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来恩本就打算好了，准备找个恰当的时机和“力量”小姐摊牌，但他却怎么也没料到，“时机”竟然来得如此草率！

“塔罗会”再怎么也是一个“神前议会”，成员之间应该保持神秘，就算在现实世界中见面，也应该有些格调才对。

比如自己和“倒吊人”之间的会面，没交谈几句，但却充满了神秘感，可“力量”小姐就这样特别随意的把自己叫了过来，然后直接戳穿了彼此的身份......额，不过这也像是她的风格。

虽然和自己预想中的局面有些不符，但克来恩表现得还算镇定，他抬头直视着“力量”小姐的双眼，沉声说道：

“我也很荣幸，‘力量’小姐。”

既然打算摊牌，那自然要占据一定的主动，别的事情不敢说，但在“塔罗会”的话题上，自己这个“愚者”还是很有发言权的。

于是，克来恩表现得不卑不亢，更是直接挑明了，我也早就知道了你的身份。

谁知，露易丝说了一句让他怎么也没想到的话：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身份的？”

克来恩有种被倒打一耙的感觉，这个问题应该是自己问才对啊！

而且，这个问题很难回答，总不能说自己就是“愚者”，是我一手创立了“塔罗会”......他稍作沉吟，反将一军道：

“你又是如何发现了我的身份？”

露易丝嘴角带着莫名的笑意，轻松随意地向背后的沙发一靠，澹澹回道：

“我自然有我的方式，‘塔罗会’成员的身份，对我来说并不是秘密。”

这个回答十分嚣张，如果换做其他任何一人的话，露易丝都不会说出口，但面前是克来恩，她也就没那么多的顾虑。

接着，她也不在意克来恩心里的震惊，继续侃侃而谈道：

“在‘白玛瑙号’上偶遇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你的身份，不过当时我正忙碌于其他更重要的事情，无意与你相认。”

“不过，当时你不也没有坦明身份嘛！”

发现克来恩似乎想要反驳，露易丝摆了摆手，笃定说道：

“你在‘白玛瑙号’上的表现已经很明显了，一定已经认出了我是‘力量’，不需要狡辩了。”

克来恩张了张口，没有说话，意识到局面的主动已经完全被“力量”小姐掌握了，自己简直像是被扒光了衣服，完全没有秘密而言。

随后，露易丝身体前倾，与克来恩的距离稍稍拉进了一些，轻声但却自信的说：

“即便你不说，我也能猜到原因，作为‘愚者’先生的卷属，你能知道我的身份也不足为奇。”

克来恩无言以对，不管“力量”小姐是否真的这般猜测，还是在给自己台阶下，他都没有反驳的理由。

面对一个好像什么都知道，关键还打不过的“力量”小姐，自己所能做的便只能是承认。

他沉默以对，稍作调整好心情，放弃了继续试探寒暄下去的想法，再次试图掌握主导权，直截了当的开口说：

“既然你今天戳穿了我们之间的默契，目的是什么？”

他把两人之间的各怀鬼胎归咎于“默契”，并十分确信“力量”小姐不会反对，而且克来恩也的确比较疑惑，就算是要摊牌，但这牌摊得也太快了一点，他怀疑“力量”小姐另有所图，为了不被牵着鼻子走，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

露易丝举杯喝了一口咖啡，细细品味了一会，蓦地叹了口气，这才开口说道：

“不用想太多，我只是觉得经过几次事件之后，我们之间的关系应当更密切一些，所以没必要再心知肚明的隐瞒各自的身份了，这对大家都有好处。”

克来恩心里一跳，虽然他知道“力量”小姐指的是“塔罗会”上的身份，但这话里似乎有着不小的歧义，“力量”小姐不会在暗示穿越者的事情吧？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迅速被抛开，即便真的是，自己也不能主动暴露，“力量”小姐实在是太过神秘莫测了，自己根本不是对手，绝对要坚守住最后的底线。

而且光凭这种感情因素的借口，克来恩半点都不会相信，“力量”小姐根本不是那种能够被情绪左右的人。

果然，露易丝接下来又继续说出了另一个原因：

“你还记得《格罗赛尔游记》吗？”

克来恩谨慎的点了点头：“记得。”

“那你知道这本书的来历吗？”露易丝又问。

克来恩知道，但他却只能装湖涂，就算“世界”是“愚者”的卷属，但他毕竟不是“愚者”，有些事情不能说得太明。

“不清楚，我只是帮你买下来那本书而已。”

露易丝自然也不会戳穿，她简单介绍了一下浅显的信息：

“《格罗赛尔游记》是‘空想之龙’的遗物，那本书里装着一个被空想出来的世界，书里面的主角都是存在于各个年代的真实生命。”

克来恩微微颔首，只是稍作思索之后便相信了这份情报，毕竟他也研究过《格罗赛尔游记》，相互验证之下并不难得出结论。

但他也相信，《格罗赛尔游记》一定不止这么简单，否则也太小看第二纪的古神，也太小看“力量”小姐的手笔了。

于是，他没有开口，只是默默等待着“力量”小姐的后续说法。

露易丝当然也不会让他失望，稍稍调整下坐姿，优雅的双手交叉，平静的说：

“第二纪时，争夺权柄的神战之中，‘空想之龙’陨落，但‘观众’途径有些特殊，让‘空想之龙’留下了诸多后手，其中之一便是《格罗赛尔游记》。”

“哦，对了，‘空想之龙’的另一个后手，你或许听说过。”

克来恩正在努力消化这些知识，果然在坦诚相见之后，露易丝又变成了“塔罗会”上那个彷若全知且乐意分享的“力量”小姐。

不过这最后的一句话，却是让他有些意外。

克来恩知道自己对“占卜家”途径有着超乎寻常的吸引力，但什么时候“观众”途径也来凑热闹了？

发现《格罗赛尔游记》只是恰逢其会，它本是“冰山中将”的收藏，除此之外，自己哪还有经手过其他“观众”途径的高阶物品？

等等，“观众”途径......克来恩目光微凝，认真的看了一眼“力量”小姐，发现她根本没有说话的意思，仿佛在等待自己主动询问。

但在这件事情上克来恩不可能放弃，因为他为此付出了一次死亡的代价。

于是，他开口询问说：

“你指的是？”

露易丝满意一笑，轻松回答道：

“一件本来属于‘黑夜教会’的‘0’级封印物，不过已经被一个叛逃的大主教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