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心魔

见到苏毅离开，裁判方才稍稍的松了一口气，以他玉衡中期的实力，固然可以轻松的挡下苏毅的这一击。但是，就他多年经验来说，他隐隐的感觉到，即便自己挡住了这一击，而在他身后的范翔却仍然是难逃必死的结果，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一直缭绕在心头，直到苏毅收手之后方才散去。

好在苏毅及时收手，方才避免了事情的发生，随后裁判安排了几个人将范翔搬运了下去，随后又略微的收拾了一下比武台之后，便是准备开始了下一场比武。

苏毅收手之后，除了台上的松了一口气，还有看台深处的范君也是长吁了一口气，若是此番范翔在比武之中出了个三长两短，那么他回去还真不好给家族交代，即便他以范家的名头逼迫学院方面出手制止比武，可如果学院方面真的没有止住事态，任由苏毅攻击乃至击杀范翔，那范家也只能认个哑巴亏，打碎了牙齿往肚里咽，哪里还敢找学院的麻烦。

而在场下的观众，直到苏毅散去了法术方才慢慢的松了一口气，又开始交头接耳的讨论起了台上比武的事情，而那些个早早撕碎了赌票的人，赶紧忙活着将赌票重新粘合起来，前往最近的赌庄换取所得的报酬，而一些个将赌票毁个粉碎的人，则是在原地捶胸顿足，长吁短叹，心疼的不行。

经过这场比武，观众们也算是见过世面了，而接下来比武就像是小孩子打闹而已，也掀不起观众们的心思了。

苏毅比武结束，之后只要等着比武结束，由学院依照比武的排名排列入院的等级就行了，也就是说，剩下的事情跟他没有多少的关系了，因此他便早早的退到看台之上，等着比武结束。

而在另一方面，随着比武的进行，剩下的比武场次和比武的人员也是全都确定了下来，周鹜天和羽灵因为表现过于强势的原因，导致之后的比武之中根本就没有安排他们两人的场次，所幸也退到了看台之上，等着比武结束安排名次。

除了周鹜天和羽灵之外，还有两人在之后也是没有了场次安排，一个是来自于魏家的魏琴，因为表现的相当强势，加上家族势力明摆在那里，因为也没有人愿意去触那个霉头，至于另一个人则是被苏毅打成重伤的范翔了，此时已经被范家的人抬走接受治疗去了，自然也不可能继续参加比武。

“少主，少夫人。”见到周鹜天和羽灵来到看台，苏毅连忙起身行礼道。

“怎么样，这一场打的开心吗？”周鹜天一边寻了一个地方坐下一边说道。

“属下错了。”听到周鹜天这么说，苏毅心里自然明白周鹜天话里的责怪之意，因此便是连忙开口认错。

“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周鹜天一边看着比武台上的比武，一边对苏毅说道，“我只是问你开不开心？”

“这——”苏毅的心里犯起了嘀咕，说实话，这样当众痛殴了范翔一顿，说不开心那肯定是假的，可是周鹜天这么问，若是这么回答的话确实有所不妥，可是如果不回答的话，那也是不合适。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样的道理我不说你也会懂。”周鹜天说道，“等你有能力自我保全的时候，大可四处张扬，可是现在若是将琉璃风炎的存在泄露出去，莫说你自己保护自己了，就是苏家乃至整个玉安，也未必能够保全你的性命。”

“好自为之吧。”周鹜天转过头去，不再理会苏毅，而是继续观看场上的比武。

“是。”苏毅点了点头，虽然周鹜天说的话并不多，但是却将话说的很重，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苏毅知道即便是一般的兽火都能够引起众强者的抢夺，而一些奇异的兽火更是能够引发死斗厮杀，而像琉璃风炎这种存在若是传出去，恐怕会掀起一番腥风血雨吧，想到这里苏毅也是忍不住一阵心惊，若是琉璃风炎的事情真的传了出去，保不齐真的会跟周鹜天所说的那样。

