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让一个近乎无限的虚拟世界内存溢出，大抵有两条路可走，一个是宏观上的无限广阔，另一个则是微观上的无限精细。

无论哪种，做到极致都不是一个虚拟世界可以承受的，只有现实这一载体才具备如此深度的真实性。

既然已经有了行动的方向，那夏多很快就行动了起来，他并没有刻意选择哪个方向，而是装作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在这个虚拟的心象世界探索。

他很清楚，现在外面应该正有一个或者多个未知的敌人在观察他在心象世界的一举一动，太早暴露目的很可能让对方有所防备，甚至是更换别的手段。

不过，根据他对这种超出常理的幻术的理解，这个心象世界应该不至于出现类似地球上“实时渲染”的手段，所有的变化应该都是出自这个虚拟世界本身的变化。

外面的施法者应该无法对心象世界内的具体情形进行精确掌控，毕竟里面的时间、空间相对于外界近乎无限。

夏多不相信哪个施法者能够在一瞬间构建出一个无比庞大且无比复杂的虚拟世界，并且还要根据他的行为进行即时更新。

当然，必要的监控应该是会有的，不然万一对上一个意志坚如磐石的苦修士，人家可能真能在这个虚拟世界里过上无数年。

毕竟苦修士修的是内在的心灵修养，在虚拟世界和现实世界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说不定人家还更喜欢待在这里呢！

显然，不会有哪个掌握了【心象世界】的幻术大师愿意跟一块石头比耐心、比寿命。

……

因为不清楚外面的施法者对这个心象世界的监控程度有多高，也不确定对方的意识到底是在外面相对于现在的他处于一种近乎时间暂停的状态，还是同样存在于这个心象世界，正默默地关注着他。

夏多一开始的动作不可能太大，总要试探一二，在将塞汶顿“复现”出来后，他下一步就来到了耐色瑞尔南境，将萨维尔领、大夏同样还原了出来。

并且由于是自己的地盘，他对这片区域的还原几乎精确到一草一木，当然，仅仅只是这些还远远不够，即谈不上无限广阔的宏观，也触及不到无限精细的微观。

他现在做的只能算是对未知敌人较为温和的试探，结果和他猜测的差不多，对方并未有丝毫反应，或者说他现在的这点动作还不足以惊动对方。

于是，他开始了与这个心象世界真正高效率的交互——

探知法术！

他并不需要亲自去到某地，进行只需要观察到，就足以让这个心象世界根据他的认知自动更新。

这就好比进入一个虚拟网游中，他所观察之处无论远近贴图全部被更换成了精细模型，只要对方无法通过实时渲染节省内存，迟早会被他撑爆。

他选择的两个方向——宏观和微观，前者就是不断扩大与心象世界的交互范围，而后者则是从更微观层面为这个世界带来真实要素。

虚拟的总归是虚拟的，一旦真实要素多到一定程度，那它要么会具现到现实世界，要么就是承受不住真实性而自我崩塌。

除了自身施法探知以外，夏多还尝试利用被他还原出来的时之塔的探知法阵进行更广阔范围内的交互。

特别是位面探索阵列，不仅可以探测本位面，还可以深入以太间层，为这个心象世界再添一份无比厚重的真实。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将感知投射到星界并且开始在星界畅游之后，夏多突然生出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这个世界的时间变慢了！

这并非错觉，但也找不到其源头，夏多只能将其归结为自己同样参与了这个心象世界的创造。

他猜测，或许可以通过为虚拟世界赋予真实的方式不断加重自己在这个心象世界内的权限，从而有朝一日自行脱出。

不管怎么样，这和他现在尝试的方向是一致的，并无冲突。

……

在宏观方向上的尝试有所收获后，夏多几乎同步开始了在微观领域上的尝试，并不是说他要尝试复原什么极其细小的物件，而是他准备进行魔法领域的探索。

对规则的探索才是最精细、最触及世界本质的探索，而这也会给这个虚拟的世界带来极大的真实性。

目前这个世界的魔网环境与夏多认知中的似是而非，他只是在传送过程中基于奥能跃迁的一些误差作出了一些计算，从而修正传送位置。

他还没来得及对魔网进行较为细致的探知，更无法将其与自己认知中的对比，因为微观不比宏观，宏观更近似贴图，微观更突显本质。

不过，在反复多次施展探知法术后，夏多发现魔网正不可避免地发生着一些改变，但距离他认知中的距离还有不小的差距。

他推测，只要有足够多的主位面正常法术，就有可能将这心象世界的魔网变成他认知中的模样。

只是这心象世界的创造者还有一位——在夏多的推测中极有可能是掌握了灵能魔法的札姆达斯幻术大师，他不确定最终的结果会是什么样子。

但不管怎么说，先尽可能地为这个虚拟世界赋予真实总不会有错的。

夏多虽然是一个个体，但他就像是一个真实发散源，他所赋予的任何一点真实都会在心象世界本身某种机制下扩散至整个世界。

……

心象世界，时之塔。

当夏多终于完整地施展出方程法术后，世界勐然开始抖动起来，这抖动并非作用于任何物体，而是整个世界、一切时空都出现了某种未知的变化。

“这——”

夏多惊讶于方程法术竟然有如此效果，但更让他惊讶的却是魔网在经过一番与世界同步、堪称剧烈的震动后，竟然停止了变化，并且仍然不是他认知中的魔网！

略一思索，他立刻意识到自己对魔网的认知还很片面，同时那位未知的幻术大师极有可能掌握了他所不了解的魔网另一面。

如果那位幻术大师真如他所猜测的那样是来自札姆达斯的话，那他恐怕大大低估了灵能的潜力，灵能恐怕不只是唯心而定那么简单！

或许也涉及了一定的真实要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