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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三百六十九章 魏李

    作品:《玄鉴仙族

    元素真人的洞府修得朴素,看上去是普普通通的青石,不见有什么华丽的装饰,只是洞府之前摆了尊铜兽,非狼非虎,形态蜷缩。

    宁婉走在前头,两人一齐进了洞府之中,元素真人正高踞在上首,手中持着一枚小小的、澹金色的法印,出神地看着。

    李玄锋头一次面见紫府修士,元素真人面容圆润,没有什么威势,看起来也不过二十余岁,一只手撑在膝上,悠然自得。

    四下里白气弥漫,流淌不息,灵气浓郁得惊人,恐怕一捧一捉,稍加提炼就是一道【小清灵气】,脚踝处更是冰冰凉凉,多半又是一种天地灵水。

    元素着轻甲,身旁平放着一戟,都是澹金色发着光,抬头望来。

    “李玄锋/晚辈见过真人!”

    元素真人“嗯”地应声,再也没有别的表示了。

    青色的洞府四面皆是壁,青色的石上刻满了一行行字,被凝结成雾的灵气所遮盖,看不清内容,只能辨别出许多涂抹的痕迹,深浅不一。

    元素并没有让两人久等,稍作停顿便问道:

    “婉儿,太虚之中光彩消散,那人应是已经托生,兴许在豫馥郡与临岸郡之间,让人注意着,万万不要起了冲突。”

    “晚辈晓得!”

    宁婉微微点头,元素复又道:

    “将一路北归、除魔卫道的戏安排好,不要让他破了勾连的金性,安安稳稳送回去,便算罢休了。”

    李玄锋听着两人交谈,默然不语,只在心中偷偷牢记揣摩,元素这才把目光移向他,温声道:

    “李木田是否铸就仙基?铸成何等仙基?”

    这话题突兀,好在李玄锋得了提醒,一路上思量许久,此刻也心中没有多少慌张,答道:

    “筑基不过是谣传,先大父不过一介凡人,当年家族势弱,有意放任谣言,只为借势。”

    元素点头,低声道:

    “凡人四子而三灵窍,不是偶然,可知为何?”

    最重要的问题终于摆上台面,李玄锋深知紫府手段法术,点了点头,干脆以退为进,回道:

    “真人明鉴,我自家也苦恼多时,常常臆想是哪位紫府的族裔,乃至于听闻仙府传人姓李,不知是不是有亲缘。”

    这话题几乎是禁忌,吓得宁婉都忍不住侧目而视,李玄锋则面不改色,语气平稳,好像在聊一件寻常不过的小事。

    “哦?”

    元素真人失笑,笑盈盈的看了一眼,答道:

    “洞骅李江群?!你倒是敢想!”

    他摆了摆手,轻声道:

    “天下李与崔,八九出于魏,依着旧例,最有可能源自当年的魏国李氏,再次便是吴国檀山李氏,李氏在近古大有作为,留下的血统也不少。”

    “至于洞骅真人…”

    元素真人盯着李玄锋的灰眸看了一眼,笑道:

    “洞骅真人出身宁国,号称滴血成桂,泪落为霜,你家若是能攀上亲,哪里是现在这幅模样。”

    话是这样说,元素顿了顿,依旧轻声道:

    “上前来。”

    李玄锋上前一步,元素一手按在他肩上,另一只手掐诀施法,手中彩光流淌,李玄锋只觉得指尖一痛,沁出血来。

    随后那血滚动跳跃,在彩光中不断旋转,化为一道金灿灿的光,元素这才道:

    “果然是魏李,应是早早断了道统…”

    元素是紫府修士,能在这个问题上花费这样多的心思已经是极为不易,挥手便散去法术,轻声道:

    “你家是魏李遗族……”

    他愣了两息,突然恍然大悟,好像明白了什么困扰多时的问题,心中疑窦顿解,笑道:

    “我说那群秃驴怎么总跟你李家过不去!原来是这个缘由!胡羯灭魏而入主北方,毁了昭元仙府,这份宗恨血仇,自然是上好的命数良药!”

    “想必是魏李主脉遗留了!”