看着苏毅不停地思想斗争，周鹜天倒是不再理会，而是考虑起来以后的打算。按照云风所说，只有十年以后，鸿蒙密藏方才会开启，而自己只有到那个时候方才能有可能接触到鸿蒙密藏，以及一些更深层次的东西。

此番周鹜天不告而别，在心里多少有些对不住家里的人，原本自己遭遇到吕家的攻击之后，便是失踪了很长时间，后来虽然出现见到了爷爷和哥哥，但是，终究还是没有回家去看一看，也不知道姐姐、母亲，还有周家的诸位长辈都怎么样了，想到这里周鹜天多少有些头疼，可是却又觉得现在做的这一切都是应该的，是自己必须要去做的，冥冥之中有一种力量在驱使着自己去完成这些事情。

当这种想法从脑海之中诞生之后，另一个想法便是紧接着从脑海之中浮现了出来。胡洁也好，神坛也罢，似乎并不是自己留在这里，并继续探索的理由，这一切似乎并非是自己的本意，而就像是被人早早的安排好了，只等着自己去将细节完善好了而已。

这种感觉，就像是今天苏毅的比武一样，苏毅差点暴露琉璃风炎的存在，看上去就像是苏毅被愤怒冲昏头脑所做出来的事情，但是实际上却是自己已经预料到的，而比武台上的相当一部分事情也都是在自己的掌握之中，甚至包括苏毅这场比武的结果，除了其中的一些细节任其自由发展，其他的一切皆是尽在掌握之中。

想到这种，周鹜天不禁感到有些头皮发麻，甚至感觉到似乎冥冥之中有一双眼睛正在盯着自己的，并且安排着自己的一举一动，这一切不过是一盘棋局，而自己也不过是棋盘上的一枚棋子而已。

“清风？”想到这里，周鹜天不禁抬头望天上看去，就仿佛在那无垠的天空之中有一双眼睛正在紧紧地盯着他一样，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一丝一毫，而在其心中，无数的念头不停地闪现出来，过往种种的事情似乎都因此浮动了起来，似乎每一件事情都与清风有所关联，似乎自己的所做的一切，皆是冥冥之中的定数而已，无论自己怎么选择，都会走上同样的一条道路。

若是这样，自己现在究竟算什么？是傀儡？还是玩偶？还是一个有着自我意识的棋子那？那么自己拥有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一层层质疑和疑问不停的撕扯着周鹜天，如同漆黑深渊之中伸出来的无数手臂，紧紧地抓住周鹜天，将其不停地往深渊之中拖去。而那黝黑的深渊，仿佛深不见底，充满了未知的诡异。也就在那深渊之中，无数的声音此起彼伏，迷人神魂，却又似乎安魂养心，让听到的人心生静谧。

“鹜天哥哥？鹜天哥哥？”突然，羽灵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周鹜天猛然惊醒，抬起头来，却是发现一旁的羽灵正在焦急的看着自己，并且在不停的叫喊着自己。

“我没事。”周鹜天伸出手来，拍了拍羽灵的肩膀，示意自己并没有多少事情。

“你的脸色煞白煞白的，怎么可能没事。”羽灵说道，丝毫没有放心的样子。

“我的脸色？”周鹜天眉头一皱，手中空间波动一闪，一柄铜镜出现在了手中。

看到镜子中自己的脸色，周鹜天不由得眉头一皱，因为镜子中所映衬出来的自己，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完全的煞白，白的就好像出丧的丧布一样，不但吓人，而且还有些诡异。

“修炼出了些差错，调养调养就行了。”周鹜天说着，脸色也是渐渐的红润了许多。

“吓死我了。”羽灵仍然不放心的说道，“这里声音嘈杂，太不适合修炼了，我看还是回去修炼吧。”

“嘈杂的地方更能够锻炼心境。”周鹜天笑道，“不过，既然出了差错我也不会继续修炼了，还是等到回去在修炼吧。”说着，周鹜天看了看四周，虽然自己出现了异状，但是自己留在周围的意识力量并没有消失，也就是说，除了在意识力量笼罩之中的羽灵以外，其他的人包括在自己身旁很近的苏毅也是没有发现自己的异常。不过，苏毅还是沉浸在反思之中，这倒是让周鹜天有些意外。

