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那里，之前就想着要和高德的大夏组成一个联邦；然后这样就可以名正言顺、堂而皇之地把管理整个尼德兰的事务交给高德大哥了。

这样他就可以做回那个最令他开心的文化大臣了。搞些音乐节、美食节、选美大赛什么之类的多啊，谁TM的想每天关心这里旱灾了、那里海啸了、哪个行省的官员贪污了等等。

只不过高德没有上他的当，只是告诉他，在登击基不久，立足未稳，现在不适合做这种事。

不过威廉并不死心，他最近暗中联络了露西亚的国王乌里扬诺夫；说是希望他能把他的业务拓展到尼德兰来，欢迎他亲自到法兰德斯来谈谈。

其实威廉主要是想和他一起谈谈组成联邦的事。大夏加上尼德兰、露西亚，再加上克拉米尔公国，以及半个黑森，这样组成的联邦，将会占据整个姆大陆的二分之一还要多。

乌里扬诺夫倒是很快就回了信，说是忙完这一阵子就过去，亲自和威廉好好谈谈。

乌里扬诺夫这倒不是什么推辞，他最近确实有事。主要的事就是接待那些黑森来的土贵族，带着他们见世面、长见识。

经过这么一段时间在大夏的考察，黑森来的那些贵族终于也明白了时代到底是怎么进步的了。

在过去的时代，土地几乎是一切财富、权力的来源。谁拥有更加广阔、更加高质量的土地，谁的权力就大、财富就多。

这个定理上到四大帝国，下到乡下小贵族都适用。但是自从大夏公国出现以后，这个定理就被打破了。

大夏公国最开始的领土面积并不大。但是就在这并不大的领土上，大夏公国通过努力发展工业化而赚取了巨额的财富，并且短时间内把国力提高到了足以抗衡四大帝国的水平。

而接下来，大夏又在自己的领土甚至是别国的领土上，展开了整个姆大陆历史上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交通基础设施的建设。

通过这工业化和交通建设这两件事，大夏就让国力达到了凌驾于四大帝国之上的水平。

四大帝国之中，尼德兰对商人是最为待见的，所以尼德兰算是最有活力、最富的帝国。

天方和露西亚都比较重农抑商，以奴隶、农奴、农庄、庄园主等为最基本的依靠。所以这两个国家（是国家，不是王室）都不算富裕，但是国家在军事实力方面却都是比较强大的。

黑森算是比较均衡。他们并不抑商，但是民间普遍有瞧不起商人的风气；他们对农民这一阶层也比较重视，但是却又不是引为依靠。

所以黑森在财富上比尼德兰要穷一些，但是在军事实力上却又要比尼德兰强一些。而在与天方和露西亚的军事实力对比上，也是同样。

黑森这些贵族们的眼光，还局限于封建时代，他们当然是无法完全看清楚里面的内幕以及运作原理的。

只是这并不妨碍他们自己得出一些自认为是已经理解的，时代进步的情况。

比如卡纳里斯就经过自己的思考和总结，就得出了：土地已经不是这个时代最大、最可靠的财富，而资本才是。

资本这个词，还是乌里扬诺夫教给他的。他原来的理解水平，也就到了金钱这个层次。还分不清金钱和资本的区别。

还是乌里扬诺夫为了让他搞明

白，给他掰开揉碎了地讲，才让他开了点窍。

卡纳里斯：“乌里扬诺夫陛下，到底金钱和资本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呢？”

乌里扬诺夫指着一处属于自己产业的酒店道：“我们就以这家酒店为例，来实际比较一下，你就差不多明白了。

这处酒店就是我本人的产业，去年的价值估算，它大概值100多万金币左右。而去年一年里，它平均每个月能给我赚取4万左右的纯利润。

你看，假如现在你手里有100万金币的现金，而我手里有这个价值100万金币的酒店。那你觉得我们两人的财富是等值的吗？”

卡纳里斯有点迷糊，他迟疑地答道：“应该是等值的吧？毕竟都是100万。”

乌里扬诺夫并没有生气或者鄙视他的意思，只是继续引导着问道：“好吧！我们就假设最开始，我们都是等值的。

但是你手里拿着这100万金币，连续半年时间什么也没做；而我这个价值100万金币的酒店，一直在营业，每个月给我赚取4万金币。

你觉得在过了半年的时间以后，我们的财富还是等值的吗？”

卡纳里斯再笨，基本的算数还是会的。于是他这次果断地答道：“当然不一样了。我手里的金币还是100万，而你的酒店再加上赚取到的利润，已经达到了124万金币了。”

乌里扬诺夫：“现在你理解金钱和资本的区别了吧？你有100万的金钱，但它还不是资本。而我的价值100万金币的酒店，它每个月能给我赚进钱来，所以它才是资本。所谓的资本，就是可以用钱生钱的存在。”