    元素几百岁的人了,已经腻了人世间大部分的乐趣,如今把这前因后果弄懂,心中大为爽快,笑盈盈地道:

    “倒也是好手段,如此设计,恐怕连那些个秃驴都想不清为何命数在你!忿怒只知道杀鲸,却不知道这鲸是怎么来的。”

    “若不是我随手一子,这事情谁能撞破?利用明阳金性纠葛千年,千年布局,这才是大修士所为!这才叫金丹修士!”

    李玄锋听得似懂非懂,总归是把这危机化解了,元素却兴奋起来,来回踱步,突然有些遗憾:

    ‘难怪萧初庭这样来下棋,此人若不是什么老东西重修,当真是后生可畏讷!’

    宁婉也被元素的失态所惊,她见识更广,隐隐约约听出来些前因后果。

    ‘难道是忿怒摩诃之事!’

    一知半解往往最为惊人,宁婉只觉得背后发凉,心中升起深深的恐惧:

    ‘这便是金丹修士的手笔么…纵使自身被围攻而死,亦能留下后手,算死千年后的九世摩诃!’

    她心中冰凉一片,更对头顶上那位渌水午元符语真君升起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越国三位真君的谋划,又有谁能插手呢?’

    李玄锋默默在一旁听着,努力收集着信息,慢慢也理解了一些,眼前的真人却不打算再说了,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

    “李玄锋,你既然还未娶妻,不如配我宁家人。”

    李玄锋顿时一滞,话还未说出口,元素真人却眯着眼笑道:

    “婉儿你是别想了,她有紫府之姿,你这道途却不好走。”

    李玄锋看他的表情,知道已然是拒绝不得,元素轻声道:

    “和棉就不错,抓紧时间办了,不要耽搁。”

    ……

    李家,黎泾山。

    山顶上的小院之中静得吓人,月光洁白如霜,洒落一地。

    李曦明一身白衣,静静的跪在地面上,他的脸颊上高高肿起,青红了一块。

    李渊蛟横刀立马地跨坐在上头,面色阴郁,本来就凶狠的神色惊怒交加,好像下一秒就要把人吃下去。

    与叔公李通崖缄默的怒不同,李渊蛟的怒火出于双眸,他的表情紧张起来就有一股浓浓的恶意,在面上张牙舞爪。

    李清虹早早就到了,面如寒霜,静静地站着,李曦明不敢抬头。

    足足过了几十息,门外才传来急骤的脚步声,李渊平推门而入,面色难看,心肺生疼,一句话也不曾说,默默站在一旁。

    李渊蛟眯了眯眼,强行克制住了怒火,轻声道:

    “平弟,此事可是『溪上翁』所为?”

    李渊平面上没有一丝血色,干瘦的身体下拜,沉声道:

    “本没有必要,更何况…不是有符种在?”

    李渊蛟缓缓摇头,心中烦闷,他正准备闭关,硬生生被敲醒,自己后辈弄成了这副模样,怎么能让他不糟心,只悔道:

    ‘只怨我日日顾着修炼,竟然没有看清小儿辈,以为是个节制守性的,就草草将他送去萧家了…怪我,怪我!’

    也不清楚到底有没有在萧家留种,李渊蛟心中深惧:

    ‘破了元阳根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年轻玩乐几番也并非没有先例…只是…万一在外头留了子嗣…’

    ‘曦明是伯脉嫡长,这孩子也是伯脉最长,若是今后没有子嗣,还真是伯脉独苗了,就算有了子嗣,也有宗制法统在身…’

    院中一片寂静,侧边的李渊平缓缓坐下,轻声道:

    “不如……”

    李渊平还未说出口,李渊蛟先是挥手打断他,看了眼李曦明,答道:

    “进院再说。”

    三人入了后院,李渊平静静道:

    “不如在宗制上废了这孩子,逐出主脉,以防万一。”

    “不可!”

    李渊蛟神色莫名,低声道:

    “你膝下就此一子,岂不是要伯脉绝嗣!”

    “过继便可。”

    李曦明是他的亲子,此刻说起话来却是毫不留情,面上没有什么动容之色,双手却颤颤巍巍,李渊蛟摇头,倒答道:

    “说到底不过是少年贪图享乐,不应太重,既然诚心悔过,便拿了少主的身份,其余一切照旧。”

    李渊蛟脸庞躲在深深的阴影中,声音低沉:

    “此事不宜重罚,重拿轻放,他不是害怕修行与族务两难兼顾?【金阳煌元】照旧给他,在他筑基之前,同样不会给他多少炼丹事务。”

    李渊平听着这宛若未罚的责罚,慢慢抬起头,低声道:

    “那这少主之位?”

