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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861-862)五星级酒店的经历

    作品:《70后的青葱岁月

    列车缓缓驶进了北京站,在几次柔和地刹车过后,稳稳地停靠在了站台边。

    六哥带着我出站打了出租车,直奔中国大饭店。北京站离长安街很近,北京正南正北的城市格局也不会掉向。

    感觉出租车没开多远,就右转拐进了宽敞的长安街。长安街可是真宽啊,北京的车也多了,这么宽的马路,各种各种的汽车也是密密麻麻的,排着队。

    最多的就是我们坐的这种黄色的面的,就是各种微型面包车,统一刷成了明黄色,看起来煞是好看,相当齐整。

    “北京的出租车可真多啊!”我不禁感慨到。

    “我们北京差的不多得十万辆出租车呢,眼前儿这点不多!”北京的出租车日司机都比较热情,喜欢跟乘客搭话,天子脚下,懂得也多。

    “朋友哪儿人啊?”出租车司机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留着偏分头,穿着西装,车子里面收拾得也挺干净,后视镜上还挂着一个可爱的小挂件,晃来晃去地看不清什么动物。像是个懂生活,有情趣的人。

    “我们是烟海的,山东,”我坐在司机旁边的副驾驶座位,跟出租司机说。

    “哦,烟海知道,海滨城市,风光秀丽,烟海苹果,大樱桃出名,好吃!”

    我还以为司机不知道烟海,赶紧跟他说是山东的,没料到这位司机老兄提起烟海来,非常熟悉,各种特产如数家珍。

    “对对对,我们烟海的苹果确实好吃,去过我们烟海吗?”我很兴奋地又问了一句。

    “没有,我是有个老街坊,老家是山东的,就是你们烟海的,每年天冷了,他们老家就给他送苹果,寄苹果,我们哥俩儿关系好,怎么也得给我送几个过来尝尝鲜。”

    出租司机一边开着车,一边跟我唠着,车子顺着长安街一直往东开去。

    一路上,出租司机也没闲着,跟我介绍着长安街两边那些四四方方,敦实的建筑和几座刚起来的现代化高楼。

    “中国大饭店档次确实高,国贸地下全是大牌名牌服装店。就是周边还有点乱,以前到哪儿就是庄稼地了,现在正修着三环呢,东三环就在国贸边上,前边就快到了。”

    司机跟我们聊着,不知不觉中就到了中国大饭店。六哥付车钱的时候还幽默地说,“哎呀,这车感觉还没坐够,就到地方了。”

    中国大饭店大堂富丽堂皇,大红和暗红的色调,古香古色的,相当喜庆,有中国传统文化的元素。

    以前有过两次住宿五星级酒店的经验,一次是跑船的时候在上海,跟倩倩一起住了静安希尔顿大酒店一晚,花了我二百多美金。

    那次是被逼无奈,原来想住海员俱乐部的宾馆,没有结婚证,人家不让住,还一个劲儿地打电话到房间里提醒赶人。

    无奈之下,离开了俱乐部宾馆,也是上海出租车司机的推荐,说静安希尔顿是外资的五星级酒店,肯定不会去查。

    哪知道静安希尔顿酒店那么贵,我一个月的工资和伙食费都捐献出去了,不过也买到了安心和舒适。也享受到了快乐和幸福。这么想,也值得。

    另外一次,就是在日本东京,第一次在船上被炒鱿鱼,自己坐飞机从东京回北京,哪知道飞机半路出了故障,后来听说是北京首都机场修不了,所以飞了一半行程的时候,又掉头飞回了东京成田机场。

