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两章的章节名写错了。

一个是二百二十七，一个是二百二十八，都不小心写成二百六十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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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斯自从上次到达了拉莱耶，为克苏鲁献上宝物之后，他整个人便开始闷闷不乐起来，经常神情恍惚，喃喃自语，做事情也瞻前顾后, 犹豫不决。

如果不是周大福知道在这个世界没有任何眷族比伊斯更擅长精神魔法，恐怕还要怀疑他是不是被人夺舍了。

正大光明的总统办公室的镂空墙道有香气飘过，和普通富贵家庭习惯使用香炉不同，伊斯的总统办公室是直接改造了墙壁，使得火燎的香气能够从中飘散出来。

特殊的墙纸能够吸收熏香的热量，使得其不该沁人心脾的特性，却又不至于升高温度，致使人感觉到闷热难受。

无常鬼虽然属于恒温的动物，但由于特殊的生理机制，他们的血液一般保持在6摄氏度左右。

灼热的天气不至于让丧失行动力，但是心烦意乱还是可以的。

“咚，咚，咚。”

秘书敲了敲门，纤柔的手掌端着一份尖叫的黄泉茶，茶碗细腻洁白，怨恨的灵魂体附着在碗口的气泡中。

她陶醉地吸了一口，喉咙上下移动，咽下了无数的口水，六只手臂的气孔吸入附近的气味走过身体, 循环过滤一遍, 再从背鳍末端散发出来。

黄泉水的可贵之处, 就在于随着每一个气泡的消失，茶水的颜色便会更加浓厚，爆发出刺耳的诅咒。

光是这一点，就能看到无常鬼族群的豪横，当然办公室里其它的装饰也不普通。

熏香在古代是非常流行的一种活动，特别是在贵族阶级和文人墨客的生活当中应用的极其广泛。

宋朝宫廷在礼仪与祭祀活动上应用大量的沉香，较著名的文献材料有北宋真宗时期丁谓先生的《天香传》，其中记录了真宗之天书祥瑞、封禅、建宫观等崇道活动时使用大量的沉水香与乳香。

乳香是指橄榄科植物卡氏乳香树的胶树脂。种含挥发油的胶质树脂，从东非或阿拉伯产的乳香属的树木取得乳香呈淡黄色至淡绿色，是有光泽、透明、易碎的泪滴状的溢泌物。

白宫的专业仆从在使用乳香的时候，会配套一批珍贵中药，这样烧制出来的烟雾不光香味更加醇厚，而且具备凝神静气的功效。

可当秘书推开总统办公室的大门，将那杯珍贵的茶水斟到桌面上时，她细长的眼睛却能看到自己的主人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桌面上杂乱无章，一只黑色笔记写满褐色各样的图案，算盘掉落在桌脚却没有人捡。

偶尔因为自动书失控而毁坏的怪物书皮，现如今却是安详的躺在架子上。

一股负压笼罩整个空间。

伊斯的眉头高高耸起, 嘴唇毫无一丝颜色，脸颊两侧泛起死人一样的灰白, 两只眼睛就像是饿极了的野兽, 猩红中伴随着愤怒。

他时不时摇头，时不时叹息，各一边的耳朵竟然被自己揪下来一半来。

伊斯的注意力完全被自己纸面上的数据吸引住了，就连自己的秘书端茶走进来也没有发现。

“伊斯大人。”

秘书罗曼尼挥了挥衣袖，莲步轻移，深情款款地走过来。

“伊斯...大人。”

奶油皮子落到奥利给里。

是甜狗的味道了。

见自己暗送秋波的对象没有理会自己，罗曼尼不禁又加大了音量，甜地腻人的音色在空气缠绕，轻罗漫舞地震碎了书架上一个美式的展示框。

什么东西。

伊斯脸色一变，下意识地捂住桌面上纸张，对着秘书怒吼：“滚，给我滚。”

罗曼尼先是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然后旋即意识到大事不妙，梨花带雨地捂着脸跑了出去，就连自己出门时候好像撞到了谁都没有看到。

“呼。”

伊斯重重地吐出一口气，他的脸色不但没有变好，反而更像是锅炉上新烧出来的煤灰。

在那片令人凝重的纸张，写满个中意味不明的数字，还有因为懊恼圈出来的错误图案。

他忍不住瞪眼看出，每一个世界，每一个生活的眷族数量，现在都像是右手边暗格里的印油图章，血淋淋地叫人难以继续观察。

“原初眷族世界：274637918名。”

“佐罗世界世界：15534979名。”

“哈利波特世界：157837名。”

“变蝇人世界：12279846名。”

......

