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多领主以前见过这种有趣的生灵？”

科兰妮见夏多几次注意到自己的宠物，加上之前的话题有些沉重，现在正好转移话题聊点轻松的：

“这是我的一位老朋友从东方带来的【喵】，我觉得挺有趣就留了下来，而它也确实给我的日常生活增添了不少乐趣。”

听到从科兰妮嘴里冒出极为拟声的一声猫叫，夏多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轻了几斤，不过更让他感到震惊的却是对方提到的猫的来历，竟然是——

“我在家乡见过，科兰妮女士说这只——【喵】是来自东方？”夏多连忙问道。

其实，东方不东方的他并不是很在意，他真正在意的是——那里极有可能是一个大型宜居位面，或许可以作为他在主位面的退路。

如果能从科兰妮这边得到东方国度的准确坐标的话，不知道能省多少事呢！

但科兰妮接下来的回答却让他有些失望了——

“我说的东方不是东方人的那个东方国度，而是科曼索的东方，傀儡之国——尹玛斯卡！”

“尹玛斯卡吗？”

夏多若有所思，那里也是他接下来旅行中的一站，如果能在那里找到猫的话，或许可以收养几只，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他继续询问科兰妮：“那科兰妮女士知道东方国度在哪儿吗？”

“在今天之前，就已经有无数东方人向我询问过相同的问题，但很遗憾，东方国度并非我的领域，我也不知其具体所在，更不知如何前往。”

科兰妮这话让夏多心中勐然一震，对方不知道东方国度在哪儿多少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但真正让他内心震动的却是对方的回答，几乎就是在变相表露自己的身份了。

除了精灵主神，还有谁可能收到无数东方人的询问呢？只有那些漫长岁月里，或无意、或有意向神寻求帮助的东方人才可能被称为“无数”。

毕竟夏多之前都没听说过“科兰妮”这个名字，那些东方人未必有他现在这么广的渠道，即便是长居在科曼索尔的东方人，又有多少能够接触到真正的精灵上层呢？

不过，尽管科兰妮的话有变相表露自己身份的嫌疑，但夏多却没有主动点破此事，现在他们两个勉强还算是平等交流，一旦点破对方的身份，现在还算轻松和谐的氛围估计会立刻荡然无存。

当然更可怕的还是在人家的地盘上，万一猜错了，而对方却是精灵主神的狂热信仰者，这难保不会被当成是渎神之举。

难得湖涂，夏多家乡前辈对此早有经验，如今他也不过是拿来一用。

……

接下来，夏多和科兰妮就没再聊任何正事了，而是聊起了精灵艺术以及东方文化，不过夏多这个东方人其实是并不是这个世界通常认为的那种东方人。

因而，大部分时间里他都是在听科兰妮在说，说到兴起时科兰妮还会招来会客室一侧自动演奏的乐器亲自为他表演一些精灵乐章或者诗歌的片段。

夏多对精灵艺术并非一无所知，哪怕是放在精灵当中他也可以算是比较了解的了，虽然论精通不如真正的精灵，但要论鉴赏的话，他自认不输精灵。

眼前这位神秘的科兰妮女士，从单纯演奏乐器的技巧，到吟唱诗篇时的仪态、情感，无一不是他所见过的最为超凡的存在。

甚至于单单听对方拨动琴弦的一个单音，都有种“如听仙乐耳暂明”的感觉，更别说相对完整的旋律以及更为丰富的歌声，让夏多有种置身天界的感觉。

而且不同于当今时代精灵音乐越来越看重技巧几近入魔的状态，科兰妮的表演给夏多的感觉就好像那些声音就仿佛来自于自然，是流水、是微风，是普照大地的阳光。

饶是夏多过去一直对精灵艺术存在着近乎苛刻的偏见，认为由人民创造的艺术终会超过那些靡靡之音、奇技淫巧。

却没想到这次科曼索之行，竟让他见到如此纯粹近乎天籁的声音，这声音已经超越了种族、超越了偏见，真正折服了他。

不过，夏多仍旧坚信人民艺术在未来能够与之齐平，当然要说超越的话，夏多现在还不敢夸下海口。

但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两者或许根本就不处在同一赛道，自然天籁与人民艺术其实并不冲突，也无需比较。

……

等到科兰妮表演完，夏多发自内心地为对方鼓起掌来，这一刻他甚至都忘记了对方可能的那个身份，而将其当成了艺术本身。

“这是我活到现在听到最为难忘的表演，如果在今天之后就再也无法听到这样的表演，那该是多么遗憾啊！”

“如果夏多领主有机会的话可以来阿梵多做客，那里经常有我的老朋友们在表演，他们的技艺可不一定比我差，而且我偶尔也会表演。”

科兰妮再次暗示，加上之前的表演，夏多知道自己或许也该有些承诺了，只是在承诺之前他还有一件事需要向对方确认：

“不知道科兰妮女士对如今科曼索恢复‘五族共荣’路线是什么看法？”

听到这话，科兰妮立刻洞彻了夏多的担忧，随后微微一笑，对夏多说道：“欧森斯是一位有远见的智者，而更强大的艾瑞凡达却早已覆灭，时代浪潮滚滚向前，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合作共赢才有未来，就像北地联盟那样，不是吗？”

对方的声音有种直抵人心的信服力，夏多第一次抬起头直视着对方的眼睛，再次感受到对方的真诚后，他也微微一笑：

“但愿如此！”

夏多不确定到底是精灵主神如此善变，还是过去始终如一，一切的差错都出在下面的领会上。

但联想到尹利瑟尔冕王选择北地联盟成立为契机改弦更张，恢复“五族共荣”路线，变化如此剧烈，以至于科曼索国内都产生了强烈反弹，导致不少中坚支持者反目。

这不是一个成熟的政治人物会做的事，这其中未必没有精灵主神的干预。

而尹利瑟尔冕王最终得以稳定住局面，并将“五族共荣”推行至今，估计也少不了精灵主神的干预。

“难道未来真有什么连神也无法处理的大危机吗？”

夏多心中一紧，一种强烈的急迫感再次涌上心头，这比得知魔裔在埃兰地区建国更让他感到急迫。

虽然对神来说的未来，可能是他死后多年，可他现在毕竟还没死，而且还有漫长的寿命可活，这就很难不让他放在心上了。

就好像头顶悬着一柄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吧唧一下掉到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