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的话，就会成为荒野游民，终日提心吊胆，一方面要为了生存而苟延残喘，同时还需抵挡妖魔的狩猎。

而现在，本该热切投身于各自岗位，愤而忘我的诸幸存者，此刻却是有着将近一般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甚至就连为了督促他们干活的血灵门门人，此刻亦是没有按照往常那样，督促他们继续干活。

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聚焦于一个人的身上，而那个人就是王天元。

漆黑的衬衫与宽松风衣也无法遮掩那虬结的肌肉，一手插着裤兜，一手将那绯红且浓郁似血的狼牙棒抗在肩膀上，尽管还是处于能够被称呼为少年的年纪，但所带来的威压，却足以与天上的诸神相媲美。

“那便是不灭之龙吗……传说曾经挫败我们血灵门密谋的存在，几乎不过举手投足之间，便碾压了三名神道境强者，即便是当时的门主候补，莫小凡，莫大人亦不是他的对手。”

“这种事情，稍微看看不见明白了，你瞧瞧莫大人那副奴才样，虽说平日他也谈不上什么嚣张跋扈，但何时曾见过他像是这样跟在一个人身后，卑躬屈膝。”

“也不知，将这么危险的人，叫到我们这里来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不会是又有弄什么血祭仪式吧，毕竟邪神信徒，说起来，这些家伙不就是天上那些自称神明家伙的走狗吗？”

“嘘嘘！声音太大了，小声点！”

“我决定了，过了今天，我便带上全部身家，前往C区地下都市，在这里我实在是受够了，不仅每天累得要死，吃得还没有多少！”

……

议论话语此起彼伏，尽管每个人都控制了声调，但对于拥有见闻色霸气的王天元来说，想要偷听到周围的议论纷纷，不过是再简单不过的一件事情。

甚至就连对于莫小凡而言，这些声音，也显得过于嘈杂，这一点能够从他日渐难看的面容，便可以判断出来。

“看样子，你在这里似乎并不招人喜欢啊。”

王天元嘴角微微上翘，语气当中的嘲讽几乎是不加以丝毫掩饰。

想来是没有遮掩的必要，他也不觉得眼前这个少年敢提出任何意见。

当然了，就算提出来了也无妨，毕竟结果是之后的事情。

莫小凡面容一阵阴晴不定，终究是什么都没有说，万千言语尽皆化作了一阵无声长叹，嘴角微微上扬，只是那笑容相较于身后的杀神而言，却是略微显得有些苦涩。

“没办法，人们对于我们并不报以信任，这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毕竟我们先前的确是因为被蒙骗的缘故，做出了许多错误的事情。”

“蒙骗？”

似是对于这个名词十分感兴趣，王天元调了调眉头，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戏谑的弧度。

“还真是轻松啊，以前明明犯下了那么多不可饶恕的罪行，现如今一句蒙骗就能够全部遮掩下去，若世间所有人都如同你一样无耻，想来这个世界估摸着也会变得更为合理与和谐。”

面对王天元那丝毫不加以掩饰的嘲讽与不屑，即便是莫小凡脾气再好，面容也是依旧浮现出了一丝愤怒。

但是当他转头观望的时候，那绯红双眼此刻流转于他身上，并没有任何杀意释放。

甚至察觉不到对方想要对他进行任何不利举动，即便如此，巨大的压力依旧降临在他身上，宛如两座小山压于肩头，甚至就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些许。

满腔怒火霎时间如同遭遇到了瓢盆大雨，浇灭到了一点都不剩，连火星都冒不起来的程度。

“凡是皆有起因，我等先前所做一切，亦不是例外。”

长吁一口气，莫小凡嘴角勉强上扬，勾勒出一丝淡淡笑容。

无法用更加强硬的态度来反驳王天元，只得是如同这般稍退一步。

“说实话，我这个人向来不喜欢追问他人隐私或是其中内幕，借以此来满足内心好奇，但你这么一说，倒是让我起了兴致，跟我讲讲。”

“究竟是怎么一个蒙骗法，你们当初又是抱着怎样的目的？”

莫小凡嘴角微抽，本是不想回答王天元问题，但考虑接下来所求，必然是得经过这一糟才是。

只是不知回答过后，眼前这个足以媲美神明的男人，究竟会采取怎样的行动。

是伫立原地不动，报以冷笑，还是无法忍受他们的说词，将那沾染了无数生灵鲜血的狼牙棒，砸向他的头颅。

“呼，还是请您随我前去目的地观望一二。”

莫小凡如此说来，王天元不置可否。

径直来到一处大厅——本是生产魔导电磁炮的厂房，这致命的武器，曾在过往时代，大小无数的战场之上，给予群魔重创。

只是事到如今，且不说那零散的人口，压根就无法保证最基本的生产力，甚至因是在这诸神的时代，对抗妖魔的武器，本身就成为了一种鸡肋。

顺着电梯径直来到了地下世界，约莫是过了大概三十秒左右，电梯门开启。

眼前所见一切，皆超出他预料之外。

数千件冰冻仓林立于他眼前，其中男女老少皆在其中。

王天元耳朵微微耸动，依稀能够从中辨别出极为微弱的心跳声音。

“这是……怎么回事？”

难得困惑，王天元开口询问。

“这……便是我们所为之奋斗的一切，也正是我们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诸神时代开启的原因，我们渴望从那些个天上神祇当中，得到该有的报酬，尽管最终并未能如愿。”

王天元双眼微微眯起，开口说道：“你所渴求之物，究竟为何？”

“复苏。”

顿了顿，莫小凡补充说道：“我们渴望在将沉睡的诸神唤醒之后，作为代价，能够让我们所珍视一切，重新回到身边。”

王天元愣了愣，面露恍然，绯红双眼流露出来的鄙夷，却是愈发不加以掩饰。

“原来如此，这还真是……”

“如果一开始你们就说些所谓崇高且不切实际的目标，我说不定还会报以理解的态度，但是现在……”