“魂断蓝桥世界：2698541名。”

“笑傲江湖世界：1679648名。”

“潘多拉世界：398551名。”

以上一共一百二十七个世界，绝大多数都是处于某些上位眷族的控制之下，一小部分则像如今的地球，眷族和眷族相互制衡。

伊斯是从“预言者”那里花费了很大的代价才回去这些数据，如果不是这些年无常鬼这一种族一直处于世界名族之首，“预言者”也不太乐意帮他这个忙。

树皮般粗糙的手拂过纸张上的文字，他的眼睛不断闪烁，心情愈发低落了起来。

神，从来都没有遮掩过什么。

祂想要达成的目的，总是如同这颗星球最本质的规律，高高再上，从一而终。

任何眷族只要愿意打听，基本上都能知道神打算牺牲自己座下的所有眷族的生命来获取更为强大的位格。

伊斯悠悠地叹息，眼角闪过悲伤。

“还有什么是神还要强大的？”

他自嘲地笑笑。

多年来，所有眷族都坚信世界上再没有比神更加渊博的，再么没有比神更加强大的。

自己代表的种族一定是受到了神的眷顾，所以他们才可以肆意妄为地在宇宙中吞噬、杀戮、发展。

可如今...

他们才意识到。

肆意妄为的从来不是自己。

而是他们信仰的——神。

“伊斯，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又有人推门进来了。

伊斯看也没看，不耐烦地说了句：“滚，我现在没空和你玩过家家的游戏。”

周大福挺着大肚子走进来，呵呵一笑：“我看到你身上的怨恨的情绪，而且如此浓烈，只差将你彻底包围了。一向息怒不形于色的你今天却是这样无法控制自己，我想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

“是，大事。”

伊斯见到是周大福，松了一口气，他正愁找不到分担自己的苦恼，正想说话，却忽然意识到附近还有其他职员。

“你不用担心罗曼尼。”

周大福舔舔嘴唇，憨厚得像一个弥勒佛：“我刚刚已经把它给吃了，呆在一个所谓民主世界就是有这点不好，为了最大化利用其他种族力量，必须表现得自己好像多么平等一样。”

“其实以罗曼尼那个草包来说，要不是它是猪笼族的继承人之一，哪有什么机会到这里工作。”

伊斯点点头，算是同意了他的话，忽然脸色一板，严肃地说道：“我想这个消息很快就会传遍整个眷族世界，在世界大乱之前，我们需要做足准备。”

周大福见他说得这么严重，脸上赘肉也不再抖动，他被伊斯话语中的可怕所感染。

蒲扇似的手掌不由自主地握主了脖子上悬挂着的绿色骨球，大手转了转，在手中盘成一道旋风，让人感觉有些眼花缭乱。

“到底什么事情？”

周大福沉声问道。

伊斯深吸一口气：“神打算消灭我们...不...或者说，打算消灭我们其中的一部分。”

绿色铁胆立刻就僵住了。

一同愣住的还有周大福的表情。

他喃喃自语，不敢相信：“不会吧...神，我神祂怎么可能会消灭我们，难道我们有哪些渎神的地方。”

周大福不愿意相信，但是他却知道伊斯是不可能无的放矢的，他忽然焦虑起来，不说分由便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

怎么回事。

怎么可能？

会不会是假的。

他猛然抬起头，声嘶力竭地叫喊：“为什么——为什么神要消灭我们，应该发生了什么，我們可以挽救的——”

“也许可以吧。”

伊斯摇摇头：“神想要献出一千亿的生命，来获得更高的位格，这件事情我们根本阻止不了。”

周大福还想挣扎：“就非要是我们生命吗，那些低等的人类、动物，或者其他世界怪物，我们可以攻城略地，我们可以杀戮，献祭，任何事情——还是说。”

惨笑几声。

眼神不存在丝毫的希望。

“所有世界的眷族加起来也只有两百多亿而已，而且只有眷族性命才能完成神的愿望。”

伊斯脸上已经没有表情了，他拍了拍周大福的肩膀，随后就想要穿墙离开这里透透气。

死亡就像是一个东西摔破，不亲眼看看，真心不知道里面会有什么东西跑出来。

过去人类的力量在他们的面前如同蝼蚁一样，任何反抗也逃脱不了镇压、消失的命运。

现在这种命运轮到自己的了。

他们就像是一名普通人类，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想不到。热锅上蚂蚁如果也拥有智慧的话，大抵不是在想自己该怎么活下去，而是会想念自己的亲密家人。

生命剩余的时间，伊斯不打断反抗了，他完全接受神的意志，只打算最后再培培自己的孩子。

然而周大福仍然喋喋不休：“一千亿，这是大数目对吧，但是如果我们能有一万亿的同胞...”

他还没有说完，便满脸惊恐地看着自己身体，从脊柱中央出现了一道道红色的光芒，然后强烈不可阻挡的热流从细胞中央散发。

“十分...”

最后说了两个字。

周大福便彻底化作灰烬，成为了天地中一份子了。

与此同时，像这样的情况，还发生在地球的各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