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涛皱了皱眉头，“我……还是觉得这样有些不好，是不是太残忍了些？”

“……唉，这种事情咱们科室也不是第一次见到了，什么因，什么果，人得自己对自己负责；我们是医生，做好医生的本分已经很不易了，其它的也管不了。”王大夫无奈地摇了摇头。

金涛和王喜林正聊着，两个外科的医生敲了敲门走了进来，“快点，安排手术，艾文医生，你来。”

“啊？这个……这个，我……”金涛有些惶恐。

外科的医生站定了，“艾文！你怎么回事儿？以前你都是……”

“我这边还有事情要处理……”金涛鼻子和额头都渗出了汗水。

这个时候，办公室主任走了进来，他看了金涛一眼，随后冲着身后的老太太满脸堆笑，“陈阿姨，您跟我来吧，我来给您做手术。”

老太太点了点头跟着主任走了。

金涛问了一句旁边的王喜林，“王大哥，那个老太太是谁啊？”

王医生笑了笑，走到了金涛的身边，翻看了一下主任留下的病历，“她是咱们院长的母亲，不然你什么时候看到咱们的主任这么积极呢？我看看究竟是什么问题？哦，子宫肌瘤引起的并发症，看样子是子宫切除手术啊。”

金涛有些后怕，多亏科室主任接手了，自己如果上了手术台露出破绽就完蛋了。

半个小时左右，主任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春风满面的说道：“手术很顺利，我成功的把院长母亲的‘老巢’端了。”

一开始众医生还没有听明白主任的话，回过味来的时候大家都已经笑翻了，只有金涛没有听懂，但是也跟着尴尬笑了两声。

这个时候挂号的病人又来了，金涛只能通过新身体的记忆来给患者瞧病了，至少看病抓药，不太容易出什么纰漏，可是动手术，脑子想到了，手跟不上去就麻烦大了，真可能出人命了。

面诊了几个患者之后，金涛彻底上手了，本来他就聪明，学东西很快，加上还有艾文医生的知识储备，已经能诊断简单的病症了。

患者是一个小姑娘，来的时候哭哭啼啼的说，“我在网上看到描述癌症的信息，越看越像是我的症状，医生，你说我该怎么办啊？我才二十啊！”

金涛一头雾水，“看你的检查结果，没有问题啊……”

小姑娘皱着眉头说道：“可是我就是很难受，我的身体不舒服，我知道你们医生不会对患者说真话，怕病人知道真相之后会自暴自弃，我不是这样，我……”

中年医生扭过头问了一句，“你在哪个网站看到的？”

“就是那个智狐啊，越看自己的症状，就越感觉像是上面说的癌症前期，大夫，不要骗我……”小姑娘的眼泪都快下来了。

“嗨，幸好你查的是网站，如果你查的是我们的专业书的话，估计连遗书都写下来了。”

金涛忍不住笑了起来，“王大哥，你们都这么逗的吗？”

“严肃严肃，我们是大夫，是神圣的职业。”王医生拍了拍金涛的胳膊。

这个时候神经外科的同事来了，“那个，艾医生、王医生，你们两个能不能跟我来一下，我们科室转来了一个病人，车祸，是个孕妇，目测要小产，必须要手术了，单靠我们这边做不了，你们能不能帮帮忙？”

“这……”金涛快速地在脑海里调取了相关的知识，突然有些头晕，王医生连忙扶住了他，“怎么了，小艾？”

“没事，可能是坐的时间太久了吧，我们走吧，去病房。”金涛心底里暗自担心，大家会对他产生了怀疑，要是自己再打退堂鼓，怕是要露馅了。

“好，那两位跟我来吧。”

金涛他们走进了手术室，发现主刀的医生正是杜娉婷，金涛再次看着她，有些不适，脑海里似乎有无数的记忆在翻涌。

王医生撞了撞金涛，“嗨，你小子，就是年轻啊！盯着咱们医院的院花都看半天了，你也太不礼貌了。”

金涛连忙道歉，“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那个……我们开始吧。”

王医生看着金涛问了一句，“准备好了吗？”

“可以了，王医生，你主刀，我当你的助手。”金涛吸了吸鼻子，戴上了口罩。

“哦？我们心高气傲的艾文医生居然肯屈尊当助手？少见少见。”王医生笑了笑，带上了手套。

杜娉婷有些着急了，她眉头紧锁，“你们快点儿！”

