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大业确认四下无人，安心的坐了下来，看着曹威道：“曹公公，素闻你与那所谓的江南十二绝也向来不和。”

曹威冷声道：“你金大帮主不也是？”

金大业笑道：“不错，我与他们不和，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俗话说，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曹公公不觉得，咱俩之间，可以好好合作一下吗？”

曹威冷眼扫向金大业道：“用不着，咱家虽是看不惯他们破坏我东厂的事，但没有督公大人的命令，咱也不敢自作主张…”

“金大帮主若是为了此事前来，那边不必再讲，慢走不送！”

金大业不急不慢的说道：“曹公公别急，听闻您老人家并不是王振的义子，您的义父乃当年跟随太宗皇帝，四朝元老的郭敬！”

“曹公公也是当年在大同被镇守太监郭敬所收养，我说的没错吧？”

曹威眼神一冷，端起茶杯轻呡一口道：“你在调查我？”

金大业笑道：“在下可不敢，只是听说而已…”

曹威现在心中尚不知这金大业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怎么好好的，扯到自己的义父身上了，莫非是想挟持义父，叫我办事不成，如若真是如此，他金大业今日就别想走出这扇门了。

金大业见曹威若有所思的模样，掏出一份信件交于曹威。

“曹公公，这是你义父托我交予你的！”

曹威谨慎的接过信件拆开一看，的确是义父的笔迹，待他细细看完后大惊，原来义父信中所说，是要他与金大业一道，替北方的瓦剌招揽中原武林之中的能人异士，若招揽不成，便要及时清除，三年之内，瓦剌将会举兵南下，到时与自己共享荣华富贵。

曹威看完后倒吸了一口冷气，自己义父与瓦剌太师也先素来交好，这些他都是知道的，没想到已经到了这般地步，先前朝廷派出边境的情报探子中，回来有不少写了义父暗中与瓦剌也先勾结的证据，都被其一一压下，这些事，连王振都不知。

曹威虽没有忠君报国之心，但也对卖国汉奸之事丝毫不感兴趣，碍于义父的收养之恩大于天，多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到这次义父索性直截了当的告诉他与也先早有通敌叛国之举，望自己也能审时度势，替义父分忧。

信中也讲到了瓦剌如今在也先的带领下，统一了草原各部，颇有当年成吉思汗之志，对于明廷那些数十年不打仗的官兵，自信有摧枯拉朽之攻势占据中原。

待瓦剌南下，改朝换代之后，自己也将同义父一道，成为瓦剌的大功臣，同享富贵。

郭敬此信，也是也先之意，若能在明廷的东厂之中安插自己的人，那对将来的战事会有奇效，毕竟如今东厂势力之大，已超过锦衣卫，作为大明情报部门的二把手，自然能在大战之际，里应外合，一举攻破北京，俘虏儿皇帝。

金大业看着曹威的表情发生了变化，也端起茶杯轻轻呡了口，说道：“想必曹公公已经明白你义父的意思了吧！”

曹威收起信件，在一旁的火烛上点着，没一会便烧成了灰烬，多年的东厂生涯，让其对这些日后可能会对自己和义父不利的证据通通消失，已成了习惯。

金大业说道：“从今以后，咱们便是一条船上的了！”

曹威沉默不语，他不知该如何应对现在这事，金大业捕捉到了曹威复杂的心思，见其眉头紧皱，若是这时大家都不说话，让其自己思考，怕是容易有变，只好自己一个劲的给其灌输思想。

“曹公公，如今能中原武林之中，我们最大的对手，便是江南那十二个人，若是能将唐门一网打尽，岂不是替也先大人除去了心头之患。”

“咱们接下来，不光是要招揽能人异士，为瓦剌添力，更要抓紧时间让不服从我们的人，通通消失在这世上！”

曹威沉默许久后终于开口淡淡道：“江南十二绝，各个武功高强，哪有那么容易！”

金大业听到曹威这算是默认了自己的主张，于是接着说道：“不错，光是玉微道长和净缘大师二人，就算棘手了，不过我相信，只要你我联手，定能成功！”

曹威皱眉道：“你想的未免也太简单了，先不说这玉微道长和净缘大师，杜子夜与他们不和，暂且也先不论，其余九人，若是逐个击破，自然不是问题，但若是联起手来，你我二人，恐怕会有些吃力。”

“虽说你广济帮人多，就算我把东厂所有高手集结起来，加上你那广济帮的所有弟子，人数上，也比不过陈息所率的青云帮，唐傲风的红衣寨加上骆枭的龙骧镖局，那可都是高手如云的地方，轻而易举的便能将我们的弟子一举击溃。”

“更不用提唐傲风在唐门的背景，若是唐门的唐怀风为其弟弟撑腰，发动蜀中唐门的力量，你我如何抵挡？”

“还有那卢庆手中的三万大军，虽说没有兵部的调令不得擅自离开应天府，可那群人都是对卢庆马首是瞻，若是抽调个一两千精兵佯装打扮出城也不是做不到！”

曹威放下茶杯，盯着金大业说道：“这些是你我联手，便能破得了的事吗？”

金大业微笑着点了点头道：“曹公公不愧是东厂第一高手，武林之中屈指可数的宗师，这看问题，也比我这乡野村夫开阔多了！”

“你说的这些，我自然都考虑到了，若是没有把握，我岂能登门拜访？”

曹威将信将疑的问道：“你的把握从何而来？”

“他们联起手来，你我的确不会是对手，就算我们招揽再多的高手，怕也是无济于事。”

金大业眼神一变，一眼寒光的望向曹威道：“若是能从他们内部瓦解呢？”

曹威问道：“什么意思？”

金大业淡淡笑道：“你我都知道，虽说江湖之中给他们这群人起名叫江南十二绝，可他们并非一个团体，也不是铁板一块，甚至还存在不小的间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