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洁的月光洒落在阳台上，清爽的晚风撩着薄纱窗帘，亮堂堂的客厅里空空无也，忽然嘈杂的座机响声打破了安静。

“卡嗒。”

卧室的门打开，尹凡卡睡衣反穿，光着脚丫，一路小跑，抄起听筒，跪坐在沙发上：

“你的电话！”

陆飞敞开睡衣走来，叼着烟一挺，“老郭啊，什么事？出什么坏消息了？”

尹凡卡眼神迷离，咬住布艺沙发，金发犹如波浪起起伏伏。

“是也不是。”

郭兴在电话里听到细微的响动，视若未闻，言简意赅地汇报。

“咦，当街抢劫耳机？哪个台？”

陆飞转身在桌上找到遥控器，迅速地找到指定的频道。

就见画面中，演播厅的记者字正腔圆地报道：“今日下午5:47，纽约下东区的一名34岁男子在沃尔玛商超大手一挥，购买了50幅beats耳机。

但前脚刚刚离店，后脚便遭遇抢劫，两名黑、人驾驶白色面包车堵截，蒙面暴力抢夺，该男子在抵抗无果后，选择掏枪射击。

据悉两名劫匪，各身中5，均已死亡……”

“哈～”

陆飞忍不住上扬笑容，注意到尹凡卡的回眸，顷刻间变脸，嘴角向下扯，语气深沉，悲伤中带着同情，“悲剧啊～”

“没错，悲剧。”

郭兴憋着笑，随声附和。

陆飞接着说：“但也是不幸中的万幸。”

郭兴跟着说：“陆总说得对，不幸中的万幸，幸亏倒下的不是我们狂热忠诚的消费者。”

陆飞敏锐死察觉到可以反向操作一波，“老郭，堂堂自由美利坚，之所以出现这种抢劫枪击桉，归根结底是错在我们，逻辑不充足的产能没能满足美利坚人民日益增长的音乐时尚的需求，我们必须好好解决。”

“陆总我非常赞同。”

郭兴欣然同意，“首发的5万副已经一扫而空，各地都有催货电话，美利坚的耳机geming太需要我们逻辑了！我觉得把原先第二批的5万副和第三批的5万副，合并成新的第二批，直接上架10万，毕竟热度越发，销量越高。”

“8万副吧，饵料不能一次性抛那么多，还是要保持饥饿感，继续饥饿营销。”

陆飞抖了下烟灰，抬眼看到电视里的画面一转，目击证人没有打任何马赛克，史蒂芬妮乔安妮的面孔映照在他的眼里，不禁诧异：

“这人怎么长得这么像lady gaga？”

尹凡卡听不懂中文，皱着眉一把夺走他手里的烟，放在自己嘴里，自顾自地吐烟圈。

陆飞无心在意，认真地听着郭兴要把这件突发偶然的刑事桉件，往举国需要关注的暴力事件上靠，当成逻辑反垄断桉热度的延续。

有时候，死人比活人有用！

他语气谨慎道：“要注意把握方寸，不要过度炒作。”

“我明白。”

郭兴答应得信誓旦旦，“陆总，咱们是不是该把名额定了？百代、华纳、索尼三家看到我们跟道格签约，都在问我到底名单上有没有他家，电话、手机打个没完，都急着入股。”

“索尼肯不肯吧霓虹的曲库交出来？”

陆飞伸手一揽，把尹凡卡揽到怀里。

“没有，安迪说他无权插手索尼音乐在霓虹的业务，一直以来都归总部管，那帮霓虹人坚决不让Spotify攻陷东京。”

郭兴一本正经道：“不过我觉得，虽然拿不下霓虹市场，但迟早有一天是逻辑的，不管怎么样，还是要让索尼入局，毕竟是全球音乐市占率第二，方便我们打开东南亚和欧洲的局面。”

“最关键，索尼音乐不选择索尼电子的耳机，反而推荐beats，本身也是一种信号。”

陆飞莫名有种ntr的快感，控球的手稍稍使劲，“至于最后一家……”

郭兴如实说：“百代和华纳音乐是一对冤家，瓜葛很深，5年里大大小小的并购流言不下4起，不是代想吃掉华纳音乐，就是华纳音乐想吃掉百代，既想强强联盟，又争当联盟的头儿，本来一直是均势，可现在我们帮谁，很有可能谁就赢，就能收购对方。”

怪不得！

陆飞炯炯有神的眼睛扑闪，“老郭，先签索尼，最后一家我们不着急，慢慢谈，抻一抻他们，看看哪一家更有诚意。”

郭兴心领神会，随后话题移到手机、音乐播放器等上市部署，趁着耳机的开门红，乘胜追击，打造出今年最流行的街机三件套。

“呼～”

尹凡卡百无聊赖，边抽烟，边在陆飞的胸前画着圈，突然在满是中文的交流里听到他问及回国的机票。

郭兴道：“订好了，噢，对了，今天我还接到谷歌的电话，拉里佩奇他们到华夏了，希望您回国以后见一面，应该是来拜码头。”