“看比武吧。”周鹜天见到羽灵还是不放心的盯着自己，方才说道。

“好吧，不过，你要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可要告诉我奥，虽然我不会医治，但是多少还是能帮点忙的。”羽灵说道。

“放心，若是有问题到时候一定请你帮忙。”周鹜天说道，也是把目光投向比武场，一旁的羽灵看了看，周鹜天的脸色恢复到了平常的样子，倒也放下心来了。

见到羽灵继续观看场中的比武，周鹜天方才松了一口气，虽然自己的脸色看起来好转了许多，但是实际上自己的情况并没有好转，而脸色也不过是自己运转元气调节过来的罢了，只是在意识力量的掩盖下，羽灵方才没有察觉到而已。

‘又是心魔吗？’周鹜天心中想着的同时，多少产生了一些忧虑，之前心魔作怪，也只是影响了自己的情绪而已，虽然让自己暴躁了许多，但是仍然在可控的范围之内，然而，这一次却带来了更为实质性的影响，不仅仅影响到了情绪，甚至影响到了神智，这一点多少让周鹜天感到有些担忧。

对于自己的存在以及是否被安排好的，乃至以后的道路的问题，周鹜天之前并非没想过，可是即便是思考过了有什么用那，这一切并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即便是去想，也不过是徒增烦恼而已，真真假假，你你我我，是是非非，分得清又分不清。

因为想不明白，而且想明白了也改变不了现状，因此周鹜天所幸将这些事情抛在了脑后不去理会，希望等到将来自己足够强大的时候再去改变这个情况，然而却没有想到，心魔竟然将自己深藏在心中的事情发掘了出来，并且将其深化，影响到了自己的神智。

要知道，以周鹜天的灵魂境界以及元神的基础，其意识必然是十分强大的，但是这一次的心魔却是对其意识造成了相当的影响，足以见到此次爆发的心魔到底有多强大。

也就在周鹜天思考着这些事情的时候，学院的比武也是不知不觉得就过去了，周鹜天等人也是按照学院的规矩上台去领了学院发放的令牌，因为周鹜天和羽灵的表现突出因此发放的是学院的‘甲’级令牌，也就是说被当作这一届之中重点的培养对象。

而苏毅，因为是开阳三层，虽然打败了范翔，但是最好也只能评判一个乙等，但是因为苏毅表现的相当强势，击败范翔之后仍有余力，甚至能够威胁到裁判，因此被破例定为了甲等。

虽然三人被判定为了甲等，不过学院的另外两人便是没有这么高的判定了，其中吕亮被判为戊等，而张丽则是被判为丁等，不过没有被淘汰掉倒也是好事。

而至于范翔，因为被苏毅击败了，因此只能够判定为丙等，不过因为苏毅太强势的原因，加上学院方面看在范家的份上，并没有太让范家丢面子，因此给判定了一个乙等，也算是学院照顾范家的面子。

至于范君，虽然因为范翔的失败感到非常的生气，不过好歹范翔在苏毅的手下活了下来，而且还没有被其损坏修炼根基，倒也算是不幸之中的大幸了，虽然范家丢掉了一些面子，但是也还算是圆满。

而在另一方面，范君也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到了苏毅身上，他隐隐的感觉到苏毅的修炼速度绝对不是寻常人所能够企及的，这苏毅必定遇到了一些高人或者奇遇，从而获得了这些厉害的手段，而这样的消息对于范家来说可不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想到这里，范君此番便是打算回到范家之后，与族中的高层商议，看看能不能想个办法继续打压苏家，从而在一定程度上牵制住苏毅的修炼， 毕竟他可不相信苏毅会眼睁睁的看着苏家备受打压而无动于衷，从而必然会采取相当的手段，到时候只要欲擒故纵，便是能够轻而易举的将苏毅这个不确定的因素完全的拔除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