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话了，林启就能感觉到非常不对了，以往程雪童从来不会用这个事情来较真。

但到底是为什么呢？

以往林启也和其他主播或者UP主有过联动，也不是每次都会提前告知，程雪童每次都表现得很正常，知道后感兴趣就加入，不感兴趣就忙她自己的，一切都很合理。

那这次究竟有什么不一样呢？

『林启：但我希望你能开心的愿望是百分百真实的。』

这条消息发出去后程雪童终于不是秒回了，而是隔了十多秒钟。

『童子：同样的话是不会一直起作用的，我每一天都在变得不一样，每一天。』

这句话很长，包含了很多的意味在里面。

『林启：但我相信你对我来说会一直很重要。』

这一次的回复足足等了十分钟，就在林启心里一苦，以为程雪童今天晚上不会回消息的时候。

『童子：你分了多少钱。』

她突然问了一个和先前交谈不太搭边的内容，但林启知道程雪童应该是猜出了所有的内容。

『林启：一千万左右，后续还有合作，能挣更多，但也不是很稳定。』

林启几乎是全盘托出，毫无保留。

『童子：你看，你已经不一样了，你也不是以前的林启了，你现在有知识有能力更有资本，有人脉有受众群体更有谋略，你可以肆意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再是那个为了几百块钱被我逼着说一些奇怪话的傻小子了。』

程雪童对林启做了一个很全方位的总结。

『童子：所以你现在不需要我了。』

林启突然觉得自己和程雪童的关系好似来到了悬崖边上，这种感觉让他本能地感到难过。

不应该是这样的。

『林启：不是这样的，前面我承认，但后面这句话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的。』

『童子：好，那你告诉我，我是你的什么人呢，我到底是以一个什么身份会被你需要呢？！』

程雪童的话像一根针一样扎入了林启的心里。

这个问题，林启回答不了，就像是他一直以来都在潜意识里回避的那些一样，有些问题从问出来那一刻起，就意味着是死局。

他已经不能像之前那样，说出“朋友”或者“伙伴”的字样了。

程雪童前面的铺垫就是为了封死这一条“无赖”路，因为成年人的世界里“朋友”迭代更新根本就是一种常态。

过去不爆发是因为双方默契地避而不谈，林启以为这样的默契会一直持续下去，可这个想法是多么幼稚啊？

人家凭什么和你保持默契？

程雪童的灵魂发问让林启失了分寸，以至于他无法分心顾及直播了。

『哈啰？』

『主播人呢，怎么话说一半突然没声了？』

『麦掉了吗？喂喂喂！『』

林启直播间里大量的弹幕提问。

林启依然没有回过神来，他已经陷入了思想的死胡同里。

『童子：干什么呢，不许发呆，好好直播！』

程雪童很明显还在看林启的直播。

这熟悉的说话语气瞬间让林启回过神来。

“啊..好。”

林启一不小心出声回答了。

『好？主播你在好啥？』

『你好了？』

弹幕纷纷表示不解。

“呃，刚刚麦出了点问题，我说的是麦好了...嗯。”

林启强行解释了一波。

程雪童发了“擦汗”的一个表情过来，这是一个二次元男孩形象，林启完全没见过。

『童子：不许表现得怪怪的，不然人家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平时一直在CPU你。』

然后她又发了个刚才同款的敲头表情。

熟悉的蛮横语气，熟悉的发表情方式，以及熟悉的玩梗。

看到这几句话的林启突然觉得空气再次拥有了流畅性，他也不再窒息了。

童子心情好了吗？

『林启：嗯啊，我不发呆了。』

『童子：真的这么在乎我吗？说点假话听听。』

程雪童提了一个很奇怪的要求。

『林启：你很重要。』

『童子：给你一斧头/表情』

『童子：为什么帮别人画画，我快气死了气死了气死了！』

程雪童毫无征兆地突然跳转到了另一个话题。

林启好像突然明白了，程雪童今天为什么怪怪的，为什么刚才那一瞬间生那么大气。

原因竟然是那个最不起眼的要素。

『林启：那我以后不画了，赚多少钱都不画了。』

画画对林启来说绝对不是什么无法割舍的东西。

『童子：已经晚了，你不会懂的，我也不会解释的。』

......

最后程雪童还是打了一些林启看不懂的话，但她的情绪还算稳定，林启也就没有那么担心了。

冷静分析后林启发现了程雪童压根就不是在乎枫花，就算再多十个枫花她也不会生气，问题就出在“画画”上了，是林启给别人画画这个行为触碰到了她的怒点，给谁画都一样。

程雪童今天是真的很累，和林启道完晚安后就去休息了。

此时时间来到了晚上10点，离下播还有一段时间，林启也准备等下播后再好好思索一下。

但枫花那边好像出了一点问题。

10点15分左右，枫花提出要休息一小会，她去泡杯咖啡。

这是枫花每天固定的环节，直播间的各位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但就在她回到电脑前的过程中：

“卡——砰——”

一阵瓷器落地的声音，还有液体洒出来的声音。

“啊！”

枫花失声惊叫。

『？？？发生了什么』

『枫枫你怎么了！』

弹幕上瞬间一片担心。

“嘶...咖啡不小心撒了，不过嘶——还...好...只是被小烫了一下。”

枫花的语气非常勉强，很难不让人怀疑她其实是在故作镇定。

『快打120，主播烫伤了！』

『呜呜呜我的枫枫！』

“什么玩意，打120都来了，别搞！”枫花不想小题大做。

“那个，我还得收拾一下桌子，现在离10点30下播时间也只有一小会了，我就先下播了，枫尾蝶们明天见。”

枫花提出要提前下班，弹幕纷纷打出合理和没关系，于是她光速下播了。

林启当然也知道那边的动静，略微担心了一下，见她自己说没事，也就没多想了。

但仅仅只过了5分钟，林启就接到了枫花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