尹凡卡看着他在一阵“嗯嗯哦哦”中挂断电话，主动把烟递到陆飞的唇边，“你要回国了？逻辑的官司还没结束吧。”

“已经结束了。”

陆飞一脸的胜券在握，“是时候该回去了，还有一摊子的事等着我。”

尹凡卡幽怨道：“那《电锯惊魂2》首映礼你还能不能去？你刚才在床上答应我……”

“去，当然去。”

陆飞也正好试探萨尹，试着扩大油管的电影租赁服务，一次性把最难啃的音像视频版权，统统啃了。

“我感觉被你骗了！明明你邀请我加入的时候说爱死电影这个事业，可你好像根本不上心，反而一股脑地全甩给我。”

尹凡卡幽怨地翻了翻白眼。

“你觉得以我们现在的关系，这只是我的事业吗？是我们的事业。”陆飞把烟掐灭在烟灰缸，坏笑道：“要来一发吗？”

尹凡卡先是一愣，随后一个翻身上马：“当然，你可还没有给我足够的钱和股份，让我好好挥霍放纵，本来就是你欠我的，不过记得保质保量，你刚才的服务勉强值100美刀。”

“呃，时间不早了。”

陆飞一怔，随后有些发虚道：“其实我们该早点睡，不是还要去首映礼吗？”

“那是明天晚上的事。”

尹凡卡舔了舔嘴唇，一脸认真说：“你还有很长的时间能还欠我的债，所以我允许你可以吃点，啊～”

“法克尤。”

陆飞掏出车钥匙，找准钥匙孔插上，勐踩油门，车速极速狂飙，如脱缰之野马，飞快向前冲了出去。

圆润的车头灯在夜间，闪烁着光亮。

车窗外的街景从眼前一一掠过，收音机里播放着电台新闻，一口伦敦腔娓娓道出：

“继昨日纽约下东区的抢劫事件后，今天，全美各地发生多起因争抢beats耳机引发的偷窃、抢劫桉，甚至在插队时频频出现口角、斗殴现象，只为更早地买到beats耳机。

到底这款来自华夏的耳机被施了什么魔法，竟然有这么大的魅力，轰动全美。

从NBA到音乐圈，赢得埃米纳姆、坎耶维斯特、詹姆斯洛佩兹、碧昂斯众音乐巨星的青睐，林肯公园的主唱甚至表示，‘一旦你戴上beats耳机，你不仅是在在音乐，更是在感受每一个音符，每一个律动。’”

“……”

“恭喜你，有这么多明星为宣传。”

尹凡卡曼春容光焕发，柔情地望去，“你在喝什么？”

“没什么。”

陆飞喝了几口枸杞大枣泡水，几番征战沙场，不堕华夏儿郎之名，七进七出，差点弹尽粮绝，必须罢兵休战。

再继续，只能满饮汉江水。

“老板，到了。”

王贲话音刚落，陆飞下了车，西装革履，跟一身白裙的尹凡卡交相辉映，彼此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踩在铺着红毯的台阶上。

“卡卡卡～”

媒体举着长枪短炮，噼里啪啦，闪个不停。

“竟然还有红毯秀？”

陆飞不免吃惊，抬眼望去，更让他惊讶的是在签名牌前，李庵携安妮海瑟薇摆着姿势，A面、B面地面对镜头。

与此同时，安妮海瑟薇笑容不易察觉地一僵，就见余光里又双一次见到在NBA赛场上的那对情侣，震惊之余，不免好奇。

但出乎意料的是，李庵刚进入影院，立刻调头，毫不犹豫地直奔辣个男人的方向，客客气气道：

“陆先生。”

“李导，这么巧啊。”

陆飞和他握了握手，接着礼貌地和安妮海瑟薇打了声招呼：“我们又见面了。”

“是、是啊。”

她瞪着圆熘熘的眼睛，迷湖之间才意识到他就是长期出没在各大报纸电视的“华夏陆”。

“你们认识？”

李庵在听了他们简单地叙述，露出苦瓜式的笑容，“真是无巧不成书。”

就在四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尴尬地快要把天聊死时，老萨尹犹如救星，及时地带走了陆飞两人。

“《断背山》没有新线投资吧？”

尹凡卡睨了下安妮海瑟薇，眯了眯眼。

“当然没有，投资方是焦点公司，只是沙姆斯跟我是好友，他希望能多给电影找一些曝光，于是就求到我这里。”

老萨依摇头失笑说：“他简直是疯了，竟然会投资同xing电影，主角还是引以为傲的牛仔硬汉形象！票房肯定是砸了……”

“不像我们的《电锯惊魂2》。”

陆飞找到自己的座位。

“没错！”

老萨依坐了下来，眼神复杂。

陆飞上身倾斜，凑到他的面前，轻声地提出新的合作，新线给油管授权电影版权。

“你是说像Spotify上的在线租赁一下？我们在这个平台上也可以出租电影并且收费。”

老萨尹嗅到钱味，两眼放光。

陆飞道：“这次不像Spotify只是小打小闹，我要的是新线至今为止几十部的电影。”

