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维多利亚没有他不敢干的事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他只会做必须做的事，但这并不和愚蠢与盲目自信划等号，说白了，在目前来看，这应该是一场交易。

.....

“夏风，你可以做到吗？”

夏风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他向银灰反问道。

“为什么这么信任我？你不怕我将这件事说出去？”

银灰保持着一如既往的从容。

“夏风，我们是同一种人，你是个赌徒，我也是，在我眼中你没有出卖我的理由，如果你依然出卖我，那只能说明我赌输了。”

夏风的眼神有所缓和。

“如果我做到了，可以得到什么。”

银灰的声音严肃庄重。

“你会成为我的盟友。”

........

与银灰的相遇充满了戏剧性，盟友的身份被放到了台面上，只不过，要想取得这个身份，难度却和金钱无关。

夏风并没有立刻答应银灰，对他来说杀掉一个人很容易，就像刚刚在餐厅，他也有一百种方法可以当面杀掉烈奇。

但是，烈奇却不是普通人，在某种意义上，烈奇的身份甚至要高于维多利亚的贵族，如果他死在维多利亚，可能会引起国际矛盾。

而且除了这些之外，夏风的心内也有些抗拒。

他杀过很多人，可无论是在天灾区域还是在乌萨斯的战场，那些人都是与他直接产生利益冲突的敌人。

而烈奇，却是与他无冤无仇的陌生人，就在刚刚，他们甚至还在餐桌上讨论加工原料的合作问题。

....

下午的课程夏风直接翘掉，回到宿舍，他一直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如果是从前的他，肯定会一咬牙一跺脚，直接帮着银老板干他丫的，但是现在，他却不能因为自己的意愿而肆意妄为。

黑羽的存在已经和所有人产生了无形的纽带，包括维娜的格拉斯哥帮，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就算要干，他也要准备好万全的对策。

...

傍晚，夏风再次把银灰约了出来，不过这次不是在冰天雪地的外面，而是美食街的一个小餐馆。

角峰依然跟在银灰身边，据银灰所说，包括角峰在内这次随他来维多利亚的保镖共有超过20人，除此之外，他在维多利亚还有一支集训中的秘密部队。

当然，部队再多也没卵用，要杀烈奇还是需要夏风来动手。

餐桌上。

银灰脱掉黑色的大衣，穿着洁白的衬衫坐在夏风对面。

“怎么样，考虑好了吗。”

夏风直入主题，先是将那张原料报表放在银灰面前。

“你们喀兰贸易可以供应这些加工原料吗？”

银灰拿起来看了看。

“恩...基本都有。”

“有多少？”

“那要看你需要多少。”

话音刚落，银灰仿佛从这份报表中发现了什么端倪。

“等等，你要这些原料打算做什么？”

夏风轻描淡写道。

“没什么，就是加工一些东西。”

“什么东西？”

夏风拿起桌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银老板，调查我那么久该不会不知道我要加工什么吧。”

银灰的表情更疑惑了。

“你的黑羽商会不是主营收保护费和海运走私吗？”

夏风看的出来，银灰是真不知道，这也难怪，他的源石加工生意确实非常隐蔽。

面对银灰，他并不想拐弯抹角，直接坦白道。

“源石。”

听到源石这两个字，角峰和银灰同时一愣。

“你在私加工成品源石？”

“嘘！”

夏风立刻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大哥，别吵啊，这学院里都是贵族，私加工源石可是杀头的罪，要是引起军队的注意，没等我帮你杀掉烈奇自己就被灭了。”

不知为何，听到源石后银灰显的很激动，他压低声音。

“你有加工源石的技术？”

夏风左右瞄了一眼，确定附近没什么客人后才回答。

“有。”

“什么水平？”

“一流水平。”

“你从哪搞的设备？”

“从哥伦比亚定制，海运过来的。”

“你会做？”

夏风摇了摇头。

“我只会打架，别的啥都不会，但是我有兄弟会做，是这一行的高手。”

