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名叫徐萱的同学那做作的表情起了作用，李芷涵也不知想起了什么，试探着说道：“是不是你自己也不清楚，究竟是想选文科，还是想选理科？”

“对，对！就是这个意思。”

真是辛苦你了，徐点读机。

李芷涵再次盯着对方笑嘻嘻的脸，终于有点醒悟，扶着额头说道：“你无论是对文科还是理科，都不感兴趣啊。”

名叫徐萱的同学坐在自己的小凳子上，居然有点拘束，甚至还用小手扯了扯身上的校服。

窗外传来“阿里郎”的歌声，看来身后公园里的广场舞又开始了。不过这群跳舞的人好歹还是有点良知的，知道靠近学校，也不敢放太大声。平时要是关上窗户，基本上也没有什么噪声。只是今天我嫌天热，就打开了窗户。

相对于身后的喧闹，办公室里就显得有点安静。李芷涵从手上取下发绳，将之放在桌上，然后用双手拢起长发。眼尖手快的名叫徐萱的同学马上拿过发绳，来到李芷涵身后，不知从哪个地方拿出一把粉红色的小梳子，替李芷涵梳理起来。

“芷涵姐姐，留这么长的头发，不会觉得打理起来很麻烦？尤其是夏天，头发洗得更频繁，护理起来也费事吧。”

“还好！”

李芷涵显然对名叫徐萱的同学的热情有点消受不了，可是她也不好直接拒绝，最后只能化作一声叹息，然后邹着眉头说道：“小萱，你是如何看待文理分科这件事的？”

见李芷涵这么问，名叫徐萱的同学放慢手中的动作，想了一会才说道：“我也不是很清楚。虽然查阅过一些资料，可对于文理分科究竟意味着什么，其实还是懵懵懂懂。就算班主任老跟我们说，文理科的选择会影响到大学甚至工作的选择，可我还是有点不明所以。网上也是众说纷纭，有的说要看兴趣，有的说要看个性，总之是一团糟。有时候，我甚至觉得，怎样都好吧，干脆摇个骰子，摇到‘小’就选文科，摇到‘大’就选理科。”

想来是发觉我在看向这边，李芷涵冷冷地望过来。

不是，我可什么都没做。你也不想一想，我何必给她出这种主意，对我又没什么好处，我可是无利不起早的主。

“小萱，我上高一的时候其实和你一样，文理科的成绩都差不多，也觉得文科和理科都差不多。”

名叫徐萱的同学点点头，表示继续听李芷涵怎么说。

那个，我可以插句话吗？不一样吧，差远了吧。

“不过在那个时候，我就已经知道自己高中以后会做什么，要读怎样的专业。所以，无论我选择是读文科还是理科，都不会影响最后的结果。因此，我那个时候并没有细想过文科与理科的区别，真的很抱歉，并不能给你什么建议。”

李芷涵说得很平静，也是，她只是陈述了一个事实而已。不过，这家伙还真是死板啊，对于不知道的事情，从来都是实话实说。

估计是感受到脑后的那个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李芷涵觉得有点过意不去，亡羊补牢一般说道：“小萱，你有想过自己想读什么样的大学或者想考什么专业吗？”

“这个啊，还真没想过，我总觉得好像到时候顺其自然就知道了。”

名叫徐萱的同学用小梳子戳着自己的脸，显得有点迷茫。

李芷涵却又看向了我。

我发誓，那家伙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

啊，不对，我跟你解释个毛线啊。

我自己都有点发怵，决定把心思放在书本上。

“那么，趁还有时间，不如去搞懂这些吧。在我看来，读文科和读理科并没有多大区别，重点在于你自己。你们老师说得很对，对于一般人来说，文理分科真就关系到很多，相当重要。而从选择上来说，成绩、兴趣、性情、特长、未来、甚至就业，都是需要综合考虑的。你不能以为这些东西离你很遥远就不予考虑，更不要学你身边这个男人，把什么都舍弃了，就只想着怎么过好当下。”

我可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还是得挨枪子？

“哦。”

名叫徐萱的同学弱弱回应了一下，又开始手上的工作。

只是，很快她就恢复过来，兴致高昂地说道：“放心吧，芷涵姐姐，学长那样的行为我是学不来的。只不过我现在反而对学长当初是怎么选的文理科感到好奇了。诶，学长，跟我说说呗。该不会也像我那么聪明，用骰子来做决定？”

本来我是不想搭理区区名叫徐萱的同学，只是听到最后一句话，我就坐不住了，我才不会像你那么幼稚好不好，一点文化底蕴都没有。

“当时我在桌子上刻下文和理二字，然后心中默念——点兵点将点到谁谁人就是我的小兵小将大兵大将萝卜头子将。最后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学长，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

你好意思说我。

“看他以往的成绩，就知道，他只是理科成绩稍好一点而已。”

李芷涵面无表情地泄了我的底。话说你是怎么看到我以前的成绩的？是了，又是老师擅做主张吧，真心希望那个老师没把我扒个精光。

“什么嘛，原来偏科还有这种好处，像我这种品学兼优、全面发展的人才，反而受到莫大阻力，这就有点不公平。”

“不要把你的平平无奇说得跟受了天大委屈似的，学校可是选拔人才的地方。怎么选？怎么拔？就跟田里生长的稻穗一样，自然是逮着谷粒饱满的悉心照料，然后顺带照顾一下那些卖相还可以的。至于边角上那些营养不良的，与其花心思，还不如自生自灭的好。”

名叫徐萱的同学将发绳系好，还打了一个蝴蝶结，后知后觉地说道：“原来学长也觉得不公平啊。”

要你管！

然后我又看见李芷涵看向了我。奇怪，居然还有点冷，是因为开了窗户的缘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