    那次印象也挺深,记得是在飞机上喝了两个小威士忌,喝得晕晕乎乎,我一直比较害怕坐飞机,喝点酒睡觉就不会怕了。

    我回忆起那年,记得那次飞行确实不顺。

    我天生恐惧飞行,那趟出国时坐飞机从北京首都机场到东京成田机场也是心里忐忑,上飞机后就开始跟二厨喝酒,平复心情。

    一边聊,一边喝,喝完了就开始迷糊,一直到东京上空,看来效果不错。

    那次我一个人上了飞机,坐下后看前后左右的乘客外貌,也没啥可沟通之人,于是就系上安全带,闭上眼开始迷糊。

    但心里发慌,感觉怎么也进入不了忘我,忘却当下的意境。耳边听见了机舱例行广播在介绍系安全带和如何逃生。

    一睁眼就看见了,空姐们在演示如何穿救生衣,如何戴氧气面罩,心里更加地不安起来。心跳加速,越来越快,搞得自己难受。

    飞机起飞了,飞行平稳后,空姐照例开始询问喝不喝东西,小车子上还是琳琅满目的,我又发现了上次出国坐飞机时跟二厨对饮的小瓶洋酒了,很可爱的样子,看着就喜欢。

    我照例跟空姐要了两个,空姐瞪着大眼微笑着看着我,带着着疑问。

    意思是酒量行吗?

    我当然还是以自信的微笑和“OK”和“No problem”做背书。

    空姐耸耸肩,高兴地递给我了。

    忘了还给了什么小吃作酒肴了,反正没有二厨一起聊天,我只有一个人闷头喝,不一会两个小瓶就都让我喝进去了。

    洋酒上头效果还是杠杠的。不自觉得头晕乎乎的了,就进入忘我并忘却当下的状态了。

    飞不飞行中的,也不那么令我害怕和在意了。我也不顾得看舱外的蓝天白云了。

    从第一次坐飞机,看到了棉花糖般的云朵上面,其实空空如也后,对棉花糖后边的女孩失去了兴趣。

    有些事情还是有些模模糊糊的感觉是最好的,一旦捅破了那层窗户纸就没有意思了,一点想象空间也没有。

    其实以前喜欢看棉花糖般的云朵,理智上明白后边不会藏着什么女孩儿的。

    但因为没有坐过飞机,从来没有飘飞到云层上边亲眼看看,就还是保持着一层模糊感,给自己一个想象空间,也算是给还未长大的自己一份浪漫吧。

    那趟从东京成田机场回北京时,我已坐过两次飞机了,也过了十八岁生日了,算是成年人了,也亲眼看到那种棉花糖般的云朵上面空空如也。所以,一点想象空间和浪漫的感觉都找不回来了。

    趁着酒劲,晕晕乎乎的状态下,我倚在后背上,这次真的进入了迷糊状态,睡了过去。

    一路再没吃喝,半路隐约听到过几次机舱广播,也没在意。也不知过了多久,脑子过了多少个一段一段的似梦非梦的单元小故事。

    直到轰隆一声,把我颠醒,应该是安全着陆了。听到机舱广播有了那个“Landing”的词。

    我喜欢的“Landing”这个词,那么有安全感,那么令我愉悦。

    奇怪的是,听到了机舱广播后,机舱里马上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真是发自肺腑的。

    (862)

    我一下子惊到了,抬起头来,瞪大了眼睛,疑惑地看看四周,看到大家都在兴奋地鼓掌,有些人还在欢呼。

    回到祖国,他们比我还开心吗?不光华人面孔的,许多老外也在鼓掌。

    我不禁自豪起来,看来祖国越来越强大了,对老外们的感召力也是杠杠的。

    拿行李下飞机,到了到达大厅,我又惊讶了。

    金碧辉煌,宽敞华丽,一年不到,北京首都机场感觉跟东京成田机场的差别也不大了。

    再看,地面接待人员这个头也明显向成田靠拢,怎么也这么矮了?

    记得那次回程是坐的日航航班,我看那些个头不高的服务人员,哈着腰,嘴里“哈依”着,旁边挂了几个标志牌子都是“JAL”,我估计是日航办事处的。不然怎么会这么矮。

    我就开始打听海关在哪里,因为三十年前出国都是有购买免税大件电器名额的,记得刚开始是四大件,四小件。

    后来可能倒卖的多了,成了两大件,两小件。

    大件就是彩电、冰箱、音响等。小件就是电饭煲、微波炉、电子琴等等。

    我们国际海员除了护照,还都有个船员服务簿,出国时海关盖个章,回国时需要海关再盖章,证明回国日期。按在国外的日子购买。

    我正打听着“Where is the s”。

    有个头不高的日本人指着自己,说他就是“s”,我一看这哪对?