见银灰面露思考状，夏风已经察觉出了他的想法。

“银老板？”

银灰深吸一口气，稳定了一下情绪，随后，他认真的看着夏风。

“你的源石.....怎么卖？”

话题突然跑到了源石上，夏风立刻纠正道。

“现在不是我在卖源石，我是在问你的原料稳不稳定。”

银灰语气坚定。

“稳定，你要多少？”

“你有多少我要多少，有了原料我才能加工出成品源石。”

银灰反问道。

“原料稳定的情况下，你能产出多少成品源石？”

“你要多少？”

“你有多少我要多少。”

这一刻，夏风和银灰都低估了对方的产出能力。

喀兰贸易的原料供应非常稳定，如果真按夏风所说的有多少要多少，那银灰直接能把黑羽商会卖破产。

同时，银灰也想像不到夏风能产出的源石数量。

维多利亚境内，卡西米尔，包括萨米，甚至哥伦比亚的黑钢，只要他的加工原料充足，周边国家的天然源石丛都会汇集到他的加工点。

而且现在有了企鹅物流的天灾情报，黑羽的天灾行动队更是可以肆无忌惮的“进货”。

......

了解完彼此的产出能力后，夏风并没有太过意外，对喀兰贸易的供货能力他还是有信心的。

反而是银灰在知道黑羽商会竟然是维多利亚的源石走私巨头后，露出了谨慎的表情。

因为这让他开始怀疑夏风会不会愿意帮他，很显然，有这种实力的人根本不差钱，组织在维多利亚的稳定性要更加重要。

再三考虑，银灰叹了口气。

“夏风，抱歉，我之前的情求可能有些可笑吧，你可以不帮我杀烈奇，但我们的盟友关系依然可以存在，我可以提供给你需要的原料，然后，我想从你手中购买大量的成品源石。”

.......

谢拉格是一个守旧的宗教化小国，境内的科技发展非常落后，而几年前银灰的归来，不光让希瓦艾什家族重新崛起，同时他也将现代化的科技带回了谢拉格。

源石是世界的命脉，一个国家如果不触及源石科技就注定会被时间淘汰，同时，源石的作用也不光是在工业科技上。

它还有一个最大的用途，那就是对军事发展产生的巨大推动力。

这也是之前萨尔贡的老国王为什么要向夏风天价收购3000颗成品源石的原因，只要有源石做为支撑，军队的战斗力将所向披靡。

......

夏风神色复杂的盯着桌上的杯子。

良久，他沉声说道。

“银灰，杀烈奇的事容我再考虑，但是不管怎么样，我绝对不会辜负盟友这个身份。”

“夏风，你.....”

“只要你的原料到位，我会优先将成品源石提供给你，这是我的承诺。”

“谢谢。”

用原料渠道换取源石优先购买权，这看起来是一场合理的交易，但是夏风接下来的话，却超过了正常交易的范畴。

“对了银灰，你的一位妹妹是不是感染了矿石病？”

银灰一愣。

“你怎么知道？”

夏风抿了抿嘴。

“我不是说过我也调查过你，不过那都不重要，银灰，如果你相信我，就把你的妹妹送到我家里吧，我有世界上最先进的医疗手段，我的同伴可以为她抑制矿石病。”

其实从上午开始，银灰就已经察觉到了夏风的一些不合理。

他调查过夏风，夏风也表示调查过他，但是凭介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直觉，银灰却觉得夏风对他的感觉并不仅限于调查那么简单。

如果要形容，就像是一种了解底细，并夹杂着理解和包容的亲近感。

.....

到这里，双方的关系已经超过了商业上的合作。

面对夏风的种种表现，银灰最终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夏风，我们应该是第一次见面，为什么要帮我？”

夏风摸了摸脖子上的围巾，尽管现在它是紫色的，但这个动作同样会勾起他来自另一个世界的记忆。

“因为，你是银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