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从露易丝口中说出“‘正义’小姐”的字样，奥黛丽忽然生出一种尘埃落定的放松的感觉。

她面色平静的转身走向会客室的左手边，主动给露易丝和自己沏了两杯伯爵红茶，分而落座后问道：

“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你觉得呢？”露易丝抿了一口茶，艳似琥珀，香馨醇厚，随后放下精致的茶杯道：

“‘愚者’的尊名是你交给我的，‘塔罗会’上，你在第一时间观察便利用‘观众’的能力观察我，想必对我的加入早已有所预料……”

“还有，你不曾可以改变自己说话的风格语气，甚至当众求购‘心理医生’的魔药配方……生怕我发现不了你是吧！”

奥黛丽默默听着，心态比较平和，没有害羞或是惭愧的神色，她点了点头，坦诚说道：

“好吧，我承认自己就是‘正义’。”

露易丝故意轻“哼”了一声，双手抱胸看向奥黛丽，期待着她的下文。

“得到‘愚者’先生的允许，我便尝试邀请你加入‘塔罗会’，为此在脑海里做过很多种不同的假设，却发现怎么也瞒不过你。”

奥黛丽缓缓说出了自己的心路历程：“之后我改变了主意，为什么不能直白一点呢？”

“如果你顺利加入‘塔罗会’，那么我们总有一天会相认，何必多费周折, 这才直接把‘愚者’的尊名送给了你，由你自行选择。”

“所以我才说你胆子大啊！”露易丝轻叹了一口气, 说：

“第四纪时, 有句流传很广的名言：相信神灵的威能, 但不要相信祂们的仁慈。”

奥黛丽认真揣摩了两秒，深切感受到那种如履薄冰的身不由己, 以及自身的渺小，她犹豫着说道：

“‘愚者’先生，应该不像是邪恶的神灵……”

露易丝没做正面回答, 而是抒发感慨道：

“类似‘塔罗会’这般的神前会议，是无数非凡者梦寐以求都无法得到的机会，没想到就被你如此简单的送了出去。”

“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什么么……波涛汹涌的大势浪潮已经扑面而来，而我们，正站在最前端的浪花上, 最后的结果只可能有两种：要么粉身碎骨, 要么一飞冲天, 成为非凡世界上举足轻重的大人物。”

奥黛丽的瞳孔微微发亮，从露易丝的身上, 她看到了自己所缺乏的特质, 那种甚至有些张狂的自信与骄傲，那种无论前路多么坎坷, 都要一头撞过去的勇敢果决。

只体会到非凡世界的神秘与魅力, 不曾理解何为非凡者的无奈的“正义”小姐, 心里忽然多出一点名叫“野心”的东西，她举起跟前的茶杯, 说：

“希望我们所有人的梦想都能够有实现的机会。”

直视着奥黛丽真诚的眼神，露易丝配合的共同举杯道：

“会有那么一天的。”

两人轻抿了一口茶水，对视一笑，彼此之间仿佛再无掣肘。

风儿渐渐喧嚣，吹动着花香飘进房间, 奥黛丽放下茶杯, 疑惑问道：

“你在‘塔罗会’上分享的那些历史，到底是真是假？”

露易丝微微一笑道：“如果是假的，‘愚者’先生为什么没有纠正我呢？”

这正是造成奥黛丽困惑的重要原因之一，对女神的信仰让她不愿意相信露易丝所讲述的另一版本历史, 但“愚者”先生的默认似乎侧面证明了它的真实性……

“神灵也不过是强大的非凡者。”露易丝再次强调，继续分解补充说：“神灵的古老程度同样有所区别，这是各大教会的圣典中不曾避讳的事实。”

“永恒烈阳、风暴之主、知识与智慧之神最为古老，于第二纪时便已经存在，黑夜女神，战神，大地母神次之，蒸汽与机械之神最为年轻，于第四纪诞生。”

“按年份计算，如今正好处于第五纪，谁会在这最后的时间里登上神位呢？”

“你是说……”奥黛丽绷直腰背，严肃说道：“正在复苏的‘愚者’先生？”

露易丝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说：

“我不知道，我只希望自己不要成为这个时代的牺牲品。”

奥黛丽低头沉默了两三秒钟，忽而抬眼问道：

“你为什么怀疑罗塞尔大帝没有真正陨落呢？”

“一位天使，是不会那么容易彻底陨落的。”露易丝慢悠悠的回答说。

“罗塞尔是天使！”奥黛丽表现出充足的惊讶。

露易丝移动下身子，靠在身后的椅背上，更随意也更放松，感叹道：

“‘蒸汽之子’，这可不是普通人能够拥有的称号，他可是打破了由七神在第四季结束后共同定下的，各个王国的国王不能晋升为半神的铁律。”

看出“正义”小姐还想再问些什么，露易丝提前将其堵住道：

“为什么关心罗塞尔是否陨落，自然有我的私人原因，暂时保密。”

忽地，她嘴角一勾，揶揄说道：

“不提及罗塞尔我还忘了，你从我手里花费五十磅一页买走的罗塞尔笔记，竟然是为了拿来与神灵做交易！”

奥黛丽微微抬头，浅笑说道：

“谁让当时你不了解罗塞尔笔记的真正价值呢！从经济学的角度来讲, 这就是‘先知先行’的优势。”

露易丝莞尔一笑，调侃道：“我看你是中间商赚差价！”

之后又玩笑了几句, 她才说出自己此行真正的来意：

“既然你愿意接下‘刺杀因蒂斯大使’的任务，想必已经有所计划了？”

奥黛丽闻言收敛起脸上的笑容, 丝毫不掩饰的诉说起自己的想法：

“明晚, 沃尔夫伯爵的家里会举办一场舞会, 邀请了各国驻鲁恩的大使，包括因蒂斯大使贝克朗·让·马丹。”

“我决定前去参加舞会，等观察过贝克朗大使，搜集到足够多的情报，再把任务委托给A先生，由佛尔思和休充当沟通的桥梁……这种模式已经很熟练了。”

说完，她略带幽怨的目光定在露易丝的脸上，说：

“如果你早些开口接下这个任务，我大概就不会自告奋勇了……”

第二百三十三章 二女密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