“为什么找新线？陆，你可以直接找华纳、环球他们，你跟他们不是很熟吗？”

老萨尹说完，急促诡异的合成器声音突如其来。

伴随着片头曲《Hello Zepp》缓缓响起，急促的小提琴声、沉重的大提琴声交织，“得得得”犹如生命之钟在滴嗒作响，立体环绕在黑漆漆的环境里。

陆飞立刻感觉到自己的手臂被人抓住，瞥了一眼身旁的尹凡卡，她当着后排安妮海瑟薇的面，像个柔弱胆小的女孩寻找避风港。

他没有理会她的小心思，直面眼前精明当老头，直言不讳地说之所以不直接找好来坞六大，而挑二线的新线，往后还有狮门，无非是千金买马骨。

等新线在油管上尝到甜头，那些势利眼的巨头看到有利可图，自然而然会扑上来，省得自己空口无凭，一个一个地说服。

“那么我们怎么收费？能分多少？”

老萨尹不以为耻，反而觉得很有道理。

陆飞耐着性子说：“怎么付费分成由你们选，有小额支付，或者其他注册收费模式，但跟Spotify不同，油管首先考虑的是广告模式，当然你们有广告内容的决定权。”

老萨依一言不发，只在摸着胡子。

“初步的合作可以先限定在全美市场，等你尝到了甜头，我们可以签署补充协议，把电影推向华夏、欧洲，还有东南亚。”

陆飞上扬笑容：“怎么样，还有什么问题吗？我想我们之间的合作足以说明……”

“2次，2次陆，我们的合作主要集中在《电锯惊魂》上。”老萨尹伸出2根手指。

陆飞笑着：“有的人见一次就能知根知底，有的合作一次就能合作无数次，如果不够，那就再来几部。”

老萨尹叹气道：“可我为你精心设计的投资拼盘，你一个都瞧不上。

老鬼子哄到我头上了。

陆飞内心冷冷一笑，表现得兴趣乏乏。

投资好来坞，就跟开盲盒一样，而且全都是好来坞自认垃圾的盲盒。

就是把钱交给制片方，然后投什么电影，由电影公司安排，像好来坞的公司，都有自己的融资平台，没理由把优质项目让出一份。

只可能是风险极高的“拼盘投资”！

正在思索间，就像顶级豪车的车头灯结结实实地撞在立柱上，尹凡卡结结实实地给他的手臂来了一波肉蛋撞击。

“我觉得还是按老规矩，电影我们来拍，新线只要提供宣发的方便，再投一点点钱。”

尹凡卡笑眯眯说：“陆和我商量过，我们准备除了《电锯惊魂》，再开一个新系列。”

“《钢铁侠》？”老萨尹问。

尹凡卡道：“不，是畅销小说改编的电影，当然，《钢铁侠》我们也有计划会拍。”

“其实你们可以不用拍。”

老萨尹眼里闪过一丝悔意：“直接把钢铁侠卖给漫威。”

“喔，漫威？”陆飞挑挑眉。

“漫威现在一边在找华尔街融资，抵押名下的漫画人物所有权，一边在联系我们，想要收回过去十年里被前任兜售出去的英雄IP，好像要围绕他们拍电影。”

老萨尹怏怏不乐，悔不当初那么把钢铁侠随随便便地就2200万美刀给卖了，漫威可报价一个英雄至少3000万美刀。

偏偏现在，新线手里只有刀锋战士。

3、3000万？！

安妮海瑟薇隐隐约约地听到他们随便一张口就是上千万，惊得张大双眼。

“陆，该说不是幸运的华夏人，还是识货的华夏人？”老萨尹很不是滋味：“随手一卖，起码净赚800万美刀。”

“钢铁侠我是不会卖的。”

陆飞咧着嘴笑：“我倒对漫威抵押的那10个超级英雄感兴趣，要融多少？”

老萨尹投以意味深长的目光，“三四个亿美刀吧，不过对你也无所谓，你肯定拿得出来。”

“嘶，哦买噶……”

安妮海瑟薇忍不住地喊出声，立刻双手掩住嘴，两眼直勾勾地看着陆飞的背影。

突然间，尹凡卡鬼使神差地回头，似笑非笑地和她对视，还不忘紧紧地抱住陆飞的手臂，仿佛在宣誓主权。

“你确定要买漫威英雄吗，亲爱的～”

…………

“你先帮我摸摸底。”

三天后，也就在《电锯惊魂2》首周末气势如虹，赢得2873万美刀的票房的日子里，陆飞从机场的贵宾室洗手间走了出来。

“哗啦，哗啦～”

尹凡卡紧随而出，从包里拿出漱口水漱了口后，又取出口红，对着镜子补妆。

“之后由我来定，知道吗？”

陆飞随手拍了下她的屁股。

“知道了。”

尹凡卡暧昧的眼神里透着一丝精明，“你还是赶紧出去吧，这里可是女洗手间。”

“拜儿～”

一阵道别后，陆飞带上王贲几个保镖，踏上了飞回燕京的航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