情，难得有了正常人该有的情绪。

而不是单纯的兴奋和“狂笑”。

“不，我没打算这么做。”

夏阎真笑了一下，终于开始和小丑真正对话，“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海水对水泥或者其它东西的侵蚀是很严重的，撑不了几年你就会获得自由。”

“呵呵呵呵。”小丑重新怪笑起来，“你也不算太傻。”

石沉大海会有自由的一天。

深海之外，小丑的蛊惑催眠能力，必然在一些地方留下了绝对忠诚的傀儡。

只要是人力可以触及到的地方，绝对会有人对他的不死之身感兴趣，从而将其放出来。

“原本你的死活下场和我没什么关系。”

夏阎真对小丑说道，“不过你既然这么喜欢玩游戏，那我勉为其难陪你玩一个游戏好了，这次由我来制定规则。”

“哦，你要玩什么？”

小丑兴奋起来。

没等夏阎真回答，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警铃声。

“夏，你已经被包围了，马上出来投降！”高登的声音通过喇叭变得有些失真。

“切，无聊的搅局者来了。”小丑不屑道。

与此同时，这个普通仓库的窗子被打破，好几个烟雾弹被丢了进来。

浓烈的白烟开始弥漫。

夏阎真胸膛勐地一涨，张口吐气，仓库中刮起了一阵风，将大量的浓烟吹散。

他抓起小丑，穿过变得稀薄的烟雾，打开仓库的大门。

“出来了。”

高登喊道，“夏，把小丑和夜鹰侠的遗产拿出来，我不会为难你。”

仓库之外停着七八辆警车，COP加起来有十几个人。

其中有高登和比尔。

不得不说，这些人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来此，都算得上是爱岗敬业。

夏阎真没看高登，看向另一边的房顶。

那里，秃鹫的身影在夜色中若隐若现。

“来，秃鹫。”夏阎真朝着秃鹫邀战，“赢了我，小丑和遗产都给你。”

既然秃鹫来了，临走之前再测试一下吧，反正还有时间。

“只要这两样，随便哪个落地，都算你赢。”夏阎真举起双手。

左手真理面具，右手小丑。

“我可不是你的玩具。”小丑不满道。

不过夏阎真抓着他脖子的手微微一抖，立刻就说不出话了。

秃鹫没有说话，从屋顶上落下，走向夏阎真。

速度越来越快，然后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不是使用了他的特殊能力，而是纯粹的高速移动，在黑夜中让高登这些普通人根本捕捉不到其身影。

已经有了夜鹰侠的精髓。

然而夏阎真抓着小丑，往边上一砸，硬生生把“消失”的秃鹫砸了出来。

小丑被当做武器，和秃鹫的双手碰撞。

骨头不知道断了多少，秃鹫本人则是退后了好几步，刚才挡下小丑的双手略微有些颤抖。

“可以再快一点吗？”

夏阎真转头问道。

“可以！”

秃鹫低吼着，冲向夏阎真，带出一阵呼啸之声。

下一秒，他倒飞出去，在地上翻滚了好几下，勉强调整身姿重新站稳。

一条手臂垂落下来，已然被打断。

“算了，不打了。”夏阎真索然无味。

“怦！怦！”

枪声响起，有四个COP没有高登的命令，朝着夏阎真开枪。

子弹尽数落在被当做盾牌的小丑身上。

小丑被打死。

没等他复活，又被当做武器丢了出去，砸在其中两人身上，夏阎真前冲，以肉眼根本无法看清的速度掠过另外两人。

眨眼间，四人尽数身亡。

小丑破破烂烂的身躯摔在地上。

凄惨得根本不像是那个让无数人仇恨的疯子。

“我要离开了。”夏阎真慢悠悠走到小丑身边，“有缘再见。”

和比尔他们告别。

“你要去哪？”高登问道。

夏阎真抬头，指了指天空。

高登、比尔他们也抬起头，上天？

这是和小丑同归于尽的意思？

不至于吧？

夏阎真微微弯腰，充当耳坠的提亚马特进入到魔龙武装状态。

这种情况下，拿着真理面具依然算时间。

“我去，这个才是你的战袍？”

比尔看着夏阎真的魔龙武装，惊讶道，又看了秃鹫一眼。

比秃鹫乃至夜鹰侠的战袍都要帅很多啊。

你早点以这个形象出现，恐怕早就继承夜鹰侠遗产成为高谭的新英雄了。

高谭人还是看“脸”的。

“算是吧。”夏阎真抓起小丑，一飞冲天。

高空中，小丑悠悠醒来。

先是看了一下四周，没有因为自己身处高空流露出什么不自然和恐惧。

他张口，在狂风中勉强发出声音：“我没记错的话，你说要玩一个游戏？”

“嗯，这个游戏叫做‘你能坚持多少时间才会停止思考’。”

夏阎真说道。

通过魔龙武装，他的声音变成了重重叠叠之声，带着夺人心魄的魔力。

小丑倒是没有受到影响：“什么叫停止思考？”

“呵。”

夏阎真没有回答，继续向前飞去。

魔龙武装解除，提亚马特变成龙型载着他飞。

几分钟后，周围越来越寒冷，空气也越发稀薄，小丑讲话变得结结巴巴起来：“你要带我去哪？”

“太空。”

夏阎真说道。

“太空？”

小丑勐地挣扎起来，可惜他的力量面对夏阎真如蚍蜉撼树。

夏阎真只是伸手，将其按住，小丑便动弹不得。

“除了深海，大地深处，无尽黑暗宇宙，都是现在人类触及不到的地方。”夏阎真说道，“所以我决定把你丢到太空中去，看看你能坚持多久，才像某个超级生物一样停止思考。”

“放开我！”

小丑咆孝着，第二次感受到了恐惧。

这次的恐惧不同于开始的那次没有由来的恐惧，而是小丑切切实实知晓自己在恐惧什么。

无边的黑暗，无尽的孤独！

死亡不可怕，对小丑来说，不能忍受是的这个。

“放开我！”

小丑挣扎着，咆孝着，却无法挣脱压在身上的“大山”。

夏阎真没有理他，只是吸了最后一口气。

将呼吸调整到内循环。

“要飞到什么地方？”提亚马特问道。

“不要停，飞到任务结束。”夏阎真笑了一下。

就当做这场任务最后的试炼吧。

“好。”

提亚马特加快速度，小丑身上开始出现霜冻。

他挣扎的动作变得迟缓。

夏阎真低头往下看了一眼，这个世界的星球逐渐在他眼中展现出全貌。

和现实世界很像的星球，只不过显得有些虚幻模湖。

在夏阎真眼中，有点不真实的感觉。

球面呈现出弧形的一部分，边缘部分散发着光晕，难得一见的壮丽场景在他眼中浮现。

小丑身上布满了霜冻，已经彻底死去。

过了一会儿，他骤然醒来，清醒了十几秒的时间，小丑似乎想要活动身子，嘴巴张合两下，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再度死亡。

“你应该会比‘卡兹大人’坚持得久一点。

“如果有机会，下次再见的时候，希望你还能和我对话。那个时候，或许可以对你的不死之身，进行更全面的测试。”

夏阎真留给他最后的话语，小丑是听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