王医生点了点头，跟金涛走进了手术室。

“血压多少，要不要输血？”王医生问道。

金涛看了一眼治疗仪器，“血已经止住，血压正常，少量镇定即可，不需要输血。”

“明白，心率怎么样？”

……

两个人忙了半天，终于结束了，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

杜娉婷道了谢，“你们真的是帮了我的大忙了，如果没有先处理好这一步的话，我们颅脑的外伤也没有办法进行了。”

“客气了，没事儿的。”王医生笑着说道，“走吧，我们去清洗一下，顺便吃点东西吧。”

金涛他们换了衣服，简单清洗消毒了一下，便去单位的食堂吃饭了。

金涛和王医生刚刚坐下，一个带着眼镜大大咧咧的男医生坐了过来，顺便吃了一口金涛餐盘里的肉，“兄弟，听说你们把院长母亲的‘老巢’给端了？”

在一旁的杜娉婷愣了一下，“这是什么鬼？”

王医生解释了一下，“我们主任，刚刚给院长的母亲做了子宫切除手术。”

“噗······哈哈哈，你们可太逗了，我很好奇，如果院长知道了会怎么样？”杜娉婷捂着嘴巴笑道。

“小杜，你不会这么不仗义吧！我们刚才还帮你手术呢！”王医生笑了笑，“你可不能打小报告啊。”

“说笑而已啦。”

吃完了午饭，杜娉婷靠着椅子上休息，金涛坐在了她的旁边，“那个……杜医生，我好像几天前，见过你……”

“啊？”杜娉婷皱了皱眉头，“什么意思？几天前见过我？我们一个单位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什么意思？”

金涛愣了一下，“我就是有一种……怎么说呢？很熟悉的感觉。”

“不明白……”

王医生笑了笑说道，“年轻的小伙子嘛，看到漂亮的姑娘，都会很熟悉的。”

“不！不是这样的，我……”金涛还想解释着什么，突然头疼了起来，一下子失去了力气，摔倒在了桌子。

大家都吓了一跳，面面相觑，金涛半昏迷的时候，感觉有人摸了摸他的头，是王医生的声音，“应该是脑部问题。”

模模糊糊的，看到杜娉婷拨弄着自己的眼皮，“我就是神经外科的医生，我可以……”

……

“金涛！你走！”一个被鲜血染红了白衬衫的女子冲着自己喊着，他们脚下的铁梯已经出现了裂缝，有几处已经塌陷了下去，下面熊熊的烈火让人感受到莫名的炽热。

金涛挣扎着爬了起来，“来得及，一起走啊！”

“金涛，一个合格的警察，要时刻保持自己的理智，你还记得老师的话吗？”女子笑了起来，宛如冬天里的花朵。

“那你走！我留下！”

“不，你活着比我活着更有价值！”女子的话音刚落，铁板断裂，坠了下去。

……

“人的记忆像一根弦，一旦断掉了，便再也不会想起了……”一个老乞丐，疯疯癫癫的，不断的对着自己说着这句疯话。

……

一辆失控的汽车冲着自己撞了过来，速度之快，冲击力之大，令自己躲闪不及。

“砰！”

……

金涛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旁边坐着正在打盹的杜娉婷，除了刚才一个又 一个断断续续的梦，什么都记不得了。

“对了！就是她！自己出车祸的时候，有人似乎在给自己做手术，就是她！”金涛忽然灵光一现。

金涛坐了起来，轻轻推了推杜娉婷，“杜医生……”

杜娉婷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哦，金涛，你醒了啊？感觉怎么样？”

“我之前是怎么了？”金涛问了一句。

“你只是晕倒了而已，吓了我们一跳呢！你CT的片子我看了，没有什么问题。”杜娉婷笑了笑，“我觉得你的状况像是低血糖，可是我们刚刚吃了午饭……嗯，或许是你太累了吧，好好休息，没事我就先回办公室了。”

金涛拉住了杜娉婷，“杜医生，请等一下。”

杜娉婷回头看了金涛一眼，“还有事儿吗？”

“谢谢你……”金涛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给你添麻烦了。”

杜娉婷笑了笑，“不麻烦，我已经跟收费处报备了，你挂的是我的号，费用从你这个月的工资里扣，工作嘛，应该的。”

“那个，我想问你一个问题。”金涛拉了拉杜娉婷的袖子。

杜娉婷微笑了一下，坐在了床边，“请讲。”

“你十多天以前，是不是救治了一个因为车祸而死的人？”

“嗯？”杜娉婷皱了皱眉头，“是啊，你问这个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