    就问“Where is ese s”。

    对方明显有些发懵,嘴里嘟囔着,“oms”,我也有些懵,怎么一切都不对。

    这时走在旁边的一位乘客应该是中国人,北京话。

    跟我说:“你怎么找中国海关啊?这是日本啊。”

    “啊?”我更懵了,“不是飞北京吗?怎么又到日本了?”

    那位朋友笑了,“你在飞机上没听广播啊?飞机出故障了,没法飞北京了,又飞回成田了。”

    然后补充道:“可能北京机场修不了,又飞回来了,都飞半路了。”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落地时都兴奋地鼓掌。我还以为那些老外那么要求进步呢。

    谢谢你,我赶紧跟人家道谢。

    “那这怎么办?我又回不了船了……”我又问那位北京朋友。

    “他们航空公司有安排,往外走吧,”北京朋友说。

    好吧,又见东京成田。

    航空公司,接下来安排得也真不错。

    跟随那位北京朋友走到到达大厅门口时。已经有航空公司的服务人员在举着牌子等,上面写着航班号。一大群人在旁边排队等候着。

    我们也加入了队伍,那位北京朋友应该是多次出国的,比较有经验。我的直觉是跟着她应该不会吃亏。

    一边排,我一边听她说,“国外航空公司因为自己的问题,是会负责食宿的,都是免费的。”

    我一听放心了,感觉从容多了,好不容易赚点美元,还留着买大件的。

    大家开始排队往外走,外边停着一溜出租车,都是“toyota”,那个年代在国内属于豪车范畴。

    航空公司安排三个人一台车,两位后座,一位前座。

    因为正好排到我是跟两位西人老夫妻,所以跟北京朋友无法同车让我很遗憾,心里感觉没底。

    老夫妻坐后座,我坐在前边副驾驶位置。司机是位带着白手套的中年人,很有礼貌地打招呼,车内整洁,跟那会儿烟海的波罗乃兹有了强烈对比。

    大概一个小时多点,到了酒店,居然是希尔顿酒店。我看牌子是“Hilton Tokyo Bay”,

    跑船时,船靠广州黄埔时。下地玩,听阿芳说过也在广州白天鹅宾馆做过服务员,听阿芳说,是广州最好的五星级酒店。

    虽然那时小,但对五星级也有些概念,知道肯定是贵,还好刚才北京朋友说是航空公司负责。

    但看到五星级,我心里还是打鼓。还好,北京朋友的车也到了,正好走了进来。

    我们又打了招呼,我跟找到组织一样。

    这时酒店服务人员来确认我们是不是航空公司安排的。

    北京朋友也帮我确认了,然后,大堂登记时,服务员问我俩是一起的吗?需不需要一间房?

    我们一起摇头,她跟我说,如果有同行的可以住一起,如果你一个人就可以要求自己一间房,不与别人同屋。这样安全。

    我说明了自己一人,要求了自己一间房,心里话“航空公司大出血了。”

    服务人员告诉我们,晚餐是自助餐,包括明晨早餐都是免费的,

    我们暂别,去往各自房间,放行李。

    房间很大,设施很齐全,我出国跑船前也去过我们当地最好的酒店华伦饭店,跟美东曾经去玩过,装修感觉就很豪华了,那才不过是三星级。

    晚餐又看见北京朋友,打了招呼。那会儿岁数太小,年龄,阅历相差太大,就没有再坐一起闲聊。

    晚餐也很丰盛,人不是太多,一个飞机的人也不知是不是都在一家酒店。

    晚饭后,也没在出去逛游。一个人,陌生地,囊中羞涩,各种原因让我感觉最好的选择是老实回房间睡觉。

    回房间打开电视,基本都是日语和英语,也有小电影,不过收费。忘记了,年头太远,上面注明大概一千円看多长时间。

    当然,我这觉悟,不花钱都不能看。

    忘记早上几点的航班了,一觉大天亮,下去吃了早饭,提了行李集合。这次是大巴送往机场。

    我就说昨天航空公司不会过日子,昨天得多少出租车费。飞机坐满400人,3人一台车。

    不过,日本航空公司的这种服务态度和负责精神,让我记了三十年。

    第二天登机后,没再喝酒,喝的咖啡,眼瞪得溜圆,心里咯噔了一路。

    三个半小时后,安全降落北京首都机场。

    下了飞机看,首都机场依旧朴素,但很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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