    “试试曦峸吧。”

    李渊蛟话音方落,李渊平面色数变,低声道:

    “兄长…这是取乱之道!”

    李渊蛟摇了摇头,咬牙切齿地道:

    “当下只能如此!”

    李渊平面色勐然涌上一股嫣红,沉声道:

    “那曦峸之后呢?到底是伯脉还是仲脉!一旦开了这个头,便是分裂之始!”

    李渊蛟沙哑着答道:

    “你又待如何?把曦明一个自家的丹道天才变成一个满心怨恨的敌人?…”

    李渊平神色俱厉,狠声道:

    “是又如何,大不了我废了他修为!”

    为父至此,李渊平淌下两行泪,说不出话来了,李渊蛟从阴影之中站起身来,月光重新照耀在他面上,黑袍青年道:

    “曦明受了符种!看了内史!”

    兄弟俩齐齐沉默下去,一旁的李清虹听了许久,终于开口道:

    “不如这样。”

    “且先以或被神通所惑之名脱了罪,不让这孩子太自责,安抚住众人之心,罚的太重,终究不好。”

    “先将此罪搁置,且当无事发生,就对着曦明说清了,权当他是为神通所惑。”

    李渊平心中怒意稍止,低声道:

    “长姐是想着当做无事发生,可萧家怎么想可难说,更何况…既然出了这事,怎么好用他!”

    李清虹答道:

    “使功不如使过,他是我李家的种,会湖涂一时,不会湖涂一世,且先看着,曦峸当年木讷,如今已经是仁善之主了,谁又能说得准?”

    “至于后患,几次酒色到底难说,兄长与我正年富力强,有玄光镇族,不至于一夕而篡。”

    李清虹轻轻出了口气,温声道:

    “大父在时,事事防范于未然,可也不曾见以未然之事草草埋下祸根的,还是谨慎行事。”

    李渊平微微拱手,平静道:

    “还是要兄姐警惕,小弟命薄,多半是防不到那一天了。”

    言罢拱手下去,李清虹目送着他远去,这才看向沉默不语的李渊蛟,叹道:

    “渊平未免太偏激了些!曦明何罪,不至于此!兄长你也是,任由着他说!”

    方才两兄弟一番争吵,看上去是李渊蛟处处维护李曦明,实则却不然,李渊蛟给出的建议隐约把他往死路上逼,乃至于李渊平最后喊出废了修为这样的话。

    李渊蛟尤不满足,还要再进一步,李清虹听得心中发凉,终于出言阻止。

    李渊蛟听着她的劝说,站在月光之下,紧紧攥着手中的长剑,轻声道:

    “我亦不忍,是渊平爱之深责之切,若非如此,他是绝不愿意重拿轻放的。”

    他深深明白李渊平在这个独子身上倾注了多少的心血,付诸多少希望在他身上,李渊蛟喃喃道:

    “平弟天赋不高,又折了根骨,此生已经没有什么希望,唯一的指望就在这一个孩子身上,旧时有多期盼,如今就有多失望。”

    李清虹听得心中乱成一片,咬牙道:

    “终究是这孩子让他失望了。”

    李渊蛟叹了口气,答道:

    “这段时间不要让他们父子见面了,让他去玉庭山修行吧!”

    “省得渊平说出什么话来,伤了情谊,少年正是负气时,多加责备恐怕要弄出事情来。”

    李渊蛟默默出了院子,李曦明依旧跪在院前,李曦峻同样是陪在身边,与前些时候不同的是又多了个李曦峸,默默跪在两人的前边。

    见着李渊蛟出来,李曦峸闷声道:

    “是曦峸不曾教好兄弟,还请…”

    李渊蛟烦躁正在头上,挥袖打断他,径直驾风而起,望着夜色中的望月湖,攥紧了手中的剑,暗道:

    “老祖!要杀敌除妖,以身相殉,蛟未有一点犹豫,可要扶持庸弱,公平是非,渊蛟实在是心力交瘁……”

    他在湖上的朔风之中站了一夜,长长吐出气来,只喃喃道:

    “蛟不敢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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