卡纳里斯终于明白了金钱和资本的区别，并且很有些开窍地道：“那，陛下！这是不是说我只要把那100万金币去做一下投资，用它来置办一些产业；只要这些产业能不断地给我赚进钱来，那是不是说我的100万金币也就同样变成了价值100万的资本了？”

乌里扬诺夫拍着手道：“不错！不错！你开窍了。资本完全可以这么定义。”

卡纳里斯：“陛下！那如果按照这个说法，其实我所拥有的土地、果园、山林、湖泊都可以算做是资本，因为它们每年也能给我源源不断地赚取金币。”

乌里扬诺夫：“是啊！你说的没错。”

卡纳里斯：“那请问我们的艾丽丝陛下，为什么要致力于收回我们的领地呢？这些也是资本。按她的说法，她是希望我们把财富变成资本，然后投入到实业中去。”

乌里扬诺夫：“你们陛下要做的没错啊，而且她确实也没有抛弃你们，还打算带着你们玩。

你现在虽然已经明白了资本的概念，但是却还没有明白，资本与资本之间，是有质量的差别的。

同样是资本，我的酒店一年可以给我赚进4万金币的净利润；而你的领地，你统计过，一年能给你赚进来多少净利润吗？我问的是扣除所有开支以后的结余净利润。”

卡纳里斯回忆了一下，沮丧地道：“只有不到1000金币。”

乌里扬诺夫叹了一口气道：“你也不用觉得丢人。我也不是自己领悟这个道理的，也是我那个便宜姐夫告诉我的。”

卡纳里斯眼睛一亮，赶紧问道：“请问高德陛下给您说了什么金玉良言

？”

乌里扬诺夫用十分怪异的声音道：“夫用贫求富，农不如工，工不如商，刺绣文不如倚市门。”

这么高深的语言，卡纳里斯没有听懂，于是就下意识地问道：“是啥意思啊？”

乌里扬诺夫：“我其实也只有个粗浅的理解。简单说就是想从穷人变成富人，那当农民不如当工匠，当工匠不如当商人。”

卡纳里斯听了这么粗浅的话，却是眼睛一亮道：“我明白我们艾丽丝陛下的意思了。她原来是想带着我们进行资本升级。

我们现在的财富几乎全部依托于土地，所以基本上我们只能从事农业；而她现在是想带领我们彻底向工商业转变。”

乌里扬诺夫：“我想那是一方面的原因吧。另外一个原因应该就是她想像她丈夫一样，把黑森也从一个农业国转变成为一个工业国。

农业国的国力和工业国的国力是不可同日而语的，用我姐夫的话说，那可是有代差的。这两种国家要是打起来，工业国是可以碾压农业国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国家想要发展工业，要实现工业化，就离不开三大要素，资本、土地、工人。

而你们那么多的贵族，这三大要素全被禁锢在你们的手里了。所以她想要让国家实现工业化，只能带着你们一起做。

而你们要是不识相的，那就只好让你们成为历史了。”

卡纳里斯：“现在我已经明白我们陛下的一片苦心了。只是有一点我不知道陛下有没有考虑到？”

乌里扬诺夫：“什么？”

卡纳里斯：“农业毕竟是国家之本，所有的国民不管是做什么的，都需要政府先去让他们填饱肚子才行。

像大夏这样的小国，大力发展工商业或许是可行的。他们甚至只靠进口粮食就可以填饱所有人的肚子。

但是四大帝国这一级别的国家，能这么做吗？我不相信四大帝国可以靠进口粮食来完全喂饱自己的国家。

所以，艾丽丝陛下的用心良苦我虽然理解；可是这一片好心，最后会不会给国家带来的是灾难？”

乌里扬诺夫哈哈大笑道：“你都明白的这个道理，你以为你她会不明白吗？哦，她有可能真不明白；但你觉得她丈夫会不明白吗？

卡纳里斯，你知道大夏公国面积最大的一块农庄，由军队负责耕种的，他们种的是什么吗？种的是各种用以饱腹的粮食。

而那农庄已经大到，开始使用最新的拖拉机进行耕地，用翼龙进行飞行播种了。

还有大夏国家科学院的农业相关的研究所，大夏每年投入的研发资金，都是海量的天文数字。现在我们已经比较熟悉的化肥、农药、良种，都是出于那些科学家之手。

所以，大夏公国在农业方面的效率，不知道比你们让农民种地高了多少倍。当然，这一点上我们露西亚的农奴就更是忘尘莫及了。”

卡纳里斯：“这......，农业还可以这样经营吗？不过这样经营很赚钱吗？”

乌里扬诺夫：“卡纳里斯，到了政府这个级别，许多时候所要考虑的东西就不是赚不赚钱了。需要考虑的是更高层面的东西。

而只要国民能赚钱，能给好好交税，那政府就是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